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姜家小輩們見狀,忙不迭地蹲下去跟著拽著油氈布。
鋪完,各個都用著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著周中鋒。
周中鋒頓了一下,有些太過熱了。
就見到姜母朝著他走來,一臉笑容,那是丈母娘看婿的目,“周同志是吧?我閨既然信你,我肯定也信你,這場兒我給你擺上了。”
周中鋒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謝謝嬸。”
他走到車子旁邊,抬手敲了敲車玻璃,“城兵,于主任,幫忙把后備箱打開下。”
三轉一響是大件,駕駛座上自然是放不下的。
許城兵便是周中鋒的戰友,也是東省大院兒人。
兩人都是首都部隊的戰友,后來許城兵實戰中傷,回到東省大本營。
而周中鋒這次弄來的三轉一響,便是從省城調貨來的,這里面許城兵幫了大忙。
聞言,許城兵搖下這駕駛座側面車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向來清冷穩重的周中鋒,這般急吼吼的催人。
他不由得他們探出車窗,朝著人群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姜舒蘭。
日頭兒打在臉上,瑩白如玉,白凈亮,眉目如畫,說不出的好看。
這一看,許城兵心里就有數了,難怪老周半路丟下他,一個人先跑了。
許城兵從駕駛座上跳下來,手握拳捶在周中鋒的肩膀上,打趣道,“難怪你這麼急!”
原來,人兒同志等著在。
聲音不大不小,周圍人都能聽得見。
罕見的周中鋒也紅了耳朵,他跟著催促,“快開后備箱!”
哪里來的這麼多話。
許城兵看到他這般樣子,沒忍住笑了。
隨著于主任一起去了后備箱,拿著鑰匙往后備箱蓋子上一,就見到那后備箱吧嗒一聲。
自打開了。
周圍的社員們哪里見過這種場景?
紛紛探頭過去,驚異道,“這就是小汽車啊?”
“原來,這是啥箱來著?原來是這麼開的!”
“后背箱?長在后背上嘛!可算是長見識了!”
更有人沒忍住去手那綠吉普車的車蓋,“這大家伙兒,溜溜的。”
在習慣了拖拉機的年代,有一輛自行車都是讓人羨慕得了。
更別說,這四個子的吉普車。
可以說,在場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四個轱轆的小汽車。
這一,大家就換了個眼神,“舒蘭這對象,能開得起四個轱轆的車子,怕是職位不低吧??”
這話還沒落,就聽見人群中一陣驚呼聲。
“看!真是三轉一響!”
這話一落,鄒躍華的臉像是被人打了一記耳,只是這會,大家沒人看他。
因為,后備箱開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只見到,那打開的大大的后備箱,出了三轉一響的真容。
一輛嶄新的黑的二六凰牌自行車最先映眼簾,自行車上還包著白的塑料。
就那樣整個橫窩在后備箱里面,占著了大半的面積。
接著,在自行車空位旁邊。
是一臺臥倒放著的紉機,在黑的機位置印著遒勁有力的三個字,上海牌。
用燙金的明黃字,在那黑的映照中,格外顯眼。
在坐角落的位置,半豎著一個棕收音機,為了減占地方,在邊邊兒。
這收音機極為可憐,但是有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到收音機,背部的那一個銀白五角星,“這是紅星牌的!”
聲音驚喜,“這是滬市制造廠出的最新半導,比紅燈牌更貴!”
說話的是一個從滬市來的知青姓名肖,正在用如似的目盯著那一個收音機。
這話一落,大家先是一陣驚呼。
不知道是誰的目,率先打在了鄒躍華他們上。
先前,鄒躍華拿了一臺紅燈牌的收音機來下定,可是被蔣麗紅和江敏云給吹到天上去的。
這會,人家姜舒蘭的對象,拿了三轉一響不說。
還有一個收音機,還是紅星牌的,比紅燈牌更好,還是最新款的半導收音機。
這一陣驚喜的科普聲音,讓鄒躍華臉極為難看,他也沒想到。
面前這男同志,竟然真的在一晚上就湊齊了三轉一響。
別說是了一個分廠副廠長了,就是他們廠長,也做不到啊!
鄒躍華一言不發,旁邊的江敏云臉發白。
饒是也沒想到,夢里面應該是窮當兵的周中鋒,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
一下子湊齊了這麼多東西?
