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著火氣離開,屋里的李桂芝卻痛快笑出聲來。
心想,兒媳婦那是真有點好使。
當初茗苕總氣,現在就學著茗茗說話的話說旁人,確實容易把人氣死,但自己也怪痛快的。
李桂芝不沉思。
嗯忽然共到喬茗茗的心后,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
不
上村。
夜晚,蟬聲還未停歇。
“媽回信了沒啊,連封信都沒回是不是在陳家過得不舒服?”睡前喬茗問寧渝。
寧渝邊給扇扇子邊說“哪有這麼快,應該也才送到首都吧。”
喬茗茗“哦”了聲,這婆婆是真跟紙老虎似的,瞧著厲害但一就破。
道“我覺得你媽怪傻的。”
“嗯怎麼說”
還要怎麼說啊,說實話,還擔心李桂芝士在陳家委屈欺負。后媽哪里是那麼好當的?除非人家孩子無條件信任你接你。
但是吧,婆婆怎麼說也給陳家做了近十年飯菜,雖說沒工作,但把那老陳和陳家兄妹照顧得不錯。
喬茗茗撇∶“你就說吧,陳回西下鄉,每個月是媽整理東西寄去的對不對?大到錢票小到月經帶還有各種糖果餅干都給寄去,這些那兩父子可都是撒手不管的。”
寧渝點頭。
“還有陳回東孩子和衡衡一般大,從懷孕到生娃再到坐月子以及孩子三歲前的照顧是不是都是你媽一手辦的。就這流程下來,他們陳家不僅沒理再說媽不上班,甚至該對媽恩戴德了對吧?”
然而人家就理所當然了,三歲孩子再不需要費多大心思照顧,就把孩子送丈母娘家去。
喬茗茗猜都能猜到,你那三年多的照顧就散為云煙了。
“哎,其實你媽就是沒吃過苦,不曉得人心險惡,說好聽些是太單純。”
不慨說道。
慨完,就聽旁邊扇著風的寧渝突然幽幽說“所以你從前總去逗媽。”
喬茗茗∶ "……"
"等等。"寧渝手一頓風就停下,撐著頭故作思考道,"說難聽點,其實是故意去撥人家。"
喬茗茗∶ “…”
也不要說難聽,其實你猜對了。
穿越后的三四年生活過得很爽,沒有家庭紛爭更沒有智斗二,以至于喬茗茗其實是有點無聊的。
從前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別人家的是大經《金剛經》,念得苦水直冒,而家的頂多就是小經《雙全經》,念得輕松自在。
這婆婆雖然總煩,卻又完全屬于喬茗茗能輕松應對的范圍。
李桂芝士還人菜癮大,明明說不過總是被堵,但又特來找。
現在仔細想想,其實喬茗覺得李桂芝士是太孤獨了。
平時出門不是買菜就是來找,會拎著吃的上門,然后這里指點一下那里指點一下。
喬茗茗心好的時候就還跟說說話的,心不好時覺得怪煩,就想吃大腸……
李桂芝士不了大腸,會頭也不回地跑走離開。
“太孤獨了”寧渝忽然問。
喬茗茗點點頭“對啊。陳家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媽看見后孫子就想起親孫子,估計平常也想得慌。等陳回東他兒子過了一歲又送到街道保育院去了,只需媽每天早晚接送和中午接送,其余時間一個人待在家里不得無聊死。”
這番話說完,寧渝詫愕,而后出神,連扇風都忘了。
喬茗茗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嘟囔∶"哎! 想什麼呢, 睡吧睡吧, 媽過得怎麼樣明天問問謝善文就曉得了,還得早起呢。”
說完,喬茗茗踢踢被子睡覺。
然而寧渝卻睡不著,在黑暗中陵睜看著天花板。
他鼻尖莫名有點酸,等村里的狗吠聲徹底停止后,他起給閨兒換片尿布,又坐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閨,才閉著眼強迫自己睡過去。
這夜夢里好像發生很多,父親在世,母親還未改嫁……
睜開眼,天亮了。
寧渝睡醒發怔,恍若隔世。
喬茗茗是在窒息的懷抱中醒來的,迷糊著問“怎麼啦”
寧渝把頭埋在脖頸,甕聲甕氣說“我要好好的,你更要好好的。”
喬茗茗滿頭黑線。
大清早的發什麼神經
然而更神經的還在后頭,只聽寧渝道∶“你瞧瞧我媽,太可憐太苦了,苦了十幾年我這個當兒子的還不理解。”
說著, 喬茗茗到寧渝蹭了蹭, 然后皮上有滾燙的意傳來。
喬茗茗“”
黑臉了,咬牙切齒∶“你的意思是你死了我會改嫁還是我死了你會另娶啊?”
