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灼背往后靠了靠,“嚇唬我很有意思嗎?”
危眉抱著他的肩膀道:“有意思,可有意思了!你都不知道你方才聽了我的話是什麼一個樣子。”
謝灼長眉微挑,看眉眼笑彎了月牙,抬手撓腰窩。危眉素來怕,笑著連連躲避求饒,謝灼聽到清脆的笑聲,一直繃的緒也松了下來。
等他停下不再撓,危眉氣吁吁地倒在他懷里,牽起他的手,問道:“謝灼,你說若我真的移別了,你會怎麼做?”
謝灼扣住的手,“你敢嗎?”
危眉雙眸澄澈:“我就問問你啊,你方才聽到我說有了郎,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怎麼想的。
謝灼沒告訴,方才乍聽那話,他心中已經在想怎麼殺了那個男人了,他完全想象不出來危眉若不在他邊,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道:“眉眉,我不會讓你嫁給別的男人,就算你嫁了,也會將你從那人邊奪回來。”
危眉凝著他,眸微,半晌輕哼一聲,從他上起,到床榻邊坐下。
謝灼走到邊坐下。卻背過,側著臉不理他。
謝灼知曉還是生氣了,方才故意說移別那番話就是因為不滿他的舉,他在面前半蹲下,道:“眉眉,我應該提前寫一封信告訴你,你不必這樣擔憂我。是我的不是,下一次必然不會這樣了。”
危眉低著頭,指尖纏著腰間的帶。
謝灼好聲好氣地哄,好半天才抬起頭,“下不為例,知道了嗎?”
謝灼向保證:“下不為例。”
危眉道:“我可不是被你好話打了才原諒你,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才原諒你。”
了自己的肚子,俏眼微抬看向他。雙眸靈清亮。
謝灼也將手放了上去,道:“這麼看倒是我沾了我們孩子的了。”
“可不是。”危眉贊同地點點頭,站起來,扣著他的手腕,“夫君,你希它是一個男兒還是一個兒呢。”
謝灼低頭看向他的肚子,若放在從前,他的回話自然是男孩孩都好,但一想到危眉剛剛說移別,以后要只和那姓謝之人共度一生,謝灼還是道:“兒吧,兒好,沒男兒那麼調皮。”
危眉嗯嗯點頭,“其實我也喜歡兒,咱們的兒一定也乖巧文靜,格就像……”話說到一半頓了頓。
謝灼抱住道:“你說像誰?你與我可都不是文靜的子。”
他故意將子全部重量在肩膀上,危眉不住,連連后退,被他抵在桌面,臉紅地輕瞪著他,聲道:“那孩若是個古靈怪的格也不錯。反正都是我們的孩子,你也一定會將放在心尖上寵的對吧?”
謝灼將頭擱在的肩膀上,嗯了一聲,良久緩緩道:“眉眉,你有我們的孩子了,我真的很高興。”
危眉纖細的五指與他修長的五指一相,著眼前這個男人,從前他是的竹馬,如今他是的夫君,從今以后他便是孩子的父親了,角抑制不住上揚:“我也很開心。”
他扶著靠床坐下,問這些日子子有沒有不適,危眉點頭道:“有。最近總覺嗜睡,神不濟,腰酸也酸,夜里又想你想得輾轉反側睡不著。”
謝灼出手來給:“這孩子這麼折騰你,等它以后從你肚子出來,定然要好好管教一番,這麼小就不聽話。”
危眉低下頭對著自己的小腹道:“聽到了嗎,你阿爹要教訓你了,你以后千萬得乖一點。”
謝灼輕笑,幫將鬢邊垂下的碎發到耳后,便又往他懷里鉆了一鉆。晴從窗外覆落,照著屋二人,這一刻室寧和而靜謐。
邊境一戰,大祁大獲全勝。謝灼于此役親手殺敵軍首領,取下對方頭顱,軍功赫赫,被提拔為邊城校尉,在軍中職只次于副將軍與大將軍。此后數月,胡人未曾犯邊。
謝灼自了校尉,不必再像從前十天半個月才能從軍營回家一趟,便多了許多照顧危眉的時間。
二人的住也從城中偏僻街坊上的一間小院,搬到主城一座三進的大宅子。
邊關局勢變幻莫測,到了六月末,江副將以年歲漸高為由請辭,卸甲歸家,他在走前將手下的一切事務都給了謝灼,叮囑謝灼莫要辜負他的一番心。
謝灼的能力了得,軍中有目共睹,但短短一年職一升再升,軍中私下里不免議論紛紛。
