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靳澤家半個多月, 云嬈的東西陸陸續續都帶過來了,還添置了許多新件。
周中一天, 靳澤一早外出拍商廣,云嬈在帝都出差了兩天,中午剛回來。
到家后小憩了沒一會兒,就被快遞小哥的門鈴聲吵醒了。
下樓的時候,李叔已經幫把快遞抱進了屋子。
云嬈拿著裁紙刀,一邊哼歌一邊快活地拆快遞。
買了好多可的盆栽,新的沙發靠枕、桌墊、地毯等等, 為了配合家里的裝修風格, 盡量都買的飽和度較低的,想讓整個屋子看起來既鮮活有人氣, 又不失高級。
午后清的過紗簾斜照進來,冬日的寒氣則被玻璃窗隔絕在外,客廳里像春天一樣明亮而溫暖。
花了一個多小時折騰完客廳,云嬈撐著腰站起來, 又抱了幾樣東西上樓去主臥。
就像一只勤勞的小蜂, 東轉轉西轉轉, 仿佛患上了整理癖, 怎麼也閑不下來。
西幾跟著走進主臥, 蹲在墻邊的格柜下緣, 用某個黑的收納盒邊角蹭臉。
它好像特別喜歡蹭那個黑的盒子。
云嬈蹲在西幾旁邊,打開收納盒的蓋子,把里面的兩個絨布首飾盒往底下塞了塞, 藏得嚴嚴實實。
同居了半個多月, 云嬈始終沒找到機會把戒指送給靳澤。
想象一下自己拿著戒指盒遞給靳澤的畫面, 都覺臉紅心跳。
好像催婚一樣。
才沒有那個意思呢, 就是之間的小禮而已。
思及此,云嬈將收納盒蓋好,往柜子深推了推。
西幾蹭不到盒子了,有點暴躁地圍在腳邊轉。
云嬈起,轉進洗手間里,拿了塊干凈的抹布出來家。
我真是賢惠死了,誰能娶到我絕對是三生有幸。
一邊臉紅,一邊放肆地自夸著。
來到臨窗的圓桌旁,靳澤去年中秋節送給的那只絨小熊,此刻就坐在桌上,背靠滿鮮花的陶瓷花瓶,沐浴著,別提有多愜意。
除了它上那件紅小服,怎麼看怎麼勒肚子。
云嬈視線一掃,瞥見圓桌上還放著一杯所剩不多的咖啡。
應該是靳澤早上喝過的。
正準備順手把咖啡杯收走,忽然聽到一陣門鈴聲。
主臥的落地窗正好可以看見大門外的景,云嬈放下咖啡杯,湊到窗邊往下張。
是沅沅姐。
連忙甩掉手里的抹布,拿紙巾干凈手,快步趕到樓下迎接。
簡沅沅見到,友好地笑了笑:
“今天不上班嗎?”
“剛出差回來。”
云嬈站在玄關旁邊,莫名有些張,“靳澤......學長出門拍廣告了。”
“我知道。”
簡沅沅輕車路地走進屋子里,“我來借幾件他的西裝,給男模特拍攝用,已經和他說過了。”
云嬈點點頭,殷勤地走在簡沅沅邊:
“他的帽間在樓上,我帶你去吧。”
“不用了,我知道在哪。”
話音落下,簡沅沅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云嬈,眼尾彎著,“你忙你的就好。”
長相冷艷,個子又高,微微低頭的時候,得很有攻擊。
其實簡沅沅和靳澤長得不太像,但是云嬈現在一看到就能想到靳澤,因為他們的瞳孔都是見的琥珀,像星云一樣璀璨。
簡沅沅的目過云嬈臉畔,發現竟然看著自己這個同都能臉紅。
太可了,難怪靳澤的魂都被勾著跑。
簡沅沅沒有多做停留,兩人在樓梯口分開。
云嬈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熱了。
沅沅姐的個覺比靳澤高冷得多,還是不要上趕著套近乎比較好。
心里這般想著,云嬈踱進廚房,挑了些水果洗凈、切好,擺在客廳茶幾上,安靜地等待。
約莫十分鐘后,簡沅沅抱著幾件款式不同的西裝走了下來。
原本不打算多留,但是看見云嬈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等,還準備了水果招待,于是腳步一轉,走向了客廳。
將服往沙發靠背上一扔,坐下,長隨意地疊著,彎腰拿小叉子叉一塊蘋果送口中。
坐都坐下了,不聊天顯得有些奇怪。
簡沅沅對于家長這個角很不適應,半尷不尬地問: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云嬈的坐姿很老實,像個聽課的小學生:“九月初,到現在正好四個月。”
“才四個月?”
