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溫致禮這麼問,佘雨一愣,連忙揪他袖子,低聲急道:“不行啊,我還有一個月就得開學了!”
“沒事兒。”溫致禮抬手拍拍手背,安道,“不會浪費的,大不了你回學校了我搬過來住就是了,工業區離得遠,火車站那邊不安全。”
快餐店老板也附和道:“你要是一個孩子住那邊,確實不太安全,那邊手很多,爛仔也很多的,嚴打這幾年好一點,以前更壞。”
佘雨聞言頓時就不吱聲了。
但并不愿意多租幾個月,這樣還不如直接付高房租租一個月的。
下午找房并不順利,容城如今欣欣向榮,每天都有大量外地人涌進來找工作,都是需要住宿的,房子供不應求,連帶著房東也高人一等,條件能接就接,不接就拉倒,有的是人想租,本不給佘雨討價還價的機會。
折騰到晚上,佘雨覺得自己灰頭土臉的,連帶著陪東跑西跑的溫致禮都已經沒了中午見面時那份整潔,還不知道浪費了多油,結果一無所獲。
佘雨覺得非常不好意思,連連向他道歉:“對不起啊學長,真的太麻煩你了,對了,你的油錢……”
“那都是小事。”溫致禮遞給一瓶礦泉水,然后問道,“現在還有一套房,你要不要去看看?”
佘雨擰瓶蓋的作愣了一下,“……還有?沒了啊,都看完了,我記著呢。”
說著拍拍腦袋,意思是自己的記憶力好著呢。
溫致禮失笑,“是我幫你找的,房子還不錯,兩室一廳,在實驗中學附近,家電齊全,出方便,周圍有商店和菜市場,鄰居都是本地人,出來走一百米就是派出所,安全很有保障。”
說完問道:“去不去看?”
佘雨猶豫了一下,搖搖頭,“不去,這麼好的房子,人家肯定不愿意短租,看了也白看。”
“你不去看怎麼知道人家不愿意,我就覺得人家愿意。”溫致禮搖頭笑道。
佘雨扭頭,見他一臉篤定,不由得愣了愣,旋即猛地回過神來,“房東是你認識的?”
溫致禮點點頭,反手指指自己鼻子,“房東就是我。”
佘雨:“???”
見似乎不敢置信,溫致禮解釋道:“房子是我以前念高中時家里買的,那會兒爸媽擔心學校條件不好,沒讓我住校,但中午回家又麻煩,索在學校旁邊給我買了套兩居室,讓我中午去那兒休息,后來畢業,房子就沒人住了。
”
佘雨:“……”
怎麼都沒想到,會有人家為了讓孩子中午有個地方睡午覺,就在學校旁邊買房子。更沒想到的是,再過些年,學區房這個概念就起來了,溫致禮手里這套房價值將倍增長,一天一個價。
溫致禮說:“去看看吧,要是愿意住,今晚就搬過去,放心,我不白讓你住,你得按市場價付我一個月房租,怎麼樣?”
佘雨沉默一瞬,眼神復雜地看著他,“……學長,你是不是早就……想做我這樁生意了?”
“是啊,你一說租房子我就想到了。”溫致禮大方承認。
佘雨覺得很奇怪:“那你之前怎麼都不說,非要等跑一天了才說?”
“如果我一開始就說,你會考慮嗎?”溫致禮笑笑,神態很溫和,但卻著屬于商人的明,“總要讓你見識一下外面的險惡,我再提出來,你才會很快同意我的提議,不是嗎?”
佘雨再次沉默,半晌恨恨罵一聲:“果然是商!”
溫致禮笑笑,不置可否,他發車子,領著佘雨去看房子。
房子還很新,畢竟買了也不到十年,在四樓,正好是金三銀四的黃金樓層,采和通風都很好,就是久沒住人,到都是灰塵。
對門的老太太聽見靜,出來看,驚訝道:“小溫?你今天過來這邊住啊?”
