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茂繼續嘀咕道:“那小白臉看上去脾氣大……”
手勁還不小, 邦地一拳揍在了他鼻梁上,邦地一拳揍在他右邊眼睛上,罵完他還說下次見他帶姜宜來酒吧,他還揍。
一個男小三, 架勢跟正宮一樣。
陸黎本來想找他算賬, 但看著他鼻青臉腫的樣子, 只好收了手——怕再打下去不好收手給鐘家一個代。
姜宜坐在馬桶上,他嘆了一口氣道:“沒有什麼小白臉……”
“以前小時候我跟陳兆在擊劍室見過一次, 他可能覺得跟我有點。”
鐘茂更加大驚失。
這個天降還帶有竹馬戲份?
他立馬義正嚴詞道:“你不懂。”
“那種綠茶男, 老子一看一個準。”
他兄弟的還得是由他守護!
姜宜了鼻子, 聽著電話里的鐘茂長篇大論道:“我看那個小白臉就是想破懷你跟陸哥的……”
最后一句急剎車, 堪堪守住蹦跶出了幾個字:“——破懷你跟陸哥的竹馬之。”
姜宜:“……”
他地哦了一聲。
門外響起敲門聲, 陸黎低沉聲音傳過來:“乖乖。”
“打完電話了嗎?”
坐在馬桶上的姜宜揚聲道:“沒打完。”
門外的陸黎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發現姜宜已經在里面打了快十分鐘的電話。
好一會,姜宜才探頭推開廁所門,一推開門就被門外的人嚇了一跳。
他拿著手機遲疑道:“你著急上廁所?”
陸黎說不急。
姜宜納悶道:“不急你扣紙巾干嘛?”
陸黎低頭一看,發現手上拿著的一盒紙巾已經被他無意識扣得稀爛。
“……”
他面不改道:“手。”
姜宜拉開廁所門,讓他進去上廁所。
陸黎一邊往廁所里走, 一邊裝作不經意問道:“剛才跟誰聊那麼久?”
姜宜道:“鐘茂啊。”
他把陸黎推進廁所里道:“你快上廁所,上完廁所我想跟你商量點事。”
陸黎抓著稀爛的紙巾在廁所鏡子前,擰著眉頭著鏡子里的自己。
看了幾秒, 他拉了幾下自己的藍眼睛。
沒變。
還是藍得很。
他的地位依舊穩定得不可撼。
陸黎稍稍放了點心,擰開水龍頭洗了洗手,用稀爛的紙巾了, 整理了一下著裝, 保持著良好的儀容擰開廁所門去找姜宜。
臥室里, 姜宜把拼圖最后一塊摁了進去, 見陸黎走進來,他拍了拍自己邊的床,向陸黎招手,示意陸黎過來。
陸黎先是一愣。
這是這些天姜宜第一次向他發出親近的信號。
這幾天姜宜就連抱都不太愿意,好像覺得熱得厲害,老是從他懷里骨碌碌滾出去,睡覺的時候也喜歡背對著他睡。
以前的姜宜沉睡了后習慣抱著他的手臂或埋在他懷里睡覺,但是現在的姜宜沉睡后習慣抱著枕頭睡。
半夜的陸黎試圖把那礙眼的枕頭出來,但沒一次也沒功。
見陸黎沒過來,姜宜又拍了拍床,挪了一個大位置給他,然后盤著睜眼著他。
陸黎告訴自己要矜持一點。
不能表得過于喜怒于。
這對于掌權者來說是大忌。
但矜持不過兩秒,金發男生就立馬躥到了床上。
去他娘的矜持。
誰矜持誰矜持去。
陸黎坐在床上,他從背后抱著姜宜,金的頭發跟黑的頭發搭在一起,他低頭嗅了嗅姜宜上好聞的沐浴味,帶著所剩無幾的矜持道:“商量什麼事?”
姜宜半仰著頭,一雙睫濃,水潤的眸子亮而圓,他帶著點不好意思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們的關系。”
陸黎懶洋洋道:“好——嗯?”
仿佛一聲驚雷。
床上的金發男生倏然睜開眼睛,神經瞬間就繃了起來,姜宜那句話猶如一聲驚雷,炸得人腦子嗡嗡響。
他下意識重復道:“商量什麼?”
姜宜鄭重:“商量一下我們的關系——”
陸黎收了手,嗓音像是繃到了極點,抑著沉打斷道:“不行。”
他幾乎是一字一頓重復道:“不行。”
給他會過跟姜宜談過的滋味。
如今又要收回去重新考慮,甚至可能回到朋友的關系,直接能把他給瘋。
姜宜一愣。
好一會,他才去陸黎的眼睛道:“但是一直不公開,鐘茂他們一直不知道怎麼辦?”
