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自嘲一笑:“皇嫂多慮了,你說的那一個并非我的姬妾,是我早年邊一個婢,不過嫁了西北一位將軍。”
太皇太后面有疑,“那六弟昨日怎麼……”
蕭霽挑眉:“是我曾想納府中的一個婢,只是不肯為妾,離了王府嫁了人,昨日驟聽二十年前已經故去,這才一時了些影響罷了。”
太皇太后眸閃了閃,燕王當年去西北監軍,幾乎失了命,此后閉門不出,譴散姬妾,就連正妃和側妃這樣了皇家玉牒的都能讓他弄和離,送回了娘家,誰又沒猜測過是什麼況呢。
竟當真是因當初那個寵妾。
婢,燕王妃當年可不拿那一位當婢,眼珠都恨紅了。
仍是猶疑,蕭霽卻大笑了起來,越笑越苦,越笑越是思念故人。
笑得太皇太后都怵了起來,蕭霽終于說了話:“皇嫂放心,且不說我本沒什麼脈流在外,只說這皇位后位妃位,也從來沒有稀罕過,誠兒也快十三了,只要你們做好了準備,要親政隨時都可以。”
用沈煙的話說,他臟得讓惡心。
“六弟多心了,哀家絕不是這個意思。”太皇太后面微變之余,心里又松了大半。“六弟好好休息吧,哀家就先回去了。”
蕭霽未作聲,太皇太后也識趣,自己轉出殿。
行到殿門口,忽聽蕭霽道:“皇嫂知道我這些年為何從來不曾去江南嗎?”
太皇太后停下腳步,搖了搖頭。
蕭霽一笑,道:“當年往西北監軍,是收到了下屬找到蹤跡的消息,彼時已經嫁給西北邊關一個小將幾年,連孩子都有兩個了,底下人為了討好我,在戰時設了陷,的丈夫死在了那場自己人設的陷阱里。”
蕭霽指了指自己左的位置:“這兒,取丈夫的配劍,就照著這兒刺了一劍,穿過肩背,我這條命能留下,是老天給的運氣。”
太皇太后張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當年燕王差點死了,都說是在軍中的傷,哪里會想到會是他早年邊一個寵婢下的手。
真正的狠人。
“我從不去江南……”蕭霽頓了頓,略過了這話,道:“罷了,不必多說,與皇嫂說這些,就是告訴皇嫂,袁州柳家就是當年和西北那位小將的后人,不是什麼皇家脈,皇嫂不必把心思落到那些孩子上。”
這就是,哪怕不是自己的脈,也因那子顧念幾分。
太皇太后聽明白了,也徹底放了心。
“哀家知道了,六弟放心。”
~
太皇太后走后,蕭霽靠在椅背上閉著眼許久,久到何向生都以為他睡過去了,蕭霽開了口。
“向生。”
何向生忙躬應了一句:“王爺。”
蕭霽仍閉著眼,低聲問道:“謝榮之那日是不是說,柳家那孩子與煙兒生得一模一樣?”
何向生看了蕭霽一眼,點頭稱是。
又是半晌的靜默,而后才又響起蕭霽的聲音:“讓謝榮之來見我吧。”
“欸,好,奴才這就讓人去通傳。”
說著輕手輕腳退了下去,轉過,離了蕭霽視線,這才用掌按了按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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