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在拿出三轉一響四大件來,他們一頭,這就更讓人無法相信啊!
連城里大廠長婿,也才拿了三轉一響里面的一響收音機來。
他一個窮當兵的憑什麼?
蔣麗紅這話,得到了江敏云的贊同,夢里是夢到過未來幾十年的,而周中鋒從來沒出現過。
就越發證明了,周中鋒是個普通人。
一個普通人,誰在七十年代初,能買得起三轉一響?
除了騙人,絕對不會有第二個答案。
于是,江敏云開口了,說的極為高明,帶著幾分善意。
“周同志,我知道你是想為了想給姜舒蘭同志解釋,才找了這麼一個理由,但是——”
話鋒一轉,指著鄒躍華介紹,“我對象鄒躍華同志,你也知道,他是軋鋼一分廠副廠長,更是七級鉗工,一個月工資也才將將的快九十塊——”
這謙虛的話,讓現場的人跟著倒吸氣,一個月工資快九十啊!
他們這些人掙工分,半年都掙不到九十塊。
看到大家震驚的臉。
江敏云下一揚,繼續道,“可是,就算是鄒躍華同志這種級別的干部,他不吃不喝一兩個月,也才能買得起一臺紉機,更別說自行車手表收音機了,這四大件加起來,怕是要一兩年的工資了。”
接著,抬頭看向周中鋒,語氣帶著幾分驕傲。
“就這,還是因為鄒躍華同志是干部份,有渠道有關系,才能在市百貨大樓排隊購買,更別說,你還不是平鄉市人,沒有渠道沒有沒有票證沒有錢,你如何去買三轉一響?”
江敏云這話,一看就是明白人。
這也讓鄒躍華點頭。
他煞有其事,“確實,以我現在的級別,一年到頭拿到優秀干部的稱號,才能被獎勵一張自行車票,或者是一張紉機票,湊齊四大件的錢需要我一年不吃不喝。”
鄒躍華的話,給江敏云之前的話,增加了幾分真實。
所以,在當江敏云繼續問話的時候,大家也都沒有懷疑。
江敏云奇怪,“周中□□,就我未婚夫這種干部家庭出生的條件,聘禮也才出了一臺紅燈牌收音機。”
特意點出了紅燈牌,語氣里面說出來的驕傲,接著,話鋒一轉,“可你一個外地普通人,怎麼會買得起四大件?”
這話,不是對著周中鋒說的,而是對著姜舒蘭說的,“姜舒蘭同志,按照親戚關系來說,我到底算是問你喊一聲表姑的,于于理,也不能看著你這樣被周中□□被騙了不是?”
江敏云這話,有理有據,更有城里大廠長鄒躍華給他作證。
一時之間。
大家都同地看著姜舒蘭,“舒蘭丫頭,江知青說的在理,你別著急嫁人急瘋了,被人騙了。”
“就是,你想想看,咱們整個公社,就算是再往前推十年的地主家,也買不起三轉一響啊?更別說一個不知不知底的外地人。”
“是的,舒蘭丫頭,這件事你可要聽一下江知青的勸,別急昏了頭了。”
面對大家的勸,姜舒蘭只是靜靜地聽完,并沒有發表什麼。
隨后,朝著周中鋒走去,姜家其他人拽了下的胳膊,有些不贊同。
但是,唯獨姜母朝著姜舒蘭點了點頭。
信閨,閨信周同志,那四舍五,也就是也信任周同志了。
姜舒蘭朝著姜母笑了笑,心里熱乎極了,接著對著姜家其他人搖了搖頭。
任誰遇到這種況,恰好天上平白掉下來個有錢有能力的婿,都會有幾分不信任。
也能理解。
只是,姜舒蘭有一倔勁兒,有些東西,不信別人說的。
想聽當事人說。
于是,姜舒蘭走到周中鋒面前,停下腳步,仰著一張瓷白干凈地臉看他,“周中鋒,他們說你是騙子,你是嗎?”
聲音糯,不疾不徐,讓人的緒也跟著安定下來。
周中鋒一怔,他低頭看下去,目便是一張素凈清艷的面龐,他想了想,說,“我不是。”
他從不騙人。
“那就好。”姜舒蘭輕聲道。
“你就這麼相信我了?”
