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別墅區建的時間早了,原本住在這里的有錢人要麼搬家,要麼閑置,倒是很有往外出租的。
好在業常年管理得很用心,小區綠化環境好,安保設置也不錯。
凱叔看著第一次來這兒好奇觀的裴意,笑問,“小先生,你覺得這里怎麼樣?”
裴意一個字表明滿意,“好。”
比起之前又遠又偏的白楊胡同,裴愿們同等的價格搬到這里,多是有點小撿了。
凱叔聽見他的滿意回答,暗地瞥了薄越明一眼,后者沒說話,只不過眉眼間出一抹悅意。
其實,他們沒告訴裴意和舒家母的是——
這套別墅是薄越明的資產之一,不過長年空置著沒住人。
前陣子聽凱叔提起了舒婉母的況,薄越明思索片刻后,就囑咐凱叔聯合中介拿這套現的空房去幫忙。
至于那每月定期打到賬戶上的租金,薄越明不在意這點閑錢,只凱叔幫忙在銀行卡上存好,以后要麼歸還給舒婉和裴愿這對母,要麼就送給裴意當零花錢。
車子很快就在固定的別墅門口停下。
薄越明和裴意一左一右地下了車,隨其后的凱叔推開外圍的柵欄門,“二,小先生,就是這里了。”
一行人走到主屋的防盜門前。
凱叔按了按門鈴,但是里面半天沒人響應。
薄越明蹙眉,“沒人在?”
“來之前發給舒士的微信消息也沒回。”凱叔蹙眉,又慎重說,“二,前段時間舒士倒是和我說過電子門的碼。”
也是為了他方便帶裴意回來。
裴意想起那日在胡同口看見的危險況,只說,“凱叔,開門。”
薄越明同意頷首,“開吧。”
他本就是這幢別墅真正的持有人,裴意又是現任房主的親兒子,且不說這兩點,他們來這兒又不是做壞事的,沒什麼可顧忌。
凱叔連忙輸電子碼,是裴愿和裴意的生日日期,01120616。
電子防盜門應聲而開。
別墅,一濃郁的煙酒混雜的氣味迎面撲來,讓人難以適應。
“……”
“……”
裴意和薄越明不約而同地凝起了眉頭,心下都覺得不對勁——
舒婉和裴愿住在一塊怎麼會出現這種味道?
搬家時來過一回的凱叔同樣詫異,“這是走錯了?”
母兩人向來是干凈的。
之前那樣破舊的老房子都能被收拾得井井有條,何況是這樣的別墅好屋?更不可能糟蹋了才對啊!
薄越明直言,“碼都是對的,怎麼可能走錯?進去看看吧。”
余音未落,從開始就覺得不對勁的裴意搶先推門而,走進去一探究竟——
寬敞的客廳地面上堆滿了果殼和食殘渣,細看時還有不煙頭和滿地灑的煙,橫七豎八的酒瓶倒在茶幾上。
此刻,沙發上正昏睡著三個外貌普通的年輕男人,看著姿態和神就知道是徹底喝酒而宿醉的酒鬼。
雖然薄越明還看不清楚,但憑氣味就已經能想象到屋子的混。
“……”
這是怎麼回事?
舒婉和裴愿母搬進來還不到半個月吧?這三個人又是打哪里冒出來的?
凱叔將看到的況和薄越明說了個大概,同樣百思不得其解,“二,舒士上周五還期待小先生回來住呢,這不到一周,不可能瞞著我們私自轉租啊。”
是本不可能!
連違規漲價的老房子都執意堅守著等兒子回來的人,怎麼可能會不打招呼就轉租給別人?
裴意察覺出異樣,徑直走了過去。
凱叔一驚,“小先生?”
話音剛落,裴意直接拿起一杯空酒瓶,特別故意地砸了下去。
——哐當!
巨大的碎裂聲嚇得酣睡中的黑男人驟然驚醒,他一個不慎直接翻摔在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艸,那個傻?看老子不打死你!”
黑男人的小眼睛都還沒徹底睜開,魯的咒罵就已經破口而出了。
薄越明眸微變,他生怕裴意到傷害,一時間也不管環境如何陌生,干脆憑著混的影和直覺就走了過去。
“裴意,過來,我來解決。”
凱叔見此,連忙跟上,“二,小心。”
黑男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跌坐回沙發上,他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裴意等人,口吻囂張,“你們誰啊?”
