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有好幾分鐘都沒接通。

　周梵手心開始冒汗，看眼梁殊擇，又看眼對面的觀廂，那里也坐了兩個人。

　是一對，正接吻。

　夜迷離，搖擺不定的觀廂，隨時可能會發生意外的天，和一對正接吻的。

　周梵當時怔了會，站起來看著對面。

　怎麼會有人那樣不怕死，又這麼浪漫。

　“周梵，過來。”梁殊擇聲音將周梵拽回，下眼，走回梁殊擇邊。

　“現在工作人員那邊占線，電話打不通，”他按下周梵的手，“別慌。”

　話音剛落，觀廂便重新啟，往更低點開，周梵往底下看，已經有不工作人員在幫忙解救了。

　但觀廂時不時啟半分鐘，而后又停運。

　周梵嗯一聲，下意識回頭看對面那個車廂的。兩人已經抱在一起，依舊在接吻。

　梁殊擇：“看什麼。”他懶散循著周梵的視線看過去。

　周梵：“沒什麼！”

　拽著梁殊擇的手，不許他看。

　梁殊擇覺得好笑，偏偏側頭去看對面，周梵急了，手去遮他眼睛。

　“說了沒什麼。”半跪在車廂座位上，“你還看什麼。”

　梁殊擇拉住周梵的手，輕輕撥開：“干什麼，周梵你別太過，這種程度的接，有點過分。”

　周梵被梁殊擇撥開：“我都說了讓你別看了，你還非去看。”

　梁殊擇噢一聲，側頭看一眼對面車廂，而后轉頭朝周梵說：“有什麼可不許看的？”

　周梵側頭去看，哦，那對已經沒有在接吻了，兩個人正看風景。

　梁殊擇和周梵手機同時響了起來。

　兩個人分別接起電話，是天工作人員打過來的，解釋了下，說在排除故障，待會就能功運轉了。

　周梵掛了電話，終于放下心來。

　梁殊擇瞥眼：“放心了？”

　“嗯，”周梵笑了下：“剛剛我真是嚇到了，我以為我會從高空掉下去。”

　梁殊擇扯個笑：“這就是你拉我手的原因？”

　周梵低頭，眼睫被亮照得分明，說：“太害怕了，就想隨便拽個人的手。”

　“噢，”梁殊擇說，“拽都拽了，還扣個隨便的名頭，”他睨眼周梵：“便宜都是你家的？”

　周梵：“那你剛剛還我頭發了。”

　“我那不是安你？”梁殊擇說。

　“哦，好吧。”周梵重新坐到天座位上，看外邊的風景。

　梁殊擇扯：“周梵，你還委屈。”

　“沒。”周梵回頭掃他一眼。

　天是在半小時后重新落到地面的。

　周梵出觀廂時，因著觀廂里氣溫高，臉緋紅。重新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深呼一口氣。

　有些發，但好在很快就適應了地面。

　梁殊擇在和工作人員涉，五分鐘后，梁殊擇朝走過來：“走，送你回去。”

　周梵便跟著梁殊擇往停車場走。

　坐上梁殊擇副駕駛時，周梵綿綿地躺在座椅上：“今天真是好倒霉啊。”

　梁殊擇：“你還倒霉？”

　周梵看他：“怎麼不倒霉啊，第一次坐天就被困在上面一個小時，我還以為今天要和你死在天那了。”

　梁殊擇：“你今不是牽我手了？還倒霉？”

　周梵：“那不是意外嗎？”

　“噢，意外，”梁殊擇說，“無法控制的事。”

　“嗯，”周梵扭窗看外面，等過了個紅綠燈，忽然開口：“梁殊擇，其實我也能控制。”

　梁殊擇睨一眼：“嗯？”

　“但主要是在天上太害怕了，還是因為這個原因。”周梵接著說。

　梁殊擇繼續開車，扯笑。

　“真的很害怕啊，”周梵扭頭看他：“我第一次坐天，我以為這玩意就轉個圈行了，沒想到它給我們一直掛最高點。你是不知道，我還看到對面那個車廂那對——”

　梁殊擇接的話：“怎麼？”

　周梵抹下頭發：“沒什麼。”

　將車開到周梵小區樓下，梁殊擇忽然開口：“其實我看到了。”

　周梵歪頭，眼睛盯著他：“看到什麼了？”

　梁殊擇覺得好笑：“接吻啊。”

　周梵哦一聲，扯開安全帶。

　梁殊擇好笑道：“你是小孩麼？人接個吻你不許我看？”

　“哪有，”周梵說，“那之前我問你看到沒有，你還蓋彌彰地說，什麼也沒看到呢。”

　“噢。”梁殊擇掃一眼。

　周梵對上他眼神，過幾秒，聽到梁殊擇吐出一句話：“我這不是怕你效仿麼？”

　周梵正喝著水，聽到梁殊擇這句話忽然被嗆住，連咳好幾聲才停住。

　梁殊擇瞥眼：“說中了？”

　周梵拿紙干角，扭頭看他：“我才沒有。”

　梁殊擇扯個笑：“總不能是難為吧？”

　周梵將紙巾玩似地折疊好，說：“如果我說，是呢。”

　梁殊擇眼微瞇，長久地頓了下。

　周梵拉開車門往下走，梁殊擇忽然住。

　“周梵。”懶洋洋的一聲。

　周梵腳步一滯，回頭看他，梁殊擇薄了：“把話說清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