溫致禮笑著解釋道:“不是,我朋友過來這邊借住一個月,阿婆你以后多關照關照。”
老太太看向佘雨,目好奇地打量著,哎哎地應了兩聲,問溫致禮是不是朋友,溫致禮卻沒回答,不知道是不是沒聽見,推著佘雨就進了屋。
簡單打掃過屋子,溫致禮開車載佘雨回招待所把行李搬過去,什麼都弄好,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溫致禮要走的時候,佘雨跟著出來了,“我送你吧,今天真的太麻煩你了。”
到了樓下,溫致禮忽然說:“陪我走走吧。”
他的聲音平靜和緩中仿佛多了點什麼,佘雨愣了愣,點頭應了聲好。
小區在路邊,走出來就是馬路,容城的夜晚熱鬧繁華,當街的小販在馬路邊排一排,商店門口的廣告牌五十,這是一座比家鄉和寧城都要喧鬧的城市。
霓虹燈紅從他們頭頂落下,佘雨抬頭看向走在邊的青年,他雙手著兜,俊秀的面容平靜淡然,讓想起在學校時和他一起從圖書館走回宿舍區的日子。
“……學長?”猶豫半晌,試探著想問他是不是有話跟自己說。
“我以前一直都覺得,我的婚事會像大哥大嫂那樣,由父母做主,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我們會有共同利益,也代表各自的家族利益,和不都比不過現實。”
他忽然間開口,聲音里有一起悵惘,“以前在話劇社,姚疏月和陳端還勸過我,大學不談了點什麼,要去追求啊,在這樣青春的歲月里,留下一段青的回憶多好,可是我不敢,我怕等到畢業我們必須分手,對方會不同意,會鬧,帶來許多麻煩,我是個很怕這種麻煩的人,因為我大哥……啊,我家是有前車之鑒的。”
他說到這里嘆口氣,佘雨覺得有點莫名,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事。
難道是因為夜晚會讓人變得多愁善?
可是奔波了一天,只覺得很累,恨不得立刻撲到床上,一覺睡到天亮。
但此刻說話的人是溫致禮,那個教閱讀劇本、揣角和表演技巧的溫學長,也是帶去游樂園,陪東奔西跑找房子的溫學長,覺得自己就這樣走了的話,簡直是恩將仇報。
于是哦了聲,接話問道:“這就是你不同意英語系那位學姐的追求的原因嗎?”
溫致禮卡了一下,點點頭
,應了聲是,又連忙補充:“當然,我不喜歡,這是最重要的原因。”
聞言,佘雨原本到了邊的可惜有人終錯過的慨只好生生換:“……原來如此。”
溫致禮又點一下頭,繼續道:“不過我最近跟爸爸談過了,問他,對我的妻子有沒有什麼要求,他說得很詳細。”
佘雨好奇地支起耳朵,想聽聽縱橫商界的溫董事長的擇媳要求,肯定很高吧?
見一副豎起耳朵時刻準備驚呼的表,溫致禮覺得好笑,故意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將同父親之間的談話復述給聽。
“他讓我按照這個要求去找,所以……”他頓了頓,語速忽然加快,“我覺得你就合適的。”
“其實還……”佘雨下意識想說這要求還正常的,別說有錢人,就是普通人家,也會是這個標準,但話沒說完,就聽清了他最后一句,頓時一愣,“……你說什麼?”
整個人愣在原地不了,抬頭怔怔地看著他,滿臉不可置信。
“嚇到你了?”溫致禮見滿臉錯愕,不由得抱歉,“實在不好意思,我……我知道很突然,但請你相信,我是認真的,也是認真考慮過的……昨天你姐姐說的那句話……可能是誤會了,但、也確實點醒了我,小雨,如果你對我……嗯、對我也不排斥,有一點好的話,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這段話他說得有些慢,似乎是一邊說一邊斟酌措辭,又像是害怕唐突所以有些小心翼翼。
說完之后他看著佘雨,路燈照在他臉上,映襯出他臉上的希冀和忐忑。
佘雨忽然想起過去的整個大一,他們配合著演過好幾部話劇,他是苔狄蒙娜的奧賽羅,他是傻的負心人,他是人,也是哥哥,還是朋友。
所有的舞臺形象重疊到一起,全都變今夜的他。
震驚地看著他,久久不能發聲。
片刻后回過神,的眼神開始四飄,“我、我姐姐當時是誤會了……總讓我回去,我不想走,就說……就說我喜歡你,想要在這兒追、追求你……所以誤會了,才會說那樣的話……”
結結地解釋著,說完變得鎮定些許,嘆口氣,嘟囔道:“當年要和梁彥在一起,爸爸說齊大非偶,不聽,要追求,現在到我,又說起爸爸說過的話了,說沒發生什麼事,鬼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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