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等等。
徐徒然一拍手掌,終于想起來了。
把筆仙之筆關在外頭了。
*
幾乎是在厚重暗門被推開的第一時間,那支鋼筆就灰溜溜地閃了進來。
它的狀態看上去似乎很不好,原本潔發亮的筆變得暗淡了很多,筆帽變得更加歪斜,筆頭還變得有點墨,紅的墨水順著筆帽的隙往下淌。
不僅如此,它貌似還很生氣。一進來就用筆頭瘋狂撞墻頓地,篤篤篤的,徐徒然都有些擔心它會不會將自己的筆尖給撞壞。
“行行行,我的鍋——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把你扔外面的。”
徐徒然負責地道歉:“我是真沒想到你連過去的爟級71號都打不過……”
筆仙之筆:……
短暫的停頓后,它撞墻撞得更瘋了。
徐徒然也懶得多搭理它,意思意思道個歉后,便轉繼續翻找線索。筆仙之筆卻像是和杠上了,直接飄到了跟前,徐徒然看向哪個方向,它就在哪個方向上晃悠,攪得徐徒然心煩意。
如果是平時,直接將筆抓住,往銀紙里一塞就完事。偏偏這個時候,不能強刪這筆的戲份——的“撲朔迷離”,覆蓋到的可憎越多越強,才越有效果。這支筆的實際等級不低,一把它踢出覆蓋范圍,作用在71號上的混效果就會減輕,沒人知道那時候會發生什麼。
而徐徒然哪怕發主技能,一次也只能讓它消停一會兒,還會拖慢自己的進度……想了想,索直接道:
“你想說什麼?”
筆仙之筆落到地上,連筆帽都沒摘,直接沾著滴落的紅墨水在地上比劃:
【我已經達了你的要求。】
【該你兌現你的諾言。】
“要求……哦,你說那個方案啊。”徐徒然抱起胳膊,理直氣壯,“不好意思,我實際后面都沒怎麼看規則紙,也不知道你們推進到了哪個地步……不如這樣,等我出去后,親眼確認過方案況,再和他們開個總結小會。如果沒問題的話,再給你答復,怎麼樣?”
說完轉頭再次看向面前的尸,手掌卻忽然傳來一陣疼痛。
低頭,只見自己的手掌上,不知何時,已多出了幾道口子。
那些傷口很小、很細,在的掌心如蟲般蠕著,紅的跡滲出來,構了一行小字。
【你在耍我】
徐徒然:……
略一沉默,再次看往那支鋼筆。對方不知何時已從地面上浮了起來,刺目的紅墨水順著筆淅淅瀝瀝落,像是在流。
腦海里響起了滴滴滴的警報。徐徒然盯著鋼筆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喲,才發現啊。”
作死值提示的聲音瞬間響起,三百多的數值令人咋舌。下一秒,徐徒然手背上也傳來陣陣疼痛,低頭,只見又一行字浮現在的皮上:
【人,你這是在玩火】
【神明不發威,你以為我是什麼?】
我以為……我以為你是個智障小鋼筆啊。
徐徒然默默想到。行吧,現在看來,這個筆也沒那麼智障。
“那你現在是想怎樣?利不行,改威了?”徐徒然好笑地看著它,不意外地聽到腦中作死值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如果你實在不愿配合,我不介意換一種方式】
這次痛的是胳膊,徐徒然低頭,看到一行字跟著浮現:
【或許你知道[圣痕]嗎?在過去,我很喜歡和我的信徒玩這種把戲】
【下一行字,你想寫在哪里?臉上?心臟?或者是腳底?】
徐徒然:……
我不知道什麼圣痕,你這把戲,倒讓我想到某部魔法小說里的惡毒反派*。
而且為什麼會一本正經地提名腳底啊,整句話都有味道了好嗎。
徐徒然抿了抿,心一橫,干脆閉起了眼。
冥冥中,似乎聽到一聲嗤笑。跟著,被眼瞼覆蓋的視野,憑空出現了一行紅字。
【你閉起眼,是不敢看自己的末路嗎?】
“不。”徐徒然沒有睜眼,淡漠開口,“不,我只是在回憶。”
筆仙之筆:……?
“回憶那條魚……也就是鬼屋71號的模樣。”徐徒然依舊閉著眼睛,“晗說過,如果我回憶起它的樣子,我上的無知之盾就會消失,我就會再次看到它……”
“它也會再次看到我。”
睜眼看向那支鋼筆,輕輕笑了一聲:“你說,如果它看到了我,會不會連和我在一起的你,也一并看到?”
