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棄臉微變,“你什麼意思?”
“我剛剛,閉眼的時候,無意中打開了全局地圖。”蘇麥干道,“我看到公園的外面,多了很多點。象征敵人的點……”
話音剛落,又聽遠傳來一陣,伴隨著怪的嚎。木頭人一下抬起臉來,喃喃開口:“行刑場……被沖破了。”
行刑場,是香樟林專門用來關押可憎的。會被送到那兒去的可憎等階普遍較高,較為難以應付,也因此,行刑場一般都會留有相當數量的大黑熊駐守。
然而不久之前,為了協助搬運琥珀與被寄生的人類,一部分黑熊被從行刑場中調了出來。但按理說,即使如此,那些可憎也沒那個能力逃出行刑場……
“不,有辦法。”楊不棄心中一,驀地抬起眼來,“只要先自相殘殺,殺掉大量的可憎,就可以發行刑場的出口機關。”
之后剩下的可憎借機逃出就行。又或者是像當初的徐徒然一樣,直接設法利用大熊本來打開出口。
但無論是哪種,都不像是這些可憎能想出來的手段。
“……意念控制。”趴在木頭人上的糜團子喃喃地開口,眼神忽然出幾分惶恐,“育者的投影,是可以影響一定范圍的非人存在的。前提是它們并沒有明確的效忠對象……”
“祂該不會早就在控制周遭的可憎,試圖用它們來進行攻擊吧?”
這句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警覺。然而控制香樟林的可憎,很顯然只是為了獲得香樟林中的能量。那麼召喚公園周邊的可憎,又是為了什麼?
楊不棄眸微轉,旋即抿了:“域。”
徐徒然的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育者投影的發揮。它需要其他幫手,來協助將其打破。
意識到這點,楊不棄心臟立刻沉了下去。他第一反應就是趕出去看看況,然而香樟林的可憎又已經逃竄,他不能不管。
正在糾結時,耳邊忽有約約的聲音響起。他不由自主地抬起頭,聆聽了一會兒,眉頭擰得更了些。
“你確定嗎……?好的,那我知道了。”
蘇麥眼睜睜地看著他對著空氣點了點頭,語氣認真。跟著就見他探出一樹枝,挑起徐徒然留下的背包,從里面抖出了幾個銀盒子,又一一打開。
銀盒中的東西都被用樹枝卷起,挨個兒放在地上。從左至右,分別是永晝辰級的唱歌筆,永晝燈級的狐貍擺件,混爟級的小夜燈……
?
楊不棄點數著地上的東西,愣了一下,又用樹枝往徐徒然的包里掏了掏。
“筆仙之筆不在?”他詫異道,“它逃跑了?”
“你說全知輝級的那個?”糜大聲回應,“它來之前折了,被星星放家里了——”
……行吧。
楊不棄神微妙地退開些許,跟著便見位于眾人上方的穢霧起伏,飄下幾片,覆蓋在地上的可憎道上。
旋即便見黑的霧氣蠕,將道上的封印痕跡飛快腐蝕溶解。再下一瞬,只見三個可憎道上,紛紛散發出刺目的白——
巨大的蠕蟲在唱歌筆的上方逐漸型,型的瞬間又將整個背部撕裂,從中探出一雙巨大的、雪白卻帶著病態黑斑點的蝴蝶翅膀。
狐貍擺件的軀則是寸寸膨脹、化,直變為一只真正的、足有一人高的多尾狐貍,青的眼睛幽冷如鬼火,尾的隙間出細的眼珠,而覆蓋著鬃的脖頸上,則戴著一純黑的、不停蠕的項圈。
小夜燈,則是在解封的剎那,就化為一團球破而出,那球在空中不斷膨脹,最終定格在直徑兩米左右,遠遠看去,就像一顆充滿活力的迪斯科球,只是這顆迪斯科球的周圍,還叉圍著兩圈不斷轉的黑鎖鏈。
三個可憎一得到自由,就像響應著某種召喚一般,頭也不回地朝著林子外面沖了過去。楊不棄呼出口氣,正想說自己留下來應付香樟林中的越獄可憎,卻聽木頭人甕聲道:“你也出去。”
楊不棄蹙眉:“那林子里面的……?”
