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這一個照面,兩個人都吃了一驚。
孫老漢是吃驚周憬琛從哪兒冒出來的,周憬琛則是驚訝孫老漢怎地會住在自家。不過眼眸越過人群落到葉嘉上,葉嘉揚了揚眉頭,他便不聲地把這點疑問給下去。
今兒早上是到葉五妹跟葉嘉去市集,兩人上了牛車就匆匆往瓦市趕。
他們一走,余氏連忙過來問周憬琛昨夜的事兒。周憬琛也沒想到自己歸家鬧出這麼個烏龍事,提起來也尷尬。含糊地說了幾句傷勢不重,余氏也不好他了子給看的。只能作罷。倒是將葉嘉這段時日筑高城墻,找人燒帶釘瓦和安裝陷阱的事兒。
周憬琛跟著去看過,才發現這墻邊上至每個三四步就有個陷阱。里頭有的是捕夾有的是帶釘瓦。余氏約莫看出來他在記位置,沒忍住學葉嘉,翻了他一個白眼:“別記了,往后老老實實走門。嘉娘說了,這個陷阱過段時日換個位置,不可能老在一個位置。你記了也是白記。”
周憬琛:“……”
到部約傳來&3記0340;疼痛,他還是很有風度地給了句稱贊:“未雨綢繆,隨時變換,嘉娘做得對。”
余氏白了他一眼,心道這還用你說?不過心里嘀咕歸嘀咕,那雙眼睛沒忍住晦地瞥他的部。是親娘,跟自己兒子說話就沒那麼客氣:“沒傷著兒吧?”
周憬琛:“……”
余氏的眼睛還想往別瞥,周憬琛忙側過:“娘,我沒事。”
“諱疾忌醫知道不?關系到子嗣,這事兒不能避諱的。”
“真沒事!”
余氏哼了一聲便跟他說這段時日發生的事兒。母子倆說話的這會兒,葉嘉一行人已經到了瓦市。
天氣一熱,瓦市就開得早。孫老漢趕將牛車趕進去,兩人四尋位置。
東鄉鎮的瓦市跟李北鎮的瓦市規矩不同。雖說這里也是十文錢做一天生意,但好些位置都是固定的。因著里頭好些商販在鎮上做生意十幾年,日子長了,連位置都固定了。西施攤是后頭才進來,哪怕打出了點名頭,那也是沒特權的。每次位置都是要變的。
不過多虧了葉嘉有幌子,立名頭。位置變化雖然不利于客源固定,但有個幌子可是好找多了。葉嘉他們走到里頭才找著一個空位置把攤子擺過去,倒是發現旁邊有幾個攤主在吃韭菜餅。
古時候確實沒有專利的意識,自打西施攤的韭菜蛋餅賣得好。先前做馕的哪家也做起了韭菜蛋餅。不過這東西模仿總是有參差,跟李北鎮那時候一樣。若做不到像葉嘉這樣舍得放好料,味道自然會差很多。看到有模仿的,葉嘉倒也沒慌。
該生火的生火,煎餅的煎餅。這邊油滋啦一聲響,香味兒飄散就開始做生意。
早上照例是五百個餅,東鄉鎮的客流量大。五百個餅能吃得下,主要是這邊瓦市里吃的人多。大多數賣東西的商販為了趕早沒吃早飯,就會在瓦市的朝食攤子吃點。一個壯漢至得吃三個餅才能飽的。有的胃口大的,五個餅都能吃得下去。
葉嘉這邊做著生意,葉五妹也跟在后頭搭把手。兩姐妹都是長得俊的,在這邊因著孫老漢會在外頭等,們倆也沒有像在李北鎮那時候葉嘉整日弄得灰頭土臉。都是穿得干干凈凈,站著都吸引人。
五百個餅不到巳時就賣了。姐妹倆收拾收拾爐子和鍋,又把豬頭端上來。
架子早就打好了,工都是先前葉嘉在李北鎮那邊找木匠專門打的。不過沒用幾回就遇上事兒了,如今搬到這邊來倒是能用上現的。因著豬頭賣的實在是好,東鄉鎮鎮上的人有錢的人家多,吃舍得花錢,價格提高了也好賣得很。
如今他們膽子也大了,不是兩個豬頭,一鹵就四五個豬頭一起鹵。百來斤豬頭放著,配菜也切的好好的。葉五妹學東西快,鹵料不敢學,但切豬頭是又薄又好看。跟葉五妹搭手賣,葉嘉還專門打了一把刀給用。有人來了,兩人都能切,賣的更快。
這多一個會做灶頭活兒的人真不一樣,原先別看著掙錢多,那是葉嘉拼了老命地干活才有的。倒也不是說余氏懶不干活,而是沒做得慣干得不利索。確實沒辦法像葉五妹一樣幫襯。
這一上午&303記40;,兩個人切拌的,很快就賣了兩個豬頭出去。葉嘉看葉五妹那邊忙得鼻尖額頭都是汗,心里琢磨著是不是給開點工錢。