漂浮在空中的鋼筆聞言,很明顯地停頓了一下。
下一瞬,掌心的字跡扭曲。重組了一句新的話:【那關我什麼事?】
“怎麼不關?”徐徒然偏著腦袋看它,角帶著笑,眼里卻是一片冷意,“你怕它啊,不是嗎?”
這一回,鋼筆的停頓更久了——說是僵住也不為過。
它仿佛凝在了半空中,一不,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找補般地來去,同一時間,徐徒然上的字再次變化。
這次變化的是胳膊上的兩行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為什麼要怕它?它有什麼值得我害怕的?可笑至極!】
徐徒然眸微沉,不不慢地接口:“如果不是怕它吃你,你為什麼要那麼急著讓我給你解封?”
筆仙之筆:……
“我已經看到黑線了哦。”徐徒然角笑意越發明顯,腦中危機預響得更快,作死值的提示音再次響起,只當聽不見。
“縷縷的,到都是。再仔細回憶一下,應該能看到更多……”
筆仙之筆:…………
不知是不是徐徒然的錯覺,它上的紅墨水似乎滴落得更快了。
【住腦!】
終于,胳膊上的字跡再次發生變化:
【你快給我住腦!】
——果然。
徐徒然心口倏地一松。
猜對了。
這支鋼筆多半并不知道,剛才其實還說了一句謊話——在筆仙之筆不斷修改方案時,并非沒有關注。只是關注的點和它想得不太一樣。
主要看的是楊不棄以及晗指出的修改點。也就是它埋下的錯,或者說,陷阱。
跟著徐徒然就發現了一件事——這支筆仙之筆,雖然看似自由了一些,也更能撒謊了一些。但它真正能撒謊的部分,實際只和它自有關。
換言之,除了這部分以外的容,它都必須說實話。最多只能玩玩文字游戲,混淆一些概念,但撒謊是不可行的。
這讓徐徒然想起收到筆的第二天。當時曾詢問這支筆這屋里是否有不知曉的非人存在,當時的筆雖然答得很不像話,但本質等于在回答“沒有”。
現在的筆仙之筆都不能在這種事上撒謊,更別提當時的它。也就是說,當時的筆仙之筆,知不到鬼屋71號的存在。
換言之,鬼屋71號比現在的筆仙之筆更強。
所以目前可以得出強度鏈。鬼屋71號強于筆仙之筆,筆仙之筆強于晗——而晗,肯定又強于徐徒然自己。
又已知,鬼屋71號有連同類一起吃的習慣。
此外,晗在徐徒然準備移昏迷的便宜養兄時,還曾說過這麼一段話:
“對鬼屋71號這種可憎而言啊,食生冷不忌,中吃就行。真要比起來,我是炸,你倆是青菜,你哥呢,撐死是一窩頭。正常人,誰會放著炸不吃,去吃窩頭啊。”
他當時這麼說,只是為了讓徐徒然打消搬養兄的念頭,只可惜沒啥用,徐徒然和楊不棄還是特意將養兄搬去了二樓。
然而現在再回想,這番話卻是給了徐徒然更大的底氣。
“我是青菜,晗是炸。那你,肯定是比炸更好吃的東西。”徐徒然道,“那麼不妨猜猜,如果我真的將鬼屋71號的本視線過來,它會先吃你,還是先對付我?”
筆仙之筆:“……”
【你特麼有病吧!】它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忍住。它這會兒連用圣痕裝的閑心都沒了,直接轉頭噠噠噠地往墻上寫字,【我被吃了你也活不了!你圖什麼啊!】
徐徒然微微挑眉,直,語氣那一個鏗鏘:“就圖個爽!行不行?”
筆仙之筆:!@#¥%
它的理智告訴它,徐徒然這是在虛張聲勢——雖然那玩意兒本來也沒多,現在更是剩得就一點碎末末。
但它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徐徒然一行人剛剛離開二樓房間的時候。當時的它已經已經醒了,對外界的況也有一定的知。
它親耳聽到徐徒然說,“讓你的敵人不爽,就是讓你自己爽。”
“四舍五,你賺了,它虧了。”
再聯系一下它潛伏在徐徒然邊以來所經歷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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