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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撩人》 第43章 第43章

 “沒什麼,就是些家常的東西。”說起金銀,花綢倒沒什麼興致,笑帶懨。

 “你還瞞我……”韞倩后仰著眼,咋舌一番,“你還怕管你借銀子不?”

 知其自嘲,花綢也不計較,幫著椿娘安放了酒菜,另使蓮心跟著到椿娘屋里吃飯,闔上門,盤在榻上與韞倩吃了盅甜的酒,“你家里也有錢,哪里用得著借我的?不過是些頭面首飾、各料子、現裁裳……”

 依次細數一番,驚得椿娘瞠目結舌,“我的天老爺,你嫁個人,倒似發了財一般,又是老爺添東西、又是桓哥兒添東西,只怕那單家樂得合不攏了吧?”

 “與他們什麼相干?我的東西,他們未必還要我的不?”

 “話雖這樣講,可既到了人家家里,又哪里扯得清賬?不似我,本就沒什麼帶過去,不過是幾裳。”韞倩嗤笑一聲,舉著象牙箸湊過腦袋來,“噯,我倒是沒想到,桓哥兒不僅沒鬧,反倒還給你添了這麼些東西。”

 提起來,花綢便味同嚼蠟,擱下箸,嘆息一聲,吹落天,黑夜兜來,只剩凄凄惶惶的風燭抖,“他病了一場,大約是被我傷了心了。不過,確是你說的那句話,一時傷心,總好過往后被世人詬病的好,我倒罷了,可他是要仕為之人,別被我帶累壞了前程。”

 兩個人各坐燈畔,案舍珍饌,卻對著蠟燭苦一笑,吹得燈也枯黃,花亦凋謝,滿腹眼淚,疑在玉壺間。

 窗外孤月一盞,凍凝玉湖,照著夜茫茫單影。寒煙冷霧籠在風雨湖畔,院墻似有喧喧笑語繁,阻隔腸脈脈千萬疊。

 秉燈站了半晌,站到墻燈歇人靜,天地徹底歸了寧與黑,奚桓卻沒敲門,攏一攏大斗篷,仍舊調頭回去。沿途霜凍風蜇,險些熄滅他手里的琉璃燈,他站住腳,掣著斗篷罩一罩。等風靜下來,他卻有些走不,影似有千斤重,被他吃力地拖在后,一步一沉,一步一艱。

 甫院里,見燈火通明,丫鬟們爭相偎過來,采薇恨得眼兒斜吊,狠命地將他胳膊搖一搖,“三更半夜的,您往哪里去了?!急得我們只差把院里倒過來翻,你倒好,半點兒不知道珍重,病才好,你是嫌自己命長啊?你若嫌命長,我們可還沒活夠!”

 聽了這話,奚桓也不惱,將燈籠遞給,輕笑著攀廊而上,“急什麼?我又不是要死了,屋里有些悶,我出去走走。”

 見他回來,丫頭們各自散了歇息,獨連翹跟在后頭,他的背影,像一片岌岌可危的城墻。跟到屋外,奚桓倏然扭過頭來,剔盡胡須的臉溫地笑笑,“你到下頭屋里睡吧,眼看著要回家做大小姐了,還跟著我一屋里睡,只怕名聲不好。”

 人雖笑著,眼卻冷如灰燼,連翹為之心一沉,什麼也沒說,跟著進屋伺候洗漱,鋪床熏香,撒帳熄燈,月下抱了被褥,臨出去,又僝僽回首,“爺,好睡,天一亮,雪也化了,湖也開了,什麼就都過去了。”

 過去之前,仍是孤星疏落,冷月無眠。奚桓盯著黑漆漆的帳頂,倏地自嘲發笑——或許古人講“丈夫志不大,何以佐乾坤?”連花綢也常講男兒在世當有為,但是他卻覺得,他的理想是、抱負是,既無傀怍,亦不慚愧。

 可,回想雨和云,信沉了魚,書絕了雁,這段風與月唯一的人證,也將要與鑼鼓歡聲一齊失蹤在喜慶紅海里,從此沒人來為他證明,他曾那麼用力、用心地過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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