陸黎沉道:“鐘茂不讓我們在一起是他的事……”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臉沉的陸黎愣了下來道::“公開?”
“公開什麼?”
姜宜神認真道:“要不要跟鐘茂他們公開我們的關系?”
“明天有聚會,到時候聊天的時候大家肯定都會問起來。”
他盤著撥著手指算:“高中三年我們天天在一塊,大學了我們也天天在一塊,還一起在外面租了房子,同吃同住。”
“上大學大家都談了,不會像高中那會單純,我們肯定瞞不了多久的。”
就像剛才鐘茂還以為他跟陸黎好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是竹馬竹馬的關系,但總歸他們不能一直瞞著大家。
姜宜想了想,他扭頭著陸黎,又猶豫道:“還是說你喜歡小談的覺?”
陸黎以前在高中的時候,下課后就老喜歡在課桌下他的手,勾住他的,在吵鬧的課間,一邊趴在課桌上裝作睡覺,在課桌下一邊玩他的手。
可能這種是陸黎的某種好?
反應過來的陸黎口:“公開。”
他捧著姜宜的臉,了虎牙道:“必須公開。”
姜宜還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看到陸黎立馬去拿手機,生怕他后悔道:“我先打個電話給他們一點提示。”
“委婉地暗示一下他們,讓他們明天有個心理準備。”
先給那個姓程的打。
他看不爽那個姓程的很久了。
在電話撥出的那一刻,姜宜眼疾手快地按斷了電話,他懵然道:“不是,你要給他們說什麼?”
陸黎扭頭道:“給他們說我們從小到大的事。”
“給明天的公開做個鋪墊。”
姜宜去抓他手機,斬釘截鐵說不行。
給陸黎說,陸黎肯定會從他們小時候兩人剛面開始說起。
姜宜把手機丟在床邊道:“你今天別去嚇他們。”
他想了想道:“明天我來跟他們說吧。”
陸黎低頭去蹭他,彎著,低聲道:“好。”
他埋在姜宜頸窩,好一會又道:“真的公開?”
姜宜扭頭道:“真的公開。”
陸黎了虎牙,親了一口姜宜。
姜宜想了想,他皺著鼻子,終于說他親得太兇,拖著抱枕要去沙發。
陸黎出長勾住他,用鼻尖著姜宜的鼻子,親昵地蹭了蹭,拖長聲音說下次不會了,藍的眼睛湛藍得像寶石一樣,灼灼地發著。
———
第二天下午。
姜宜和陸黎到的時候,包廂里已經到滿了人。
上了大學,大家其實沒變多,程晁報了臨床醫學,姜宜聽陸黎評價過符合的,冷面煞神,鐘茂和秦斕都報了相關的金融專業,應卓翰則是報了設計相關的專業。
一群人幾乎都還跟以前一樣,應卓翰的小卷扎了一個丸子,一米八的長憋屈地在角落里,讓位置給鐘茂切歌。
一邊著一邊狂罵鐘茂趕切歌。
鐘茂筆疾書地寫著字,被應卓翰踹了一腳后,他才鄭重道:“別吵。”
“給我們陸哥找歌呢。”
下一秒,他樂道:“找到了。”
“無名無分最可憐——”
“哈哈哈哈,陸哥,你最的歌!”
陸黎:“……”
程晁靠在沙發上,長疊搭在一塊,著姜宜,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座位道:“這里。”
姜宜坐了下來,才發現自己那塊位置被人拿過消毒巾拭過。
一塊沙發,消毒巾拭的位置方方正正,他座位旁邊陸黎的位置,一點消毒巾拭過的痕跡都沒有。
仿佛有人拿了一把直尺,分毫不差地丈量了出來。
程晁偏頭問姜宜怎麼來得那麼晚,陸黎挑眉悠悠道:“路上堵車。”
姜宜叉了一塊蘋果,塞進了陸黎的里。
他生怕陸黎里蹦出一些驚世駭俗的話。
比如
——“不好意思出門晚了是因為我們不小心在門玄關上親了十分鐘的。”
——“哦對了,你應該不知道那種覺吧?那多多是有點可憐了。”
姜宜為什麼會那麼清楚。
因為在他把信封給陸黎的第六天,他們搬進學校外的房子的第一天,他親眼看到陸黎撐在洗機旁,一邊摁著洗機,一邊矜持道:“不好意思接電話晚了因為剛才準備洗服在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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