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五妹在一旁看得眼熱,咬著下,地看著葉嘉。
葉嘉也不是吝嗇的人,本來這點東西也不是拿不出來。出于一點可笑的同理心,葉嘉來之前去鎮上的首飾鋪子挑了這兩樣東西帶過來。此時瞥了五妹一眼:“你往后出嫁了也有。”
葉五妹嘟著哼唧了一聲,倒也坐下來糯糯地喊了聲姐。
婚事辦的不大,就葉家本家人吃了一頓酒席。葉四妹穿了大紅嫁,耳朵上掛了葉嘉昨日給的銀耳墜,頭上帶了株大紅的絹花。那異族四妹夫阿玖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匹騾子。騾子的脖子上掛著紅花球,他掐著四妹的腰把人抱上騾子。
一手將葉四妹的嫁妝背上肩膀,阿玖牽著騾子就這麼把人給帶走了。
葉五妹站在門口要哭不哭的,看到葉嘉走過來,到底沒忍住撲進了葉嘉的懷里紅了眼睛。葉嘉拍拍,扭頭看到葉青河杵著兩拐杖紅著眼睛躲在角落里。
年比先前瞧見的瘦了許多,見葉嘉看過來,猶豫地齜開了一牙:“姐,我把打斷重接了。”
葉嘉瞥了眼他的,果然看起來順暢多了。
點了點頭,只說了一句讓他好好養著,葉青河眼睛亮了起來。
葉嘉繃著臉,連酒席都沒吃就想走了。主要是這些人做的實在是不好吃,男人們又是喝酒,又是小孩兒上桌,吃得埋汰的很。什麼菜一上桌就被搶了個,連殘羹冷炙都不會剩下。余氏也沒吃,婆媳倆忙得頭昏腦漲,晚上沒在葉家留飯就跟葉蘇氏打了聲招呼提前回家。
剛回到家,院子里一個黑影嗖地竄出來。竄到葉嘉的腳下,嗷嗷著繞著的轉圈圈。
耽擱了一天,又累又。葉嘉趕弄吃食喂的狗兒子。而后才去下了一大鍋蛋面,一家人墊了肚子。天已經很晚了。這個時辰明日的生意怕是做不,余氏放下筷子就又提起了周憬琛的生辰。
葉嘉倒也沒拒絕,那十塊香胰子還沒著落呢,正好可以拿去東鄉鎮問問。
不過這個點兒了,豬頭是不好買。想到自己答應給人帶零兒,葉嘉把藏在簍子里的那三斤瘦給拎出來。預備奢侈一把,給那廝做個炸小。不過花椒這東西太貴了,只能做個不加花椒的家常版小。那東西剛出鍋脆脆的好吃,要做也是明日做。
既然這般,早早收拾,沐浴更睡覺。
晚上睡得早,醒的自然也早。葉嘉次日醒來天還沒全亮,推開門,天空一層霧藍。葉嘉去后廚生了火,而后將那條瘦切段,加面、苞谷、鹽、又弄了些枯茗抓勻,先腌一會兒。所謂的枯茗就是孜然,在李北鎮常見的很。
而后再弄點面摻和苞谷,加點鹽,打幾個蛋,加水,筷子飛速地攪糊狀。
這般鍋里倒上油,再將腌好的條放到糊糊里頭沾滿掛勻,放到七熱的油鍋里炸。這東西也不難弄,主要是廢油。葉嘉摳搜的很。為了節省油,特意弄了個小鍋。慢慢地炸了四五斤的小出來。放到一邊瀝干,余氏就已經起來了。
遠遠聞到后廚這邊飄香,吸著鼻子就過來瞧:“做給允安的?”
“昂。”葉嘉不是小氣的人,都說了幾遍是周憬琛的生辰,就算雙耳失聰也知道了。做生日蛋糕是沒可能,會做也不做,炸點小意思意思已經夠了,“娘,家里那個油紙還剩麼?”
