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離了婚,那還能算個人?”
“誰瞧得起啊?”
阮長貴和孫小慧在小灶房里嘀嘀咕咕說著話,外面阮志高和阮長生又回來了。兩人看到劉雄都沒好臉,招呼都沒有直接攆人:“你來干什麼?這里不歡迎你!”
劉雄被劉杏花擋在門外,牽著小虎子轉看向阮志高,出聲道:“爸。”
阮志高冷笑一聲,“我可不是你爸,我也生不出你這種混賬!”
劉雄臉上綠了又綠,小虎子臉上掛著眼淚,但已經不哭了。他走山路過來臉上全是泥,了眼淚臟兮兮的,看著阮志高了一聲:“外公。”
阮志高看他一眼,沒說話進屋里去了。
阮長生跟在他后,自己站在門上擋著,讓劉杏花進屋歇著去。
他看著劉雄說:“我三姐是不會跟你回去的,帶著你的兒子趕走。你也別在這假惺惺地懺悔說什麼自己會痛改前非,你自己說著惡心,我們聽著也惡心。”
劉雄也是沒辦法了才拉下臉來接阮翠芝的,他心里并不想來當這個孫子,他甚至想讓阮翠芝和阮長生給他道歉,畢竟他被阮長生打得不輕。
憋屈地過來了,他以為帶小虎子一起過來,說上幾句道歉的話,阮翠芝就會心消氣跟他回家去,畢竟這人平時脾氣很好,在家基本沒有發過什麼脾氣。
可誰知道,這個平時沒脾氣的人,真鬧起來卻這樣難搞。
他被阮長生打得狠,現在看到阮長生還有點怵。他連稍微大聲說話都不敢,忍著心里的憋屈低聲下氣道:“我是有錯,可你也打了我不是?”
阮長生聽得眉一豎:“怎麼?我還要給你賠不是嗎?”
劉雄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真的記住這次的教訓了,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以前確實是我混賬。只要翠芝跟我回去,我以后會好好待的。”
阮長生盯著他,“你拿什麼保證?”
劉雄舉起手剛要說話,阮翠芝掀開鍋蓋攪豬食,先開口說:“別保證了,這十來天我想了很多,這個婚我離定了,你什麼時候同意,什麼時候去辦手續。”
劉雄聽到阮翠芝又說這話,這次徹底沒忍住,本能出口重呵:“阮翠芝!你不要不識……”
看到阮長生頓時兇起來的表,他瞬間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哪,這可不是在他那個他說了算的家,于是忙又把下面的話給咽下去了,沒有吼出來。
阮長生卻已經怒了,他一腳踹在劉雄口把他踹翻在地。
踹翻了走到他面前俯瞪著他:“這要不是在我家,你怕是已經手了吧?!”
阮溪說得沒有錯,打老婆已經刻進劉雄的骨子里滲進他的里了,了和吃飯喝水一樣正常且必須的事,他面對阮翠芝,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能忍一次兩次,不會忍第三次!
來這里求阮翠芝回去都能控制不住發火,就更別提回去了。
回去了到了他家地盤上,他脾氣上來不手才有鬼了!
劉雄躺在地上,捂著口輕哼兩聲,片刻說:“有你家這樣得理不饒人的嘛?”
阮長生又上去踹他兩腳,一邊踹一邊說:
“你還知道我家占理啊?”
“得理不饒人怎麼了?”
“知道自己沒理就別來犯賤!”
小虎子看到劉雄挨打,站在旁邊又哇哇哭起來了。
阮長生轉頭就兇他:“哭什麼哭?!”
小虎子被他嚇了一跳,眼睛框里還在冒眼淚珠子,卻死死抿住不出聲了。
孫小慧和阮長貴在小灶房里往外看,孫小慧擰著眉忍不住小聲說:“我也算是長見識了,你這爸媽和弟弟,我生平第一次見,土匪嗎?”
阮長貴看不下去了,要出去拉阮長生,被孫小慧手給拽住了。
孫小慧擰著眉沖他搖頭:“別管。”
阮長貴屏屏氣,“等著吧,得被人罵死!”
孫小慧道:“管這麼多干嘛,反正罵不到我們頭上。”
那邊劉雄從地上爬起來,拉上小虎子就走,一邊走里一邊喊:“阮翠芝你想離婚去找別的男人,你趁早死了這個心!你有本事就在娘家呆一輩子!我看你兄弟能不能養你一輩子!你不回去,以后別想見孩子!”
