自從去年六月份畢業后，周挽跟姜彥講明讓他以后別再來找后，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后來除夕夜那晚姜彥給發過一條祝福短信，周挽沒有回復。

　總歸是不能忘記那天姜彥給打了那通電話說找有事，才會過去，如果不過去，陸西驍就不會被踐踏著自尊跪下，也不會傷。

　不能替陸西驍去原諒他。

　總覺得再繼續和姜彥聯絡下去都是對陸西驍的背叛。

　新聞工作者對各種新聞總是格外敏，很快大家也都看到了關于姜彥的那則新聞。

　一邊剛采訪校園過失殺人事件，一邊看到這樣的喜訊，當真是更加慨唏噓。

　國人拿到理最高獎是件極為難得的事，還是年輕人，葉叔立馬開始調查關于姜彥的信息，準備約明天去采訪他。

　“平川人啊？”葉叔扭頭，“周挽，你也是平川人吧。”

　“嗯。”周挽停頓了下，說，“我和他是高中同學。”

　葉叔：“真的啊？這麼巧！你們那平川市難道是什麼福地麼，這一個個的都是大學霸啊？”

　“姜彥讀書時就一直是第一名，高二時就拿到理國家級競賽一等獎保送了。”

　葉叔“你們還的啊？那正好，你有沒有他的聯絡方式，快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明天我們能不能去采訪他。”

　“沒有，我也好久沒有跟他聯系過了。”

　周挽翻出之前過年時姜彥給的那條短信，將手機號復制粘發給葉叔，“這是他電話，您聯系一下吧。”

　葉叔是個行派。

　立馬給姜彥撥過去，他大概是忙，沒接。

　直到車快開到報社樓下時他才回了個電話過來。

　葉叔開了免提，周挽聽到姜彥的聲音：“喂，您好。”

　“您好您好，我是日報記者葉卓，我們報社里正好有個同事是您高中同學，有您的電話號碼，所以我打給您想問一下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們想采訪您一下。”

　姜彥：“我的高中同學？”

　“嗯，對的，周挽。”

　周挽：“……”

　姜彥停頓了下，“哦”了聲，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可以啊，不過我最近有很多活要參加，可能就明天晚上七點后才有空，不知道這個時間你們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我們都可以的，那就明晚七點見面。”葉叔說。

　掛了電話，他笑道：“沒想到這種天才還好說話的，我還以為都會是脾氣古怪的人呢。”

　……

　車正好開到報社樓下。

　陸西驍已經在等了，車就停在馬路對面，周挽跟同事們道了別，跑過去。

　拉開車門坐進去：“你等了很久啦？”

　“沒多久。”陸西驍傾，幫拉上安全帶，“了嗎，想吃什麼？”

　周挽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晚上七點半了。

　“我們回家吃吧，總是外面吃也不太健康。”周挽說。

　其中某個字眼讓陸西驍勾笑了下：“行。”

　“不過冰箱里好像沒什麼東西了，我們先去趟超市吧。”

　這是周挽第一次和陸西驍一塊兒逛超市，之前在網上看到過一個日常生活中什麼事是最有幸福的提問，底下就有人說跟喜歡的人一起逛超市。

　超市是暖燈，擁又嘈雜，充斥著濃濃的煙火氣。

　陸西驍上還穿著襯衫西服，周都是冷然的貴氣，引得不人回頭頻頻注視。

　周挽看著那些視線，忍不住也側頭看向陸西驍。

　他挑眉，無聲地問，怎麼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嗯？”

　“走到哪都有好多生看你。”

　陸西驍笑起來，很不要臉地點點頭：“是，們那些眼神像是要把我服了。”

　“……”

　“不過你可以挽著我的手，們就不會再覬覦我了。”

　他聲音得有點低，背微微彎著，靠近周挽的耳朵，說話間灼熱的呼吸打在耳畔。

　周挽覺得有點兒，不自在，連忙往旁邊挪了一步，抬手了耳朵，裝作平靜的樣子側過頭：“你想吃草莓嗎？”

　陸西驍笑起來：“可以。”

　周挽低著頭站在冰柜旁，認真挑了一盒看上去最新鮮的草莓。

　陸西驍這時抬手搭在肩膀上，懶洋洋地半倚在上，卸了一半的力，周挽不得不站穩了才不會被他弄倒。

　而隨著這個作，兩人挨得極近。

　雖然兩人已經做過比這更親百倍的事，但那次周挽哭得頭疼腦脹，連思緒都不清，還被蒙住眼睛，如今再回想起來都是那些鮮明的每一寸，但真正的場景確實模糊的。

　不像現在，燈火通明，眾目睽睽。

　“陸西驍。”周挽一手抵在他腰側，“你太重了。”

