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李裕皺眉,“人在哪?”
福旺繼續道,“有人總跟著東家,東家怕對方尾隨,就讓我扮他,帶著繞開……”
“誰跟著?”李裕問起。
福旺奈何,“滄州的張老板。”
“張許可?”李裕沉聲。
從福旺驚訝的表上看,李裕也知他猜對了,那就是張許可同溫印一道去了項城,見了圖,然后溫印借故離開,又怕張許可跟著,但知曉張許可一定會跟著,所以特意讓福旺扮作,分散旁人的視線。
這些小心謹慎,未雨綢繆的行事風格,包括,讓福旺扮作婁長空,都是溫印會做的事……
從見到福旺的第一刻起,他就知曉婁長空就是溫印。
因為,所有的事都能一一對上。
李裕看向福旺,繼續問道,“走哪條路去的繁城?”
福旺驚訝,天子還真知曉東家要去繁城,福旺也不瞞了,“陛下,草民也不知道,東家就想躲開張老板,也沒同草民說走哪條路……”
李裕‘悉’福旺,知曉福旺這個表不是在撒謊。
這里去繁城的路細枝末節,他真要一條條去找等于大海撈針……
李裕很清楚,除非路上運氣,就是真要到繁城見了。
“陛,陛下……”福旺心驚膽看他,李裕看了看福旺,淡聲道,“朕也要去繁城,你同朕一道。”
“啊?”福旺慌。
李裕輕聲道,“路上同朕好好說說張許可的事。”
“哦,哦……”福旺懵懵應聲。
“先出去吧。”李裕吩咐聲,福旺趕起。
待得福旺離開,彭鼎才了屋中,“主家。”
李裕雙手背在后,目正凝在一,來回踱步思緒著。彭鼎開口喚他,他也正好抬眸看他,“去把年找過來,朕有事問他。”
福旺只是跟著溫印的小廝,問他張許可的事他許是清楚,但早前發生的事福旺未必清楚;但年一定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這個家伙一直在,揣著明白裝糊涂!
溫印的什麼事他都清楚,也一直是他在出面替溫印做事。
李裕看向彭鼎,“你告訴他一聲,來的路上好好想想,怎麼同朕說清楚婁長空的事。”
“是!”彭鼎拱手。
等彭鼎離開,李裕又似心境被掏空一般,緩緩靠在窗邊,也想起方才他問起福旺的話,“去繁城做什麼?”
福旺低聲道,東家是去治病的。
他忽然僵住。
如果婁長空的病不是說辭,特意別開他的,那病得多重……
李裕忽然有些不敢想。
***
定州城,年正在拼命給丁卯夾菜,“你那麼瘦,快多吃點,多吃點,這個火鍋啊,啊,菜啊都講究一個合適,不能煮老了,的最好吃!”
年正帶著丁卯吃火鍋。
丁卯點頭,“嗯。”
年繼續給他夾,“咱們今天吃得這個火鍋是辣的,辣你就喝酸梅湯,明日我們去吃不辣的,湯底是大骨熬制的,另外的味道!”
丁卯繼續頷首。
年一面吃著火鍋,一面朝他嘆道,“丁卯,你日后說話,就要像哥哥這麼大聲,知道了嗎?”
丁卯面難,還是點頭。
年見狀,繼續笑著給他夾菜,“慢慢來,不急!”
丁卯這才笑了。
兩人是在雅間中,正好有人敲門,年笑道,“豬腦花來了!”
丁卯一哆嗦。
年歡歡喜喜喚了聲進,彭鼎頂著一臉不高興的豬腦花模樣,“老板。”
年:“……”
“彭,彭將軍?”年勉強出一驚喜,但實則,是一臉哭笑不得,苦笑,比哭還難看的笑,通通都在他臉上,口中還客套道,“哎呀,真是擇日不如撞日,一起吃火鍋啊~!”
彭鼎看了他一眼,開門見山,“主家要見你。”
“見,見我啊?”年明顯心虛。
天知道他每次見天子的時候,都心虛得要命,生怕天子會識破溫印和婁長空的事,天子這麼喜歡溫印,就算識破,溫印還活著,天子高興都還來不及,當然不會指責溫印,但他是欺君沒跑了……
所以每次見到天子邊的人,年的心與如喪考妣沒什麼區別。
尤其是眼前的彭鼎。
年僥幸,“是要見我,還是丁卯啊?”