“我去對付。”木頭人淡淡說著,忽然揚起頭顱,將自己深埋進地底的半截霍然拔起,“我親自去。”
地面因它的作而起了輕微的震,周圍的香樟樹無風自,發出齊刷刷的獵獵聲響。楊不棄深深看了它一眼,又看了看旁邊的蘇麥,后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如果只是觀察香樟林部的話,我的能力還是能夠派上用場的。”
楊不棄抿點頭,又將一片可以聯系自己的葉子留給蘇麥。下一秒,便就地化為一陣綠的風暴,急急掠出了香樟林。
而直到離開了穢霧的保護范圍,他才真正看清外面的況——
只見公園,幾乎已經沒有可供落腳的地方。目之所及,不是翻涌著的噩夢沼澤,就是奔涌著的濁河。而此刻,濁河,大量的骷髏小兵正源源不斷地朝外沖去,對著無形的域墻,擺出防的姿態。
而域墻之上,正滿了一張張可怖的面容。那些被育者投影召喚而來的可憎,正一邊極盡所能地啃噬破壞著面前的防,一邊將貪婪切地向里張,在域的周圍,像是在玻璃上,扭曲恐怖之中,竟又出幾分怪誕稽。
連楊不棄都沒忍住了下角。不過很快,又端正了表。
最先放出的蠕蟲創神等三只,已經從域中穿出,極盡所能地對著域外的可憎進行著打擊。不得不說,看著還賣命。
楊不棄回頭向后看了一眼,只見此時此刻,徐徒然已然將育者的投影整個包裹,然而龐大的黑影中時不時便會鼓起半邊廓,又或是被手撕開一道口子,顯然育者的投影還在力掙扎當中。
明晰了況,楊不棄再度將目轉向面前,深深吐出口氣。
“如果只是這些,倒還好應付。”他喃喃著,再次往前幾步,與蠕蟲創神它們一般,直接走出了域外,腰部以下的樹干旋即向上暴長,將他的軀高高托起。
就是希別再來更多了……楊不棄默默想著,無視下方那些正試圖啃咬抓撓自己樹干的可憎,轉而打開雙手,于空中輕輕舞兩下。
下一刻,便見周遭植紛紛雄起,野蠻生長,一面驅趕著圍在域外的可憎,一面彼此織相連,轉眼便筑一道牢牢守護在域之外的,充滿尖刺、食人花苞與鋒銳葉片的高墻。
同一時間。
綠地中心所在的F市。城市的邊沿。
大雨瓢潑,嘩啦啦的雨聲充斥世界。茫茫的白霧在夜中彌散。霧氣中時不時傳來可憎的哀嚎,很快又被雨聲沖散。
穿著明雨披的方可從霧氣中走出,若有所思地朝著綠地中心的方向去。隔著厚重的雨幕,看不清那邊的況,但能覺到,那里正有什麼重大且可怕的事,正在發生。
“你覺得我們應該過去看看嗎?”同樣守在此的林云開口,“這些可憎,好像都想往那個方向去。”
林云,天災永晝雙輝級,這片即使在雨中都毫不消散的白霧,正是他的杰作。
“……沒那個必要。”方可略一沉默,平靜地收回目,拿出口袋中正在震的手機,一邊隔著明的雨披作,一邊篤定道,“之前上校長不也說了嗎?‘提前等在指定的位置。如果所待的地方開始下雨、小地震或者大面積停電,就在異象出現的范圍活,設法狙擊掉所有試圖趕往其他地方的可憎’……”
“雖然有些事無法窺知全貌。但能將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做好,我想,這就已經很重要了。”
隨著的話語,白霧之中又是一陣慘響起。方可小心地將手機收好,轉而從隨的挎包中掏出一個銀盒子,再次走茫茫的白霧之中。
手機仍停留在聊天的界面,屏幕慢慢熄滅。遙遠的另一個城市之中,菲菲正趴在晗的手機上,逐字逐字地認真看著方可發來的回信,讀罷輕輕略顯不安地了手指,轉出一張巾,輕輕按在昏睡不醒的晗額頭。
而就在菲菲所房間的樓下,朱棠、舒小佩和林歌三人正瞪大眼睛,聽著帶隊風男的指示。們所在的城市突現可憎蹤跡,有人被卷進了事件當中。們臨危命被急調,舒小佩出門得太急,沒來得及打理,長長的頭發拖到地上,朱棠上還穿著睡。
與慈濟院相隔幾個區的老張果品店,小張則正一邊做著最后的打理,一邊打著呵欠向外張。注意到幾個鬼鬼祟祟的年輕人正跟在一個獨行生的后面,立刻大一聲,抄起一顆榴蓮就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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