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盞稀里糊涂吃完這頓飯。
那枚蘋果, 一開始拿在手中,后來發現好像只有自己有,就還是將它裝進了包里。
石一茗幾個人沒看見, 注意力始終漂浮著, 也不太能記起席間大家都聊了什麼。
吃完火鍋, 一行人吵吵鬧鬧,在樓上商場里散步。
這里靠近五道口,晚上很多大學生和,互相挽著手。
涂初初嘰嘰喳喳, 拽著溫盞往小雜貨店里沖:“陪我去買幾皮筋吧, 盞盞你有用來跑長跑的運鞋嗎?我準備了好多東西, 還買了新的T恤。”
溫盞愣了下, 才意識到在說周末的彩虹跑。
“我有裝備的。”雖然沒怎麼用過……溫盞發愁,是個運神經很不發達的人, “那個活, 如果我也參加的話, 可以只跑第一段嗎?”
這種長跑, 往往把路程分為幾個part, 設置打卡點提供功能飲料和水。
溫盞想, 反正也只是去湊數的,沒必要跑完全程……
“可以吧。”涂初初想了想, 說,“你也可以不跑, 去終點等他們,他們會拿獎的。”
“這麼有信心?”
市里舉辦的彩虹跑, 并不只有T大的學生會參加。
聽說這次活陣仗蠻大, 吸引了不人。
“是啊。”涂初初撿起一對惡魔角發夾, 在自己頭上試了下,取下來,“你別小看裴墨,他長得秀氣,但跑起來很快的,打人也很厲害。”
打人這個事兒,溫盞有幸見識過。
但提到他,又忽然想到:“今天邱蘇橙來找過我。”
“是不是找你道歉?”涂初初一點兒也不意外,將發夾試著夾到溫盞頭發上,一看鏡子,眼睛都亮了,“我靠,你戴這個好可,這個給你好了。”
溫盞任由擺布:“對,我讓跟你也說一聲。”
“跟我說了,但我覺得,不是很真誠。”涂初初撇,“突然道歉,估計是因為我哥。”
“商行舟?”
“裴墨說,商行舟去找過邱蘇橙,但他們幾個沒跟著,不知道兩個人聊了什麼。”涂初初微頓,,“最好是我哥把打了一頓,這樣以后再也不敢來招惹我們了。”
“……”
涂初初挑好皮筋,兩個人拎著小袋子,一起往收銀臺走。
“不過,盞盞。”排隊的空檔里,踮起腳尖,往溫盞頭上夾小夾子,“我覺得我哥,是因為你,才去找邱蘇橙的。”
溫盞蹭地轉過頭:“為什麼?”
“哎你別。”小夾子都被蹭掉了,涂初初“啪嗒”打開,重新扣上去,“我中學時也遇到過類似的事,但那時候商行舟完全不管,讓我自生自滅。這次他竟然親自下場了,很可疑,很不正常。”
“他一直不是什麼熱的人,從來就懶得管別人的事。”涂初初夾好夾子,笑瞇瞇,覺得自己的手藝真是非常不錯,“我這次,大概率是沾了你的。”
溫盞心臟跳一拍:“說不定他高中時也警告過招惹你的人,只是你不知道。”
“那你把他想象得太善良了。”涂初初微笑,“他沒打我,真的是他最后的溫。”
“……”
“而且。”涂初初付了錢,挽著往門口走,環顧四周,幾個男生都湊在隔壁的游戲廳。
確認他們聽不到,說,“你沒覺得,我哥對你,和對別人,很不一樣嗎?”
溫盞懷疑:“有嗎?”
涂初初:“不信你等會兒看。”
幾步路的距離,兩人走過去。
游戲廳里有點吵,紀司宴正坐在高腳凳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玩投籃游戲,等人等得太無聊,石一茗靠在他上開黑。
商行舟和裴墨站在那兒不就很招人,幾分鐘的時間,又拒絕了倆過來搭訕的生。
涂初初看也不看,直直走過去,“砰”一聲輕響,一頭撞到商行舟后背。
溫盞:“……”
高大的年形微頓,上化形的戾氣立刻就冒出來,他轉過,拎小崽子似的將涂初初從自己上拎開,不悅地一字一頓:“涂初初。”
他居高臨下,微瞇起眼:“你眼睛長頭頂上了走路不看路?往哪兒撞?”