　“我累。”他拖腔帶調的，懶洋洋道，“上了一天班，還不準我靠會兒？”

　“那我們快點買完，回去就可以休息。”

　陸西驍不聽，偏要靠在上，手指還不停勾著發梢玩，黏人得不行，是將十來分鐘就夠的買菜時間耗了半小時。

　回到家，陸西驍洗菜，周挽做飯。

　吃完飯，周挽洗完澡后拿起手機，正好看到工作群里葉叔發來的關于姜彥的信息。

　周挽點進去，里面是姜彥這些年大大小小的獲獎況。

　這些年沒刻意關注過他，雖然從前讀書時就經常聽人提起稱他為大神，但周挽也沒去了解過。

　在沒有陸西驍的那些年，不知道堅持著什麼，和他統一戰線，只覺得原諒姜彥就是背叛陸西驍。

　現在才發現，原來這些年姜彥發展得那麼好，也算是圓了他從前的夢。

　高中時周挽曾經問過他一個問題，你想為怎樣的人。

　姜彥的回答是功名就。

　如今看來，的確實現了。

　*

　第二天。

　周挽原是不打算一道去采訪姜彥的，覺得關系尷尬，還是不面為好，可季潔臨時被派了別的活兒。

　葉叔知道和姜彥是同學，自然地招呼周挽一聲，讓一道去。

　周挽沒別的理由拒絕，只好去了。

　路上給陸西驍發了條信息，說要加班出外勤。

　[6：去哪兒？]

　周挽將工作群里的那個定位發過去，在會展中心。

　[周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呢，你不用來接我啦。]

　姜彥臨時又有了項工作要理，只好將采訪地點改在了會展中心，理完工作直接接采訪。

　到了地方，周挽將攝像機架起來，重新悉了遍一會兒的采訪問題。

　“你別說，這姜彥長得真不太像理天才。”葉叔說，“頭發這麼多，長得也帥的，看著就跟個正常帥哥一樣，我以前看那些天才的照片總是各有各的怪。”

　周挽沒應聲，葉叔側頭又問：“對了周挽，他以前讀書時是不是還多生喜歡？”

　周挽想了下，答：“好像是有生跟他告白過，不過他那時從來沒把心思放談上，跟周圍的同學流也不是很多。”

　葉叔點點頭：“這倒是，天才都是這樣的。”

　他們在房間等了半個小時，門終于被推開。

　姜彥走進來：“不好意思久等了，那邊那項工作突然又急，我實在是走不開。”

　葉叔笑著忙道：“沒事沒事，姜先生，您請坐。”

　他穿了件灰襯衫，底下是西裝，襯衫下擺扎在里頭，干凈拔，一副細框眼鏡，五清雋，周是斂的讀書氣，和嚴謹的理科生專有的氣質。

　他抬起眼，看向周挽，笑得很自然：“周挽，好久不見。”

　周挽“嗯”了聲，禮貌地回應，“好久不見。”

　“你說這多巧，實在沒想到原來小周會是您的高中同學。”葉叔說，“姜先生，您喝什麼茶？”

　“礦泉水就好。”

　姜彥在沙發上坐下，“我和周挽從前是同桌，本來當年的理競賽我們倆都要去參加，只是當時遇到些事沒能去，很可惜，不然以的能力也一定可以保送，說不定今天您采訪的就是了。”

　姜彥確實和從前不一樣了。

　不再是人家口中只會讀書的書呆子，他變得健談許多，面面俱到、八面玲瓏。

　“這樣啊。”葉叔有些詫異地挑眉，“看不出來，我還以為周挽是文科生呢。”

　周挽將攝像機開機，打斷這個話題：“葉叔，開始吧。”

　……

　采訪結束，周挽將剛才記錄的采訪容存檔，發給對接的同事。

　合上電腦：“葉叔，我去趟衛生間。”

　上完廁所出來，洗手時后傳來腳步聲，周挽抬眼，過鏡子看到朝的方向走來的姜彥。

　“周挽，你最近怎麼樣？”姜彥問。

　“好的。”

　“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過盛興傳的事，知道你從那里離職了。”姜彥說，“是那件事的影響嗎，以你的能力，不應該在一家小報社當個跟拍記者，隨便被人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