彭鼎破,“見你。”
年張得間輕輕咽了咽,支吾道,“哦,那這樣的話,我先回府中換裳,畢竟這一火鍋味兒太大了……”
他一面說著,一面小心翼翼打量著彭鼎,察言觀,但竟然彭鼎本沒催的意思。
他湊到彭鼎跟前,“我真回去換服了?”
彭鼎繼續點頭。
年剛走出幾步,還是覺得不對,不應該啊,如果天子在定州,怎麼有讓天子等的道理,除非不急,年心中生疑,又退回來,“彭將軍,陛下來這兒了?”
彭鼎搖頭,沒有吱聲。
“沒有?”年詫異,“那我怎麼見天子啊?”
彭鼎這才笑了,“所以,才讓老板換服啊,跟我一趟繁城。”
年心中咯噔一聲,“去繁城?!”
溫印不是也要去繁城嗎?
不會上吧?
這還了得,不穿幫了嗎?什麼況!
年心中一千個忐忑不安,但在彭鼎跟前,只能乖巧說,“那好,我去收拾收拾。”
年剛轉,彭鼎又道,“老板,主家還有句話讓帶給老板一聲。”
年面上笑著,心中越發沒底,尤其是彭鼎湊近他跟前,輕聲道,“陛下說,請老板子在路上好好想清楚,婁長空的事。”
忽然間,年整個人都石化了。
上不彈,只轉眼珠子看向彭鼎,想死的心都有了,還是問清楚,“彭將軍,陛下是說,婁長空的什麼事啊?”
心中還是存了僥幸。
彭鼎又湊近,“陛下說,老板都清楚。”
年角不由了。
彭鼎催道,“老板,趕回府收拾吧,快馬加鞭去到繁城也要些時候。”
“哦,好。”年飾太平笑了笑,實在是腳下都發都不了,要不要躲呢?
彭鼎提醒,“對了,老板,不要通風報信。”
彭鼎言罷,看了看周遭。
年也跟著看過去,到都是軍,便裝的軍。
彭鼎見他臉都變了,知曉他清楚得很,彭鼎繼續道,“老板是聰明人,不會讓我難做吧?”
年見風使舵,“怎麼會!哈哈哈哈哈!我去收拾服了。”
彭鼎沒出聲了。
等回了雅間中,年半蹲下,朝丁卯道,“哥哥要外出一趟,你在家中,同劉媽一道,還是跟著哥哥?”
丁卯有些害怕,“跟著哥哥。”
年心中唏噓,也手牽他,“那走,同哥哥回府收拾裳。”
***
十月下旬,溫印才抵達繁城。
今年又可遇見,是一個寒冬,路上不地方從大雨變大雪,不然就該到了。
韓渠也是今日剛到繁城,知曉溫印的馬車今日抵達,早早就來城門外等候了,終于見到溫印的馬車,韓渠快步迎上。
都認識是韓管事,類似與東家邊的副手了,他上馬車,自然沒人阻攔。
“東家。”韓渠拱手。
安心也朝溫印道,“東家,你同韓管事先說話,劉大夫到了,都安排在城東的苑落下榻了,我先去看看,然后再理手中的事,東家慢慢來。”
溫印應好。
繁城是樞紐,安心本就在負責蒼月的生意,也順道在看繁城同濱城一帶的生意。這一路溫印都已經看過繁城的賬目和收支,也清楚繁城的況,安心要做的事都以前同溫印通好了,下了馬車,正好可以置。
馬車繼續往城中去,韓渠問起,“東家這一陣還好嗎?”
溫印輕聲,“老樣子。”
說完,又掩袖咳嗽了幾聲。
韓渠沒有再問,而是轉向正事,“東家有事尋我?”
溫印頷首,“你替我辦件事,你還記得早前在滄州做生意的阮家兄弟二人嗎?”
阮家?韓渠點頭,他當然認識。九年前,宮中出事,廢帝宮,當時就是阮家利用了很檢查的馬匹生意,神不知鬼不覺替廢帝周轉糧草和錢財,瞞天過海。阮家是陸家的姻親,那時陸家還是廢帝的馬前卒……
這些,東家早前都讓他去查過,他當然記得。
只是,韓渠也看向溫印,“東家應當聽說了,廢帝倒臺前一年左右,這兩人就好端端的消失了。如果東家要查,應當也能有蛛馬跡可查。依照早前阮家這兄弟二人的行事風格,應當找地方藏起來了。他們早前就是混子,很悉怎麼逃,也有路子。但廢帝落敗之前他們就消失了,估著,即便要藏,也不是藏在長風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