涂初初著腦袋,喃咕:“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這麼兇。”
石一茗見狀,站起:“回來了?你們東西買好了嗎?買好我們就走吧。”
紀司宴抱著游戲機吐出來的一大堆點券,起,去換禮。
涂初初趁溫盞不注意,握住的手腕:“盞盞。”
溫盞毫無防備地轉過頭:“嗯?”
然后,猝不及防。
就這麼被拽著,推到商行舟上。
肩膀撞到男生結實的背部,溫盞發出小小的“唔”。
剛想自己站直。
商行舟已經先一步轉過來,手掌有力地握住的手腕,牢牢扶穩:“你撞哪兒了?”
年的聲音落在耳邊,一如既往低沉有磁。
溫盞脖頸卻蹭地紅了。
涂初初大:“你看吧,我說什麼!他就是一個雙標怪!”
空氣短暫地沉默幾秒。
石一茗和裴墨作很統一,雙雙朝大膽的小涂同學豎起大拇指:
勇士。
商行舟思維難得慢半拍,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地笑了:“涂初初,你想死是不是。”
他的手還沒移開,溫盞覺熱氣在從耳往上蔓延。
沒有抬頭對視,退后半步,從他手掌中:“我沒事。”
眼見商行舟要殺人,涂初初腳底抹油,跑到剛兌換完小禮、正這邊走回來的紀司宴邊:“救救我司宴哥,我哥又發瘋了!”
男生們都在憋笑,紀司宴直覺肯定又有新瓜。
就他一個人不在現場,他急得像一個在瓜田里轉的猹:“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快跟我說說。”
一群人鬧騰著往外走,涂初初詞不達意。
石一茗笑著搭話:“也沒什麼,就……要是哥兒幾個運氣好點兒,可能過不了倆月,就能看見舟子跪下唱征服了。”
商行舟兩手揣兜,在后面面無表地踢他。
涂初初帶著仨單狗走在前面,溫盞失去挽手的人,自然而然落在最后面。
商行舟不急不緩地,也跟并肩。
“喂,溫盞。”半晌,他拖著低啞的嗓音,問,“我服不是還在你那兒。”
溫盞回過神:“你總算想起來了?”
他那服,在椅背上放了有小一個月了。
之前提過要還,見不到他人,他又一直不來拿。
拖到現在。
商行舟輕笑一聲:“又是我的錯了?”
他停下,啞聲:“我再給你道個歉?”
“……”溫盞閉上。
商行舟回頭看,視線里閃過什麼不太對勁的東西,他微瞇了下眼,手彈腦袋上的惡魔角:“這什麼?”
“啊……”溫盞像只不太靈活的小,這才想起頭頂還頂著東西,連忙手想取下來,“初初剛剛戴在我頭上的,我忘記了。”
金屬夾子勾住發,卡在上面,拽也拽不下來。
商行舟失笑:“你別。”
溫盞屏住呼吸,覺年高大的影子打下來。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
修長手指落在頭頂,的發纏繞著,聽到“啪嗒”一聲響,商行舟低聲:“手。”
溫盞乖乖出手。
他將取下來的兩個夾子,放到手心:“拿著。”
紅的,小小的惡魔角。
溫盞覺他食指從自己掌心劃過去,很短暫,一點點溫熱的。
“行了。”商行舟順手把翹起來的呆下去,眼見涂初初他們幾個都下樓了,他不急不緩著步子,示意溫盞,“走。”
溫盞心跳得很快,跟上他,還是忍不住問:“商行舟。”
“嗯?”
“你去找邱蘇橙了嗎?”
“……”
“今天來找我,也找了涂初初。”
商行舟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來跟我們道歉。”溫盞好奇,“你和說了什麼?”
商行舟微頓,似笑非笑地瞥一眼:“想知道?”
溫盞:“嗯……”
“也沒什麼。”商行舟腔微震,很隨意地笑了下,“我問,有沒有被煙頭燙過。”
溫盞:“……”
溫盞:!!
邱蘇橙是個紙老虎,那天他那麼一問,什麼都沒干,先被嚇哭了。
一邊推他一邊喊:“我沒燙啊!你要燙我嗎!不行,我會死的!”
哭起來嗚哇哇哇,把商行舟都氣笑了,一點煙灰落在姑娘袖口,算了結了這個事兒。
但他說得這麼曖昧,在溫盞腦子里,完全就是另一個畫面。
抱包包,有點難以呼吸:“你……也會煙嗎?”
商行舟看一眼:“會。”
但不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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