簡沅沅非常驚訝。
云嬈:“雖然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但是我......了靳澤學長很多年。”
簡沅沅又吃一塊水果,舌尖了角,挑眉:
“是嗎,我以為他才是你的老。”
云嬈眨了眨眼,顯然沒聽明白。
簡沅沅坐直了些,一綹長發從頸間垂落:
“你不知道嗎?”
云嬈茫然地睜大眼睛:“我知道什麼?”
簡沅沅的眉心微微蹙起,很快又松開。
“沒事。”
緩緩咀嚼著口中的水果,神思游了片刻,忽而垂下眼,
“我差不多該走了,拍攝組的同事都在等我。”
云嬈和聊得一頭霧水,但還是禮貌地站起來送離開。
簡沅沅風風火火地抱起堆的服,大步往玄關走。
今天穿一雙及膝的長靴,必須用兩只手才能穿上。
簡沅沅停在玄關,看著自己的靴子,猶豫了一會兒。
云嬈站在后,一只手已經了過去:“我幫你拿吧。”
簡沅沅不知想到了什麼,猝不及防地轉過,折返回客廳,又把那堆服扔回沙發上,
“我突然想起來,還了一件。”
好的呢。
云嬈悻悻地回了手。
坐回原來的位置,呆愣愣地思索著,沅沅姐應該是比較獨立,不喜歡別人幫忙,而不是不待見。
這一次,簡沅沅在樓上待的時間似乎有些長。
等再次從樓上下來,懷里多了一件厚實的灰男士大。
走進茶幾和沙發的過道,彎腰去取先前丟在那里的服。
云嬈還是忍不住,站起來幫忙。
只聽“嗒”的一聲輕響,不知從哪件服里頭掉出了一個黑皮夾,在沙發邊緣彈了一下,最后落到了地上。
簡沅沅頗為艱難地抱著所有服,對云嬈說:
“幫我撿一下,應該是靳澤的東西。”
云嬈彎腰撿起來,好奇地打量著:“以前都沒見他用過。”
簡沅沅:“幾年前的款式了,國誰還帶皮夾,多半是在他國外的時候用的。”
云嬈點了點頭。
皮夾的搭扣沒有扣,松松地開著口。
云嬈隨手想把扣子按扣起來。
作間,瞥見皮夾里的一抹彩,約莫銀行卡大小,夾在最外層最顯眼的地方。
像是照片。
可以看嗎?
云嬈猶豫了下。
最終,沒捱過自己的探知,蔥白手指住皮夾一角,緩而又緩地打開。
那張照片顯然被人裁剪過,畫面中,僅留下了兩個人。
相紙略有些褪,暗示著它曾經歷的長久時。
“這是......什麼啊?”
云嬈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杏眸大睜,像電了似的,整個人簌簌地戰栗起來。
九年多前,高中運會上那陣作怪的狂風,似乎迎面撲到了今日的臉上。
照片裁剪四四方方的大小,正好塞進皮夾第一層。
泛黃的相紙上,17歲的年穿潔白的夏季校服,姿高瘦拔,英俊的臉龐迎著,手里著金燦燦的運會獎狀,面對鏡頭,笑得肆意而張揚。
在他旁,斜后方的位置,還有個眉眼稚,笑容同樣燦爛的。
穿著禮儀隊的制服,為選手頒完獎之后,安靜地站在他們后,素白的小臉略顯,然而目卻灼灼地著斜前方的年。
本該為背景板的,卻出現在這張只容得下兩個人的照片里。
其他人都被裁掉了,只剩,佇立在暗,卻與他并肩而立。
記得那天的風,那天的太,那天的兩枚磁鐵,還有他將磁鐵放進掌中時,那溫暖滾燙的溫,以及自己竇初開的心跳聲。
卻從來沒有期待過,他或許也記得那一刻。
云嬈的眼眶酸得像了一千只檸檬進去。
顧及旁的簡沅沅,盡全力穩住自己,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這個......好像是我呢。”
抖著說。
簡沅沅彎下腰,目在照片上轉了圈,含笑點了點頭:“你們看起來般配的。”
頓了頓,念出照片右下角的時間:“2011年10月12日,原來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云嬈:“會不會......因為我站在他旁邊,所以他不小心把我剪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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