葉嘉不是那等苛責的人。就像是開公司招員工。包食宿也是得開工錢的。葉五妹這麼個能干家務又能打下手的,不介意給高點待遇。
兩人忙了一陣,歇一陣,快到午時又來了一批人。豬頭這個味道確實太勾人了,蒜跟醋搭配,加上胡芹和芫荽的味道一拌,香的人走不道兒。東鄉鎮這邊可是有往來東西的大商隊駐足的,今兒湊了巧,就有商隊來瓦市里轉悠買馬的,一聞到味兒就都湊過來。
商隊里頭的鏢師是要吃喝酒的,花起錢來很舍得。聞著味道香,葉嘉又不吝嗇。給拌了一小盆放在旁邊給他們嘗味道。吃了一口就張口要四十斤。
“小姑娘你盡快切。”葉嘉不會梳發髻,頭發弄得既不像婦人也不像姑娘。那壯漢看葉嘉年紀輕,自然喊的就是姑娘,“灑家有錢,切了都給我包起來。”
說完,那壯漢就一錠銀子放到架子上。
葉嘉瞥了一眼,至得五六兩。葉五妹反應比葉嘉快,那邊已經稱了四十斤的豬頭。菜刀拿起來,咄咄地就切出了一缽的薄片。葉嘉也趕忙收回眼神,拿出五妹稱好的塊,這邊也給快速地切。四十斤太多了,一個缽裝不下。倆分好幾缽給拌。
一包包了好幾個大包,那壯漢吃著香,豪氣地一揮手:“不用找了。”
說完,抱著豬頭就走了。
葉嘉將那銀錠子拿過來咬了一口,真銀子。手里顛了顛,發覺比目測的重,七八兩。跟葉五妹對視一眼,彼此的眼里都放出了。葉嘉心里高興,眉開眼笑地將那銀子收進了自己的腰包。零散的銅板扔在錢箱子里,大額的銀錠子自然得放著才放心。
那個鏢師壯漢一人就拿走了四十斤,一個豬頭就二十三四斤。他等于一人拿走兩個豬頭。
葉嘉今兒一早統共才帶了四個半豬頭過來,五個豬頭剩下了小半塊放家里給留著自家吃。如今就剩下不到一個豬頭的,心里自然就不急了。午時剛過一會兒,鎮上的人過來轉悠一圈就都賣完了。
葉嘉算了算,嚴重超過了心里的預期。等回家的路上,特意去羊攤子買了一條羊兒。
“今兒回去吃羊!”
自打葉五妹跟著葉嘉以后,也開始喝羊。如今周家全家都養出了喝羊的習慣,蕤姐兒年紀小,被葉嘉給養出了癮。哪一日不喝都覺得不對勁。
不過這羊確實養人,葉五妹才跟著喝不到一個月,就已經白了一圈。臉頰也潤了起來。
常常能吃到好吃的任誰都覺得高興,葉五妹雖然沒拿到半分工錢,但跟著葉嘉也覺得比在家里吃糠咽菜強。在葉家因著經濟拮據,只二嫂跟兩侄子下田干活。每年田里的出息只夠家里一家子糊口,壯勞力能吃干撈稠的,跟家里幾個侄等干不了重活的人就只能吃些稀的,剩的。
幾人到家時,余氏正在后院給后院那塊地里的東西澆水。瞧見葉嘉回來忙收拾了水桶過來。
周憬琛已經回營地,說是晚間回來用飯。
這便是住得近&303記40;好,因著營地就在旁邊,周憬琛回家自然比旁人容易許多。葉嘉先把錢箱子送進屋去,又換了燒火的裳出來。蹲在簍子里挑挑揀揀半天,拎著一只大羊往井邊去。頭也不回葉五妹將簍子里的菜都給背過來。
五妹一聽立即就背起來,忙不迭地跟上來。
如今有五妹在,余氏就不到后廚來打下手。孫老漢將上頭的鍋和灶送去柴房。余氏將大簍子的韭菜端出來收拾干凈,葉嘉一面洗羊一面就當眾說了些事:“娘,我決定往后給五妹和孫叔都開工錢。”
葉嘉這話一出聲,被說蹲的近的葉五妹驚得瞪大了眼睛,后頭放好東西過來幫忙的孫老漢也驚了一下。
目在人群中轉了一圈,并不是玩笑話。葉嘉知曉古時候即便是家養的奴仆也是要發放月例的。葉五妹跟孫老漢不算周家的奴仆。但也算是在周家干活。按照道理講是應該要給的:“不過周家如今的家底五妹跟孫叔也曉得,家底子太薄。咱一家老小吃飯都是一大筆花銷,給的月例不多,權當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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