到了七月,京中傳來消息,道是太子惡疾復發,藥石難醫,纏綿病榻已數月,此前上面一直著此事,便是怕消息傳出去局勢——只因太宗皇帝重病,膝下子嗣凋敝,死的死,被廢黜了廢黜,如今只余下太子與一個五皇子。
可五皇子生懦弱,為太宗皇帝不喜。
一旦太子薨逝,那麼儲君之位空懸,各方人馬必定蠢蠢。
果然消息一放出來,四下異心紛起,便有藩王見機作,起兵謀逆。此人為太宗皇帝的弟弟魏王,藩地正是在北方。上谷郡得到京城指令,撥兵前去鎮。
而作為軍中幾位副將之一,謝灼自然當仁不讓,要隨大軍一起出征。
只不過危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快要到臨盆之期,謝灼不敢將一人留下,特向上面請示無法前去前線,只在后方指揮著戰局。
八月底,危眉臨盆,生下一子。
九月初,前線吃,謝灼帶兵前去支援。
魏王軍隊起勢得突然,勢如破竹一路南下,周遭始料未及,也是因為其起勢得匆匆,許多后防事項并沒有完全跟得上,遇上謝灼帶來養蓄銳數月的兵馬,便應接不暇,屢屢壁。
大祁強勢反擊,兩個月后鎮了黨。
而危眉在上谷郡,日日都能收到謝灼報平安的信,知曉他不日就要回來,心中的一弦終于可以放松下來。
同在謝灼歸來前夕,也收到郡守夫人的邀約,請明日前去郡守府做客。
危眉份特殊,平日里不常面,這次以才出月子子不適為由想推去了,誰知郡守夫人反復邀請前去,翌日一早更派了馬車來府上接危眉,危眉不得不答應前去。
穿了一件繡彩云紋的石榴,打扮好后在鏡前照了照,鏡中的麗人容靚飾,楚楚,卻心口突突直跳,總覺哪里不對。
在走之前,危眉特地叮囑仆從照顧好阿忱,這才出府上了馬車。
郡守府前,郡守夫人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危眉一從馬車上下來,便上前來拉住危眉的手。
二人一路談笑風生,沿著后院長廊行走。花園中仆從來來往往,園中有貴婦人閑聊談,香鬢影,花團錦簇,好不熱鬧。
郡守夫人關切道:“我還沒當面恭喜夫人順利產子呢。這次夫人出門沒把孩子一起帶來嗎?”
危眉向道謝,道:“孩子還小,一個月大,吹不得風,便沒帶他來。”
郡守夫人似可惜道:“今日花宴也有不夫人帶了自家孩子,若是陸夫人今日也將家里小人帶來,說不定還能找個伴呢。”
危眉笑著應下,抬起頭,卻見長廊轉角立著一男子。那人樣貌普通,無甚奇特,目不轉睛盯著,二人視線短暫相接,那人立馬錯開了目,轉消失在了長廊的盡頭。
一奇異的覺浮上了危眉心頭。
眼皮跳得更厲害,轉過頭想再看那人一眼,郡守夫人已經擋住了的視線,牽著往花園走了。
那男人的面龐不斷在眼前閃過,危眉不知為何總覺得此人格外眼……
危眉想起來了,是先前燕王府,看守他們的侍衛之一。
定在原地,頓時反應過來哪里不對。今日這場花宴怕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鴻門宴。那男子是他們舊日的侍衛,聽命于太子,不會無緣無故來郡守府,定然是得了上面的命令——
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出過門。今日郡守邀請來郡守府上,怕就是為了那侍衛認認是不是燕王妃。
危眉轉,郡守夫人在后喊,下一刻,長廊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隊著盔甲侍衛,齊齊抬起長矛。
郡守李檐走出來,面帶笑容,朝著危眉行禮。
李檐道:“真是沒想到燕王與王妃竟在我上谷郡待了這般久,下實在有失遠迎——”
危眉強自定下心神,道:“郡守大人說何話,臣婦實在聽不太懂。臣婦的夫君今日便要回城,還請大人讓臣婦回去。”
聽到搬出謝灼,李檐面微變,不等危眉再說,抬起手對手下使了一個手勢,“將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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