而且,還是在也定親過門的這天湊齊,這不是故意的嗎?
明晃晃的告訴大家,首都來的高才生知青,不如姜舒蘭啊?
這里面,要說最難的則是蔣麗紅了。
因為先前吹的最厲害的則是,這會看著那后備箱的大件,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不可置信。
繼口中的窮當兵的怎麼比大廠長婿還要能耐?
蔣麗紅突然想到了什麼,咽了咽口水,做最后的掙扎挑刺,大聲嚷嚷,“這哪里是三轉一響四大件?這明明只有三大件,還一個大件,可別吹了!”
一件東西,那就不能被稱為三轉一響了。
旁邊的周中鋒看了一眼蔣麗紅,一言不發的上了駕駛座上。
去了前面位置上拿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黑小盒子。
然后遞給了姜舒蘭。
他什麼都沒說。
但是,大家卻都懂,旁邊的人催促,“舒蘭,快,快打開看看!”
姜家人也跟著道,“舒蘭,快讓大家長長眼。”
姜舒蘭從周中鋒手里接過盒子,吧嗒一聲打開了。
就見到黑盒子里面放著一款銀白手表,是士款,極為秀氣。
“梅花牌的!”
旁邊的那個滬市知青,再次了起來,全場就一個滬市的,見識也多。
只見到大家向來崇拜的,極為眼熱道,“這一款手表要196塊……”
當時也可想要了,奈何家庭條件不允許。
這話一說,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百九十六塊,這對于大家來說,是個天文數字,要知道富強做的白面兒饅頭才四分錢一個。
這一塊手表要能買多白面饅頭啊!
更別說,還要一張手表票證,這可是比錢更難弄到的。
這兩者結合起來,無疑是難于上青天。
一想到這里,大家的呼吸都加重了幾分。
“舒蘭,快戴上,快戴上,讓大家看看?”
旁邊的社員忍不住催促。
姜家老三也喜笑開,“對對對,小妹快戴上,讓我們看看!”
姜舒蘭沒想到這一款小小的手表這麼貴,覺得有些燙手,太貴重了。
旁邊的周中鋒像是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樣,從手里接過黑小盒子。
然后把銀白手表給取了出來,溫和道,“手!”
姜舒蘭愣了一下,不帶反應過來,自己的手已經被周中鋒給撈了過去。
他作極為溫的把手表,戴在了姜舒蘭手腕上,又找到一個最為合適的位置扣上后。
就徹底出了原貌。
銀白的手表戴在姜舒蘭纖細潔白的手腕上,相得益彰,煞是好看。
“真好看!”
社員的這句話,說出了周中鋒的心聲,周中鋒沒忍住也說了一句,“極好看的。”
的手十指纖細,手腕瑩潤潔白,就仿佛天生合該戴這種手表。
甚至,周中鋒有一瞬間錯覺,更適合帶翡翠玉鐲,碧瑩瑩的綠配著皓腕,肯定會更好看。
姜舒蘭沒忍住,紅了臉,手展示了一下,旁邊的社員都沒忍住拉著手去看。
“不愧是梅花牌的,真漂亮啊!”
大伙兒一一下子全部涌上來,卻被姜母給揮開了,“去去去,都別圍著了。”
喜笑開,“老大,老二,老三,你們去把三轉一響給搬下來,放在油氈布上擺著!”
圍著閨的手看,算哪門子道理?
是不是想占閨的便宜?
得了信兒的姜家老大他們,立馬嚯嚯的去了后備箱,搬的時候,各個都是小心翼翼。
放在油氈布上以后,又被姜母吩咐,“把外包裝都撕下來,讓大伙兒好好看!”
姜家老大他們,自然是沒有不去做的道理。
等紉機,自行車,收音機外面那層包裝,徹底撕開后,一字排開,徹底出真容。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連帶著先前說酸話的蔣麗紅都瞪大眼睛,三轉一響啊,亮亮的,嶄新的。
姜母繞過周圍觀看的社員,特意走到蔣麗紅面前,問了一句,“好看嗎?”
蔣麗紅幾乎是口而出,“好看!”
等話落,一抬眼看到問話的是姜母時候,頓時想把舌頭給咬掉,換了口風,“好看什麼啊?跟弄的人沒見識過似的!”
可是在首都生活過幾十年的人,會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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