劉雄牽著小虎子逃也般地走后,阮家這邊安靜下來,那些聞風過來看熱鬧的人慢慢也都散了,各自回家,喂豬的喂豬,做飯的做飯,一邊說說阮家的閑話。
阮家這邊喂完豬喂完做好飯張羅著坐下來,外面天已經暗下來了。
剛鬧了一場,家里氣氛不大好,只有阮長生開口罵了劉雄幾句。
阮翠芝一直沒說話,劉杏花看一會,忽開口說:“你要是舍不得小虎子晚上在外面罪,吃完飯就小五子追過去把他領回來。”
劉雄帶著小虎子趕路到這里,連口水都沒喝到還被打了一頓,不可能再連夜趕路回去的,肯定是先找地方湊合睡一晚,到了明天早上再走。
阮翠芝低眉搖搖頭說:“他不會給的。”
想想也是,劉雄盼了七八年盼到的一個兒子,怎麼可能會讓他們阮家給領回來。他八以為阮翠芝想直接把兒子留下,不給他老劉家了。
想劉雄也不會讓小虎子委屈,劉杏花沒再說這個。
桌子上安靜片刻,阮志高又說:“你可想清楚了?真要和他離婚?”
阮翠芝含著筷子點頭,“想清楚了。”
在娘家這十幾天的時間,一直在想這個事。所有要考慮的都考慮了,實在不想再回劉家過以前那樣的日子,每每想起來就覺得不上氣。
本來也沒有下定決心,但剛才看到劉雄帶著小虎子來找,忽然就下定決心了。現在無比確定且肯定,自己不想跟那個男人回去,甚至怕跟他回去。
不想再和他一起過日子,甚至不想再看到他的臉。
阮志高看著的臉,“你想清楚就行,有什麼事我和你媽幫你一起擔。”
阮溪在旁邊筷子舉起手:“算我一個。”
阮長生接著便舉手,“我是親弟弟,我肯定不會不管我姐的。”
阮潔小聲說:“我沒什麼本事,三姑我陪著你行嗎?”
阮翠芝沒忍住,低著頭忽一下哭出來了。
劉杏花手拍拍的背,“想哭就全哭出來,別什麼都自己憋著。你要是想孩子了,就小五子陪你去鎮上看一看。孩子是活的,劉雄可管不住。”
阮翠芝哭著點頭,“嗯。”
等阮翠芝緒好了一些,阮長生又問:“聽那姓劉的說的話,他不同意離婚,我們怎麼辦?要不我再去把他綁起來打一頓,打到他同意為止?”
阮翠芝搖搖頭,“別了,去鎮上鬧我們占不到便宜,劉雄還有兩個兄弟呢。之前是我們占理,你又去得突然,他父母也覺得理虧。現在是我提出來要跟他離婚,在別人眼里就是我不安分,我不占理,沒人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劉杏花在旁邊點頭,“是這個道理。”
阮長生:“那怎麼辦?”
阮翠芝輕輕吸口氣,“他不同意就放著吧,反正我不會再回去跟他過日子。那道手續辦不辦對我來說無所謂,我不跟他過了,那就是一張沒用的紙。”
也不想因為手續的事去和他糾纏,在這節骨眼上,劉雄就算爭一口氣也不可能會答應和離婚。糾纏下去沒完沒了,不知道還要惹出多事來,沒必要。
眼下只要能擺他就行,別的等以后時機再說。
著心腸沒讓阮長生去把小虎子帶回來睡覺,阮翠芝自己也一夜沒睡。不止沒有睡,還半夜就起來干活了,又是洗服又是刷鞋子,一直忙活到公打鳴。
劉杏花起來看到又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該做的都做了,還做好了早飯,知道不做心里更難,也就沒再說什麼,都隨了。
阮溪和阮潔起床后也沒說什麼,洗漱完直接坐下來吃飯。
吃完飯阮溪背上書包,和劉杏花打一聲招呼出門,仍往老裁家去。
阮躍進比晚一點出門,出門的時候孫小慧拽住他說:“離小溪遠一點,別往跟前湊,和劃清界限知道嗎?你三姑鬧的這出丑事,夠人說一輩子的。”
阮躍進點點頭,“我知道了。”
出門到阮翠芝,他也沒出聲打招呼,直接忽視的存在。
阮翠芝無所謂,就當自己沒有二哥二嫂,也沒阮躍進阮躍華那倆侄子。
既然決定了走這條路,這點冷眼還能不住麼?
于而言,比起冷眼,想孩子要更難熬一些。
昨晚小虎子過來,都沒能抱一下。
阮躍進去到老裁家學手藝,自然也把阮溪當空氣。
之前他還時不時犯賤找阮溪說幾句話,現在直接看都不看阮溪,阮溪倒是得了清凈,不用再聽他各種各樣腦殘以及直男癌的發言,連周圍的空氣都變清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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