“你……”
裴意的質問還沒出口,著后頸的領就被人準確一拽,他整個人防備不及時,后跌兩步撞進了薄越明的懷里。
“嗯?”
短促的語氣詞冒了一個小小的問號。
抓住小貓的薄越明松開領,略帶薄繭的指腹輕巧了裴意的后頸,“聽話,別鬧。”
裴意敏地了脖子,哼唧一聲不說話了。
黑男子看見兩人的曖昧舉止,面惡心,“問你們話呢?隨隨便便闖進我家做什麼?”
薄越明冷笑,“你家?”
黑男子大言不慚,“怎麼?這不是我家,難道還是你家啊?”
知曉的凱叔蹙眉,開口直問,“這位先生,現在的租戶主應該是舒婉士,請問你是誰?你們和是什麼關系?”
“……”
黑男子聽見‘舒婉’這個名字,臉上的理直氣壯了些。
他看著還在醉酒發昏中的兩個朋友,重新打量起裴意和薄越明這兩張陌生臉孔,漸漸地,他被醉意攻占的大腦總算反應過來,“你就是裴意啊?”
“嘖嘖,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家人啊?”
黑男子放下瞳孔深的那點張,重新對著裴意囂張放肆起來,“我啊,是你親表哥。”
“……”
裴意聽見這聲稱呼,默不作聲。
表哥?
原主印象中的表哥只有秦以舜一人,這人算哪門子的表哥?
“哦,差點忘了,聽說你從小就是個傻子?”
黑男子見裴意不說話,又打量著邊上的薄越明和凱叔,嘀咕,“那位是眼睛看不見啊?怎麼還帶著一個老頭子?”
散漫的語氣里不含一尊重,惹得薄越明眼更沉。
“就這麼說吧,這房子現在是我住著,我說了算。”
黑男子擺起‘房子主人’的威風,朝二樓看了看,“裴意,你媽好像一大早就出去了吧?”
“你們先隨便找地方坐著等,別杵在我和我朋友跟前吵吵鬧鬧的,擾人清夢!”
薄越明和裴意不約而同地變了眼——
前者是因為從小到大都沒被人如此趕客,而后者純粹只是想揍這張傻臉。
氣氛約凍結之際,窸窸窣窣的談聲和腳步聲從門外傳了回來。
“阿婉,咱們一家人可不說兩家話,要我說了,你家小愿是個沒什麼用的孩,年紀到了早點嫁人換彩禮就是了,那個小意又有他爺爺照顧著不愁吃、不愁穿的。”
“我們家有這個年紀,正是創業的好時候,你這個做小姑姑的不幫他,說不過去吧?”
“你看這房子那麼大,就你們母兩人住得也太浪費了,還不如讓給我們家有創業娶媳婦!”
一句比一句更厚臉皮。
很快地,又一道悉的聲線傳了過來,是舒婉,“大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小愿的婚事大事由不得你胡說!”
“你們臨時找不到房子,想要住個幾天就算了,時間長了那絕對不行……”
虛掩的房門再度打開。
站在門外的舒婉看見突然出現在屋的小兒子,頓時一愣,“小意,高管家,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
舒婉像是剛剛從菜市場回來,提著大袋小袋的新鮮食材。
而的邊還跟著一位皮黝黑的中年婦,眼珠子烏溜溜地轉悠著,臉上還很明顯地浮著不滿。
“舒士,發你微信沒回,我們就直接來了。”凱叔總算見到了人,張口就替薄越明和裴意發問,“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還算克制的語氣中帶著明確提醒,“小先生今天高高興興來找你,二也空陪著,可這房子弄得烏煙瘴氣的,還多了幾個來歷不明的人?”
那名中年婦頓時不肯了,“哎!什麼做來歷不明的人?我說你這位大哥,不知道況別瞎講話!我們那可是最親的親戚!”
“我是親嫂子,在你后面站著的那個帥小伙兒,可是親侄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們在自家房子里吃喝拉撒,關你什麼事?”
這如出一轍的口癖,鳩占鵲巢,還覺得自己格外占理?
大致猜出緣由的裴意忍無可忍,怒視而去,“你閉!”
中年婦被他眼神中迸發的兇意嚇了一跳,結了兩下不說話了。
邊上的舒婉跟著慌了神,連忙將買來的食材丟放在地上,靠近安,“小意,你別生氣,你聽媽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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