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渠說完,又遲疑要不要問東家提起阮家兩兄弟的緣故。
他是知曉東家的份,也知曉東家同天子沒見面,但一直在替東家的事奔波,也以為東家要查阮家兄弟二人是因為天子。
但溫印輕聲道,“我才同張許可一道去了趟滄州和項城,舅舅的死,十有八.九同阮家這兄弟兩人有關。無論是想知曉事真相,還是替舅舅報仇,我都要找他們兄弟二人。”
溫印說完,韓渠會意,“明白了,我去想辦法。”
韓渠的路子多,能打聽的途徑也多。
只是溫印說完,又接連咳嗽了好幾聲。
韓渠看著,目擔心,“東家,朝中局勢安定有一年了,國中百廢待興,也沒什麼好心的,東家該尋一養病,不要再奔波了。阮家的事,我去查就行。”
溫□□中也清楚,“我知道了。”
韓渠沒說話了,溫印也看向窗外,想起早前在定州的時候,李裕忽然想要見(婁長空)……
但不想見他。
或是說,不敢見他。
這幾年病著不輕,也知曉他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不易。
其實過了這麼久,已經熬過了最想見他的時候。
但見他又能怎麼樣?
他的命是哥哥救的,他是天子,他有很多要做的事。
但也不知道能熬到什麼時候,的死,李裕難過了很久,許是到眼下。但如果再死,就等于他早前經歷的生死離別還會再來一次。
仰首靠在馬車一角。
——這幾日順城的風聲一直都在說天子在同東山郡王議親了。你過世這麼久,他一直一個人,當終歸天子是天子,他要知道你還活著……溫印,你真想清楚了?
溫印垂眸。
腦海里都是早前在定州的匆匆一瞥。
小狗,長高了……
溫印嚨發。
***
繁城原本就有很多婁家的產業,婁家的人出,繁城上下吏都會行方便。
馬車一路到了婁家在城東的宅院。
下了馬車,有婢上前迎。
旁人都知曉清維幾人是邊的人,如果跟在婁長空邊不方便,所以一直帶著福旺和順子,在繁城伺候的婢也大都是生面孔。
溫印問起,“福旺到了嗎?”
婢應道,“前幾日就到了。”
溫印這才頷首。
讓福旺支開張許可,才能安心在繁城呆段時日,福旺安穩到了就好,也是隨意問起。
婢又道,“劉大夫在等候了。”
溫印輕聲道,“我換裳就去。”
等裳換完,到了劉大夫這,劉大夫看了一眼,“看著氣還好。”
劉大夫語氣平淡,他是想說,好歹臉上有些了。
溫印如實道,“凍的。”
劉大夫:“……”
劉大夫沒說旁的了,“躺下吧。”
一側就是躺椅,高度剛好合適稍后的把脈,診斷,還有施針……
其實溫印也習慣了,沒半年就要復診一次,復診,說明還活著,溫印一面靠在躺椅上躺好,一面問道,“這次覺還能活多久?”
劉大夫看了一眼,“不知道。”
溫印:“……”
屋中如此,屋外,福旺領了后的人上前。福旺早幾日就帶人到苑中了,婢朝著他們兩人福了福。
福旺問道,“可是東家回來了?”
婢一面點頭,一面手,示意他小聲些,然后低了聲音道,“是,東家回來了,正同劉大夫在一呢。”
“哦。”福旺剛應聲,后的李裕不由愣住。
屋中窗戶是打開的,因為碳暖很足,所以留了一條不小的隙氣。
這條隙,剛好夠他看見。
是溫印……
李裕腳下似有萬千藤條,心底仿佛有慶幸,后怕,喜悅,難,忐忑,激混在一的復雜,鼻尖微紅,眼底微潤。
是阿茵。
是……
他攥掌心,才讓自己克制沒有出聲,或上前。
怎麼會病這幅模樣?
他攥掌心,目沒有從上離開,卻似剜心蝕骨一般。
心痛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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