葉嘉留了一小斤放籃子里,留給余氏和蕤姐兒當零兒。剩下的全包起來給周憬琛帶過去。
余氏讓小孩兒去一邊玩,拉著葉嘉去屋里換那湘妃的纏腰。一邊看換好一面要給收拾頭發:“你這頭發要好好拾掇,可不能盤個揪揪就糊弄了事。”
葉嘉難得出門收拾的這麼好看,自然是心里高興。忙將擱了快一個月的香胰子揣上,坐的孫老漢的牛車去東鄉鎮。不過葉嘉這人素來是死要錢的,去東鄉鎮第一件事不是趕去駐地而是讓孫老漢陪著去胭脂鋪子。東鄉鎮有兩家胭脂鋪子,先去的最大的那家。
巧了,葉嘉才過來就撞見胭脂鋪的東家過來巡店。一眼看到人群中出眾的葉嘉,眼看著葉嘉抱著東西過來,他臉上掛了笑就親自過來問了。
這個東家還識貨,葉嘉的香胰子一拿出來,他立即就聞到那桂花味兒。
自家店里的香胰子還在賣,最好的也沒這個味兒好聞。東家看了東西許久,自然也是在估量。葉嘉還是那番話:“掌柜的若是誠心做買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雙方簽個長期供貨的契書。這香胰子,除了桂花味兒,我還有別的味兒的貨源。”
“我得看看這個洗漱的效果,”東家見葉嘉生得好有個好印象,卻不會因此做虧本買賣。頂多雙方談事兒態度更好些,“若是洗不干凈,怕是不能如姑娘的意。”
“這是自然。”葉嘉把那塊切下來的香胰子也帶來了,只管東家當場試。
試用的效果自然沒的說,那東家聞著自己指尖那子桂花清香,開口給了個價格:“一兩一錢銀子一個。大的一兩三錢一個。姑娘覺得這個價位如何?”
這是誠心做買賣的,葉嘉這邊的底線是一兩銀子一個,店家開的比預料得高。
葉嘉臉上立即就帶了笑意,人家誠心,也不好裝模作樣。自然是答應了。至于長期契書,這胭脂鋪子的東家也說實話:“要不要長期收你的貨得看這桂花香胰子的買賣況。若是賣得好,自然會長期要。姑娘如若不然,先留個地址在這?”
葉嘉倒也沒那麼單純留家里的地址,只說:“往后若是要找,去李北鎮瓦市的西施攤來尋人。”
這買賣一敲定,葉嘉就立即拿到了十六兩的現銀。
心里高興,葉嘉還特意去旁邊的糕點鋪子買了一包麥芽糖揣上。孫老漢的牛鞭一甩,吱呀吱呀地就到了東鄉鎮的駐地。這麼一耽擱,眼看著就要到午時。天越來越熱,葉嘉覺自己額頭都要熱得冒汗了。孫老漢把自己的斗笠給了葉嘉,可別把一張俊俏的臉給曬皮。
葉嘉晃晃悠悠地到了駐地,營地的門口有兩個兵卒子守著門。
沒有上去搭話,孫老漢去旁邊樹下站著,自己替去問的話。那兵卒收了一包小,立即跑進去問了。沒多久又跑回來,許久,孫老漢了一頭汗回來給葉嘉了個準話:“周家小子好似不在營地,聽說一大早接了任務出去。此時應該在東邊那片林子里。”
葉嘉眨了眨眼睛,來了這一趟,總不能人沒見著就走吧?想想,問:“那邊離得遠嗎?”
“不算遠。”孫老漢年輕時候也是當兵的,這一塊得很,“走過去約莫一刻鐘。”
“那行,勞煩孫叔送我一遭。”
孫老漢笑了笑,猜到肯定是要去。當下牛鞭一甩,就把車往那邊趕。
到了那邊,林子外頭靜悄悄的。孫老漢把牛車拴在林子的外圍,葉嘉就抱著一大包的小去林子里頭尋人。這塊林子因著屬于駐地,人經常出,倒也沒什麼歹人猛。孫老漢曉得人家小夫妻倆新婚燕爾,離得這麼些日子怕是想的厲害,就沒有跟葉嘉進去打攪,直說在外頭等。
葉嘉沒留心他的小心思,點點頭,拎起角往林子里竄。
說來也真是巧了,這林子明明不大,葉嘉也不是那麼路癡的。偏偏在里頭轉悠了幾圈,生生給轉的分不清楚方向。抬頭看了眼天,樹木擋住了烈日,還是熱了一的汗。葉嘉發現這樹與樹的樹杈之間還綁了紅布帶。干脆順著紅布帶子往里走。
人倒霉的時候,喝水都塞牙。葉嘉本來就找不到路,走到某一草深的地方,沒看清楚。直接一腳踏空,咕嚕嚕地滾下去。更倒霉的是滾下去不曉得扯到什麼東西,那東西直接蒙在了臉上。
等好不容易停下來,葉嘉扯掉蒙在臉上的東西,那是一個的衩子。
葉嘉也真是氣上頭了,沒想明白這樹林里怎麼會有衩子。黑著臉上去就狠狠跺了幾腳,然后一腳把那衩子給踹到了山里。
等氣吁吁地冷靜下來,就發現一雙眼睛幽幽地看向。
葉嘉轉過頭,對上那雙眼睛。周憬琛披散著頭發,長到遮的頭發散下來滴著水。噠噠地在口和背后,遮著前后。剛好把他下半某若若現地擋起來。過樹葉的隙灑下來,綠意在那人臉上映襯的那人質越發剔。周憬琛上滴著水,皮白得發。
“嘉娘,”他語氣幽幽沉沉的,著一怪異的委屈,“我的衩子得罪你了嗎?非要踹這麼遠?”
葉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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