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本來被盯著有些覺得冒犯,這會兒立即就驚喜了。這邊忙把位置讓開,葉五妹接替做煎餅,把那個男子到一邊去說話。
葉五妹做灶頭的活兒可利索了,煎餅煎得比葉嘉好。
那人跟著葉嘉到旁邊,忙口條兒利索地將事原原本本跟葉嘉說了。
原來,當初葉嘉給鋪子里留的那些香胰子,不到十日就賣了。鋪子里賣得好,后來就好些人過來問。玲瓏胭脂鋪的東家就想著趕去找葉嘉再弄點貨回來,但恰巧趕上了馬匪襲擊李北鎮。
做生意嘛,消息都靈通得很。馬匪那事兒鬧得人心惶惶的,就耽擱了一段時日。結果好不容易等那邊消停了,他這邊正打算派人去打聽,就又遇上一次馬匪襲村屠村。耽擱來耽擱去的,這不就耽擱到如今?如今人去問過了,李北鎮的瓦市本就沒有西施攤,聽說早搬走了。
“哪想你們搬來東鄉鎮了!這可真是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
葉嘉沒想到這人還會詩,笑瞇瞇地應和了:“這也是緣分。”
“可不是?今兒遇上了,不如個空去茶館坐一坐?”那東家說了一通,介紹了自家。他姓吳,是鎮上大地主吳家的嫡長子,鎮上好多商鋪都是他家的產業。名副其實的東,“正好能跟你談個長期合作。上回說過要契書,咱就擇日不如撞日?”
葉嘉早就等著他來,自然是滿口答應。不過這會兒攤子還在做生意,葉五妹一個人也不知忙不忙的過來。想了想,葉嘉讓孫老漢家去一趟:“把娘給接過來。”
那吳東找都找了好一陣子,自然不差這一會兒。就陪著葉嘉等孫老漢把余氏給接過來。
所幸住的也不遠,一個來回兩刻鐘的路。余氏沒一會兒到了,就跟葉五妹一起忙活攤子上的生意。葉嘉便跟吳東去了茶館,把香胰子的生意給談下來。
這個東是個實誠人,做生意也厚道。上回給葉嘉的價格本就是試試,誰知賣的那樣好自然就得鄭重點。葉嘉這回做的香胰子有好幾個味兒,桂花味的有二十來塊,還有梔子花味兒的,一種特殊的杏仁味兒。三種香型,價格高低自然看本。
吳東實誠,葉嘉也是誠心做生意。兩人一來二往的,定了一兩二錢一塊的價格。吳東當場就寫了契書,要求是每個月給供至一百五十塊。三種香型都要,每月初五的時候貨錢。
一式兩份,葉嘉在上頭簽好了名字按了手印。吳東簽了名也按了手印,當下就拿了三十兩的定金。
“這個定金你先拿回去,”約莫是看到葉嘉在鎮子上擺攤的窘狀,猜定是家里拮據。先給定金好有本去進材料,“這個月時辰趕了點,咱這契書從下個月生效。”
葉嘉自然是點頭,笑瞇瞇地跟吳東達合作。
等從茶館回來,西施攤這邊的餅子已經賣得差不多了。葉嘉高興地給買了一大包的點心回來。余氏也葉五妹一看這臉就知道,生意談了。當下心里也高興,賣朝食時笑容都燦爛了許多:“看來今兒回去也能喝一頓酒了?”
話剛說完,余氏想到周憬琛不在家,頓時就氣惱得嘔心:“允安這蠢貨!”
葉嘉:“……”
周憬琛要是蠢,全天下都是蠢人了。
不過算了,搞到錢了心好,說什麼都是對的。一家人在鎮上高興一團,北營這邊卻整裝出發。說是說三日后剿匪,但因為上頭催得急,他們只能提前出發。
因為馬匪的數量并不是很多,隊伍的人自然也不多。加上騎兵一共才三百來人。由一個曲長領隊。隊伍從東鄉鎮往北的虹山走,越過爾科什湖,預計五日后抵達大燕西北最邊陲。
古時候好些朝代是騎兵和偵察兵混在一的。
偵察兵在軍中稱呼為‘斥候’,很多時候都是在軍營駐扎之前派出去勘測地形和危機的。大燕的偵察兵跟騎兵就是混用的,甚至還弄出了一個塘報騎兵的名聲。周憬琛作為新人騎兵,還是一枝獨秀那種文武雙全的新人。哪怕得上峰看中,依舊被推出來做為這次剿匪任務的塘報騎兵。
不管他有沒有勘測經驗,這次就是由他得帶一隊人先越過防線勘察。
周憬琛立在馬上,聞著空氣中咸腥的味道,看著一無際的曠野眼眸暗了暗。讓小隊分三個小分隊分別從三個方向往前勘測:“半個時辰后,所有人在此地集合。”
越過國界是一片無主的草原,草原的深生活著不游牧部族。馬匪便是藏于此。
這些馬匪并非連一氣,除了兩個大的馬幫人數多達百人,剩下的都是散兵。馬匪大多各自為政,搶到就是本事,黑吃黑的也不在數。因著不團結,早些年馬匪一直不氣候。是這幾年才冒出一伙兒窮兇極惡的人,搶奪村莊的同時還殺人屠村。
周憬琛想到此事腦海中不由冒出一張人臉,那人一雙碧綠的眼睛。他無聲地笑了一聲,若是他記得沒出錯,那個最大的馬幫頭領似乎就是擁有一雙碧綠眼睛的混異族。
不知他那個四妹夫,如今人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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