周中鋒有些意外,他就說了三個字而已。
更別說,現場所有人,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
姜舒蘭抿著笑了,“我相信你,因為周同志從來不撒謊,不騙人,不欺負老百姓。”
更何況,彈幕中說過,周中鋒終生未婚,一輩子奉獻給國家。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壞人呢?
就沖著他有一顆閃閃紅星,他就不會是壞人!
這話,讓周中鋒的心也跟著漲了起來,就仿佛是他鄉遇故知?
兩人對視,誰都沒說話,但是那信任的目,卻騙不了人。
旁邊的人看不過眼了,最先開口的是鄒躍華。
他看著兩人這一幕,只覺得刺眼,他有一種錯覺,總覺得姜舒蘭該用這種目看著他的。
而不是看著另外一個男人。
鄒躍華皺眉,冷斥道,“姜舒蘭,你別這麼單純!”
人家說你就信?
江敏云雖然沒說話,但是也用同地目看著姜舒蘭,放著一個大廠長被罵跑了。
如今落得一個窮當兵的,這就算了,還是個騙子。
騙子就算了,偏偏還相信。
真可憐。
旁邊的蔣麗紅看熱鬧不嫌大,著婿鄒躍華捧他,“就是,躍華說的對,周同志這樣的能買得起三轉一響?他能買得起,我能當場吃屎!”
這話還未落。
遠,轟隆隆一陣吉普車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見到,那吉普車一陣駛向姜家門口。
恰巧,于主任和許城兵到了,于主任搖下車窗,掃視著周圍一圈,微微皺眉,場地太小了。
他便朝著周中鋒大聲征求意見,“周同志,這三轉一響,你看看擱哪啊?”
這話一落。
現場一片死寂。
蔣麗紅下意識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
聲音帶著幾分咆哮。
旁邊的江敏云也吃驚地瞪大眼睛,下意識地看向吉普車上的于主任。
難道于主任也在跟周中鋒聯合起來,故意來騙大家?
肯定是這樣的。
鄒躍華皺眉,他看向那吉普車,朗聲道,“于主任,你好歹算是一個干部,怎麼能跟周同志同流合污騙人呢?”
還裝得像的。
竟然連吉普車都借來了。
饒是好脾氣的于主任,都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鄒躍華真是沒點眼里勁兒啊!
他沒搭理鄒躍華。
而是固執地朝著周中鋒道,“你看看,這放哪?”
紉機,自行車,收音機,都是大件兒品。
唯獨手表算是小件的。
但是,這些都是貴重的品,就這樣放在外面,萬一被磕著著了,那可怎麼好?
周中鋒沒急著回答,而是看向姜舒蘭,“你覺得放哪里好?”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跟著看向姜舒蘭,眼里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和羨慕。
聽到問話,被眾人注視的姜舒蘭有幾分不真實的覺。
他?
面前這個男人,真帶著三轉一響來下聘來了?
姜舒蘭懵了片刻,瑩白的臉上帶著幾分茫然,“你真帶著三轉一響了啊?”
信任周中鋒,但是唯一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真弄到了三轉一響來下聘了。
周中鋒看著呆萌的樣子,眸微,忍不住笑著點頭,“想好放哪里了嗎?”
這位老姜家門口,早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全生產隊的人。
外面倒是有地方,但是前些天下的雪,地上有些化雪沾著泥,放這里肯定是不合適的。
都是全新的東西,不能弄埋汰了不是?
姜舒蘭猶豫了下,征求姜母的意見,“娘,就放外面吧?”
姜母這會還云里霧里呢,有幾分不真實地覺。
這平白無故天上掉下來個大婿不說,連帶著三轉一響都跟著帶來了?
還開著小汽車載來了?
這不死個人了?
姜母有些懵了片刻,不過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回過神來。
“,聽我閨的,放外面。”朝著大兒子道,“老大啊!去去去!把我炕柜兒里面放著的油氈布給拿出來。”
那油氈布原本是留著補房頂的,沒舍得全部用完了,還留著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姜家老大一聽,立馬進去了西屋炕柜兒去拿油氈布了。
不多會,油氈布就拿出來了。
姜母指揮,“老大,老二,你們來,把油氈布鋪在在泥地上。”
擱著以前,就要心疼這嶄新的油氈布了。
但是,這會油氈布是放三轉一響,是放老閨的聘禮!
那就不心疼,別說油氈布了。
就是讓當場把大棉襖子下來,墊在地上,都樂意的!
姜家老大和老二聞言,扯著油氈布把它們鋪在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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