寧渝震驚,驚得哭意都沒了,忙說∶“我不是,我沒有,我絕對不可能另娶的!”
"9
...
哦買噶,喬茗茗要昏古七了……
寧渝一大早把喬茗茗吵醒并且功惹怒的結果就是起床后不停伏低做小,又是牙膏又是擰巾,如果愿意寧渝甚至能直接上手幫刷牙洗臉。
喬茗茗哼哼兩聲,離開家去坐驢車公社前終于愿意理他了。
在一旁抱著彰看戲的喬小弟笑得燦爛,趁著喬茗上廁所,湊到寧渝邊問∶“姐夫,你怎麼惹我二姐啦”
寧渝覺得有點丟臉,不肯說。
然而他的坑爹好大兒從屋里探出頭來,把手舉得高高的,興道“我知道我知道,爸說他不會死的,媽媽也不會死的,才不能想改嫁的事……唔!"
寧渝捂,恨恨打了他好幾下屁。
他發誓,有空的時候一定要治治他兒子的這張破!
衡衡捂著屁跳“好疼好疼,爸我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寧渝暗暗道“我回家再來治你!”總得把你這破病給掰過來。
說完,又瞪兒子好幾眼,等喬茗茗出現時忙跟在邊離開。
“啊啊啊,麻麻,叭——”
彰彰憋著勁兒,用力往爸媽離開的方向出手探出。
“乖乖乖啊,咱們不去,太這麼大,小心把咱們彰彰曬黑了。”
喬小弟抱著孩子顛啊顛,又麼麼親香了好幾口。
彰彰撇臉,等看到人徹底沒了,轉頭瞧瞧黑炭舅舅,愣上幾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嘿小屁孩,你啥意思嘛你。”
喬小弟趕哄人,把孩子放床上又是唱又是跳的,終于把人給哄得咯笑了。
而另一邊,瀟灑離去的無良父母,正在逛著熱熱鬧鬧的集市。
逛半小時后和謝善文約好的時間到了,于是就和周隊長一起去公社招呼室。
招呼室其實就是電話室,公社花大價錢安裝了電話,本質上是方便公社和上級的流。
不過普通百姓也可以來,但你必須有人帶著,而且得收費,也不占你便宜,就按照電話費收。
這導致就沒什麼人來, 喬茗茗和寧渝來到這里時招呼室中只有電話員小李。
喬茗茗仔細觀察觀察這個年代的電話,心里無比懷念幾十年后的手機。
小李見看得仔細,就道“我們這座電話可是整個市的公社里的頭一個。”
喬茗茗好奇“那平常有啥用嗎”
電話不就得好多人有才有用的嗎
小李急道∶“除了平常通知事外,還能跟外省流嘞。隔壁建明公社的竹編草編,蘭花公社的羊,咱們這里黃莊的等等,這幾個地方的好些生意都靠這個電話聯系。”
喬茗茗恍然大悟,點點頭后安靜坐著等來電,心里若有所思。
太漸漸炎熱, 忽然一陣聲音響起, 小李接起電話“喂”了聲, 把目看向寧渝。
“寧渝是吧,好的。”
小李把話筒出來“你們等的電話來了,首都謝善文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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