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甯進屋時,見奚緞云正在燈下蘸淚,愁在眉端,千般苦攢。他知道的心事,也不去提起,放下簾子踱步進來,“我有些肚,不知可有飯吃沒有?”
一見他,奚緞云忙左右臉搽一搽,起迎來他的袖口,“怎麼有些潤潤的?你雨里來?”
“我哪里敢啊?”奚甯寬似的笑一笑,環著落到榻上,“你往日千囑咐萬囑咐,我記得下雨記得打傘,我要是還記不住,這耳朵也白長了,不如割給你燒來下酒罷了。傘是打了的,就擱在廊下,只是雨氣重,潤了裳。”
奚緞云這才把蹙的眉展平,“你想吃個什麼?”
“抻一碗生川面來好了。”
“那你坐一坐,我去去就來。”
奚甯也隨站起來,“我去給你燒火。”
“哪個要你燒?”奚緞云杏眼薄嗔,“你男子漢,又是為做宰的人,不好往廚房里跑。”
他有些無奈地發笑,“不是這個說法,若說君子遠廚房,那最好連飯也不要吃好了,煙火味若能熏了詩書,那這詩書也不太可靠。況且我每日這樣忙,好容易就得這點空閑與你靜下來坐一坐,我幫你燒火,不是可以與你說說話?”
將嗔眼說化,甜地一笑,“那你會不會燒,可別把裳點了。”
“你這話兒就有些瞧不起讀書人,連個火也不會燒,我看也不必活著。”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游廊而去,廊下三兩個燈籠照著滿地狼藉,而他們仿佛是滿地凋零里并生的藤,千年萬年纏在一起。
花綢在窗臺上約瞧見,掣掣奚桓的袖口,朝窗外努努,“你瞧,你爹怎麼跟到廚房里去?”
奚桓正忙著在后頭歪著腦袋解的帶,聞言臉在茜紗上一瞧,撞一撞的肩,“管他呢,他有他的事忙,咱們有咱們的事忙。”
“呸、”花綢低頭一瞧他的手,含笑啐他,“你忙的是什麼事?別招我罵你。”
“我這也是正事。”
奚桓將摁倒在榻上,慌張地剝,剩下件肚兜,又剝自己的。花綢瞧著他一腦袋汗,倏然嘻嘻發笑,“你在慌些什麼呀?我又跑不了。”
奚桓也不知是在急什麼,有些箭在弦上迫不及待之勢,風急火燎地扯下來直裰,剩單薄的中,一俯下去,便兜出一截堅壯的膛。他將炕桌推到榻角,抄手拿起上頭的銀釭照在花綢臉邊,見盈盈笑臉漸漸有些暈紅靨,避著火別開臉,“你又看什麼?”
“看你呀。”奚桓湊近了,把的親一親,四片難分難舍地粘黏,藕斷連。他把銀釭手擱回榻上,騰出手來放在的心口,如一朵飽滿的云,他怕將碎了,又想將碎,矛盾如呼吸,迷里相互沖撞。
看艷映火,白膩膩的皮里暈出來一抹紅,忽然令奚桓想起那時節落在他后背上的一縷,旖旎曖昧,是燎原的火,燒了他滿腔五臟。
他陡地兜起的腰,將翻撳在炕桌上。花綢險些磕在案沿,幸而兩手撐著,要扭頭罵他發什麼瘋,可聲音抖得不樣子,碎碎的連不句,只得半怨半顰地斜嗔他一眼。
一眼讓奚桓更加瘋癲,他十分不溫地將手繞到前頭,胡扯的,花綢忙拽他的手,扭頭毫無力量地剜他,“扯壞了……”
“壞就壞了,多的是新的。”奚桓要手,不放,他便使了個壞,下半截撞了腰一下。花綢失了衡,忙撒手撐著炕桌,他得逞,兩三下將剝開。
很快他就在后推一下,輕輕的,洶涌的,仿佛咬破一顆桃,頃刻就有甜膩膩的水將他包圍。
炕桌咯吱一聲,銀釭上墜下來一滴蠟,落在花綢的手背,刺痛的余韻里,卻有奇異的滿足,有一條細細的蛇,從的尾骨爬到頸上,輕輕勾起的下,晃的燭稍稍照亮深蹙的眉,輕咬的。
在彎曲的薄背上,月亮浮起來了,他的手也從的臂膀落到的手,整個膛著的背脊,絞著的手指,推著往深淵里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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