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沅沅眨了眨眼：“從構圖上來說，你比他更像主角。”

　云嬈攥手指，深吸了一口氣：“可是，他為什麼......”

　“因為他那時候就喜歡你啊。”

　簡沅沅子急，干脆直接幫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現在是2021年，第十年了，很瘋狂吧？”

　說話的聲音不大，云嬈卻覺如雷貫耳。

　“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云嬈按住了自己的脖頸，到頭發，呼吸困難，“我真的不知道......”

　簡沅沅直了背，眼神淡了些：

　“他怕嚇到你吧。”

　“怎麼會？”

　簡沅沅：“一個男生，從未年開始，一直惦記了你這麼多年，聽說你們中間也很聯系，你不覺得他這樣偏執，嚇人的嗎？”

　云嬈咬了咬，沒說話。

　確實，有一點被嚇到了，不過只是驚訝，并不是害怕。

　簡沅沅的眸變得更冷，語調也輕慢起來：

　“他和他爸在這方面很像，偏執又稚，這樣的男人，一旦招惹上了，麻煩的。”

　簡沅沅從小就像媽媽簡倪，格灑，對待的觀念很隨意，來去自如，不愿意束縛住自己。所以非常看不慣父母分手后父親那種怨恨的狀態，也看不慣靳澤這種稚固執的傻瓜。

　“沅沅姐。”

　“嗯？”

　云嬈靜默了一會兒，驀地鼓起勇氣，直視簡沅沅的眼睛：

　“每個人對待的觀念都不一樣。靳澤學長這樣的......我就覺得很好。”

　簡沅沅愣了愣，表下來：

　“不好意思，我剛才失言了。”

　“沒關系。”

　云嬈扯了扯，想笑，笑容卻莫名有些慘淡。

　落地窗外投進來的日漸漸傾斜，影子拉長。

　簡沅沅摟懷里的服，與云嬈告別：

　“我真的該走啦。”

　云嬈一直跟到門口去送。

　臨別時，輕聲說了句“謝謝”，簡沅沅的步伐沒停，不知道聽見沒有。

　云嬈獨自回到客廳，垂眸看一眼手里的黑皮夾。

　口和眼睛都脹得厲害，了眼角，再次翻開皮夾，細細地描摹照片中的年。

　因為年代與機械原因，人的面目都有些模糊了。

　就連右下角的金時間水印，也像洇了水的墨跡，字廓淺淺地暈開。

　2011.10.12

　“111012。”

　云嬈不由自主地念出這串數字。

　腦中轟的一聲，想到什麼，連忙翻出自己和靳澤的聊天記錄，找到前不久他發給的銀行卡碼。

　【110926】

　【其他所有碼都是這個】

　11年9月26日。

　是高一剛學的時候，九月末。

　難不是......

　云嬈慌忙點開日歷件，不斷往前翻，腦中冥思苦想著關于那天的細節。

　記得，那是十一國慶節之前的最后一周。

　被足球社的部長去男生宿舍拿足球，校隊訓練要用，然后就抱著足球橫穿過籃球場，被哥哥攔了下來，然后第一次遇見了靳澤。

　校隊都是在周一訓練。

　云嬈很快翻到2011年，找到十一國慶節之前最后一個周一。

　9月26日。

　巧合吧......

　怎麼可能真的是......

　到一陣窒息，嚨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

　抬起右手到脖頸，重重地著皮。

　一顆豆大的淚水墜在腕間，如水晶墜向堅的地面，轉瞬便破碎四散開。

　云嬈的手腕仿佛被眼淚的熱度燙到。

　難以自抑地抱住了自己。

　耳邊忽然傳來開門聲，很快又關上。

　李叔在花園除完草回來了。

　云嬈了一下臉，有點害怕見人。

　撐著桌面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跑上了樓梯。

　推開主臥門，一頭栽到床上，不到半秒就爬了起來，因為自己上不干凈，怕弄臟了床單。

　淚水模糊了視線，慌不擇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落地窗邊的圓桌，桌面上的咖啡杯被撞翻了，許咖啡濺灑出來，弄臟了擺在旁邊的絨小熊。

　云嬈不顧自己撞得生疼的，忙不迭抓起小熊，拿紙巾掉它上的污漬。

　小熊的上臟了一塊，云嬈只能將這件的服掉，免得咖啡滲到里面。

　掉服后，眸落到小熊絨雜的肚子上，恍然怔了怔。

　原先被小T恤遮蓋的地方，淺灰絨中，竟然印著一串紅字的英文字母。

　Someo UCLA loves u.

　“這又是什麼啊......”

　云嬈哽咽著，學了這麼多年的翻譯，此時好像看不懂英文了。

　用抖的手翻開小熊玩偶的標簽，看見了它的制造日期。

　2012年。

　那年讀高二，靳澤大一。

　多年前買的東西，他卻當做去年的中秋節禮，鄭重其事地送給。

　還穿了件不合的上，故意遮掉肚子上的字。

　云嬈用力抓著小熊，整個人力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第一次表白的時候，他只說：“我認識一個姑娘，我喜歡的。”

　后來，他冒著天災過來找，他們在震區在一起了。

　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在電話里和說，想和結婚。

　......

　還有許多許多，曾認為的無緣無故的誓言，過分繾綣的眼神，空來風的深。

　而他從不做浮夸的表演。

　一切都有跡可循。

　心臟疼得像被無數只手撕扯著。

　云嬈再也控制不住，任由淚水肆，抱著膝蓋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