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一顆心怦怦的,都熱了,整個人都活泛了。
張婆瞧著火候到了,便從旁攛掇,“你婆婆不樂意,直接把我老婆子轟出來嘍,你是明事理的,回頭再勸勸唄?要真有那意思,就來尋我,我去給你們尋訪去。”
伍氏心里恨不能一迭聲兒應下來,面上倒是知道不能落人把柄,笑道:“您是為著我們家阿漁好,想過好日子去呢,我都知道,不過這事還是得爹娘做主,我一個做嫂子的,可不好說這話。”
上是這般說著,倒是親親熱熱把張婆一路送到了村西口。
張婆就知道有門兒了。
兩人在村西別過,伍氏一路腳步打飄的回了柳家院子,腦子里已經盤算了不知多個來回,琢磨著到底是賣了柳漁,八十兩一家獨得劃算,還是把柳漁許給縣里的富戶做妾,三房均分好,以后年年還能再上門打打秋風長遠。
林氏和文氏都還在院子里候著呢,兩人站在院墻邊,嘀嘀咕咕不知說什麼小話。
一見伍氏回來了,雙雙朝伍氏招手打眼,等伍氏近了,林氏問:“大嫂怎麼送了這麼久?問張婆打聽了吧,怎麼說?是替哪一家說合來了?”
格外關心柳漁這件事。
伍氏這心里還沒盤算明白呢,自然是不會把張婆想把柳漁說到縣里給人做妾的事出口風,只悄聲兒把鄰村村正家請張婆來說合的事拿出來和兩個妯娌嘀咕。
林氏娘家就是鄰村的,對村正家的小子還真知道底細,這麼一聽心里酸得,臉長得好可真夠占便宜的,哪怕是個拖油瓶,也有這麼好的姻緣送上門來。
又奇道:“這麼好的親事,娘怎的還不愿意?我看送了張大娘出來自己就回正屋了,連門都關了。”
說著弩弩下,示意伍氏看正房閉的房門。
林氏和文氏都覺出了王氏的反常來,誰家送客只送到堂屋門外的,連院門都不出一步,王氏平時可不是這樣的作派。
這妯娌里倆個不知,伍氏倒覺得自己是門清的,婆婆這就是不高興張婆給柳漁說合去做妾唄,笑笑:“那誰知道,不舍得這麼早把大妹妹嫁出去吧。”
~
王氏這一進正屋,足把自己關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出了屋也沒去旁,而是敲了柳漁的房門。
母倆個相對坐著,末了還是王氏先開的口:“下午張婆來家,你知道了吧?”
柳漁點了點頭,并不否認自己悄悄聽了壁角。
王氏看著長的模樣出神,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神極為復雜,“張婆來家,是要給你說的隔壁村村正家的小子,這原是門好親事,要是晚兩年來說,娘就替你應下了。”
王氏這難得的和煦溫模樣,讓柳漁目在面上停駐了片刻。
王氏神思有些恍惚,沒注意到柳漁和從前有什麼不同,把今日中午和柳□□商量的話搬給了柳漁聽,“我今兒中午剛跟你爹說過,再多留你兩年,讓他答應把你往后兩年做繡活賺的錢拿出部分自己留下,以后作嫁妝箱,帶到婆家就不會人輕看了去。娘知道今天提的那家條件不錯,但你生得也好,咱也不攀高門大戶,似今天提親那家一般條件的,再過兩年也不難找。”
柳漁聽著王氏掰開碎的同講著兩年后擇婿的事,心緒一時復雜難言,問:“那他應了嗎?”
王氏也沒注意到長用的是一個“他”字,而并不稱柳康笙為“爹”,想到頭一回為這個兒爭取了點什麼,柳康笙還應了,王氏臉上就有了笑模樣,點頭道:“應了的,所以你這兩年好好干,有你爹點了頭,這之后你賺的錢,娘就作主讓你自己收著一部分,以后都給你帶到夫家去,咱人啊,有嫁妝,婆家才能看得你起。”
王氏面上是真正的輕松,不同于前些天瘋起來時看柳漁似眼中釘一般,這一刻是真心替柳漁打算,笑意也是發自心的。
柳漁卻自重生以來,頭一回對王氏生出了同,王氏當真了解過柳康笙這個相伴十數載的枕邊人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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