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好歹毒的語氣。
七曜宗的尚也被方應許氣得七竅生煙,可他不敢在重霄君和宿危的面前對方應許不敬,只敢怪氣道:
“是,我們七曜宗只不過是蕓蕓三千宗門之一,比起仙門五首,比起閬風巔,那是差多了,方師兄的師妹有您這樣的靠山,什麼職位當不得?”
謝無歧臉微凝。
怪氣到他面前了,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很快,尚就見謝無歧綻開了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
“尚師兄可是覺得不公平?確實,論資排輩,昆吾道宮里的修士怎麼排也排不到我師妹,倒是尚師兄,年紀長,修為也不低,統領我們這些年輕修士,再合適不過了。”
尚雖不知這位昆吾道宮里有名的刺頭為何這樣和風細雨,但畢竟話說到了他心坎上,尚面稍緩,虛偽謙虛:
“算不上統領,都是為了抵魔族魘族的同道之士,大家互幫互助……”
“哦?”紅齒白的年仙君著邊冷笑,眼中盡是睥睨之意,“就尚師兄這在昆吾道宮里排不進前五十的績,我師妹排行第一第二的績,與你怕不是互幫互助,是我師妹單方面扶貧吧?”
尚被謝無歧當眾點破績,漲紅了臉,怒急:
“謝無歧——!”
昆吾道宮每個月都有考核,考理論知識,也有實戰試煉。
沈黛僅參加了三次,三次里有兩次都是第一,令方應許之前固若金湯的榜首之位難得有所波。
可以說,若不是沈黛實在是年輕難以服眾,仙盟首領之位幾乎沒有給旁人留什麼余地。
“沈黛。”重霄君點了沈黛的名字,“你怎麼想的?”
無數道探究的視線落在沈黛頭頂,只能著頭皮站起來:
“稟重霄君,昆吾道宮人才濟濟,修為比我強的,名比我高的弟子數不勝數,讓我來做這個首領,恐不能服眾。”
七曜宗的尚展,心想這小丫頭也還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不過沈黛話頭一轉,又毫不畏懼地瞥了他一眼:
“但若尚師兄想與我一較高下,我隨時恭候,尚師兄對我不服,焉知我對尚師兄平日言語舉止也有不服之,找個機會,我們可以拔劍切磋一番,至讓我們兩個人中有一個服氣的,你覺得呢?”
尚臉又青又紅,當真是彩極了。
他哪里敢和沈黛切磋?
這修,看似弱,卻劍雙修,一劍可斷山海,一拳可碎青石,他與沈黛切磋,不死也得重傷!
尚剛要悻悻然給自己一個臺階,說些自己不于師妹的話,不料那邊的伏滄仙尊卻很認真地開口:
“怎麼不能服眾?”
伏滄仙尊作為生死門的掌門,又暫代管理整個昆吾道宮,重霄君如果未得伏滄仙尊的首肯,也不會貿然提議沈黛。
“論修為,金丹破碎之后,你兩年便修到了金丹中期,論刻苦,昆吾道宮弟子上千,又幾人能晝夜不息的修煉?若是你服不了眾,昆吾道宮中,是那些徒有家世背景,卻懶惰懈怠的人能服眾,還是一顆狼子野心,卻修了二十多年也才堪堪金丹期的修士能服眾?”
伏滄仙尊與修真界中其他仙宗的掌門不同。
生死門作為看守邊境的宗門,于十洲修真界邊緣,一貫不與其他宗門來往,伏滄仙尊也從不給誰面子,有話直說。
尤其是這后半句,就差直接點尚的名字,罵他修為不高眼倒是很高。
搖仙子也是最看熱鬧,見狀跟著起哄:
“伏滄仙尊說得沒錯,就說今日十方繪卷之事,若不是沈黛心細如發,從純陵藏書閣失竊一事開始查起,怎麼會發現今日草蛇灰線、伏行千里的真相?這樣沉穩睿智的行事,昆吾道宮還能找出第二個人嗎?”
沈黛站在人群中,被搖仙子夸得背后直冒冷汗。
……這是不是夸得略有些過頭了?
但搖仙子卻不覺,還要拉著旁人一起來夸,于是一眼就選中了對面最尷尬、最不適合在此時開口的衡虛仙尊:
“衡虛仙尊,您算是看著沈黛長大的吧?您覺得以沈黛之才,能否擔任得了仙盟首領的位置?”
眾人的視線匯聚在了衡虛仙尊上。
其實本就有許多人在看純陵的熱鬧,純陵十三宗位列仙門五首數百年,這一輩最出名的兩個弟子,一個是江臨淵,一個便是沈黛。
江臨淵十八歲結丹,歸海凝碧劍盡得衡虛仙尊真傳,十九歲便有了元嬰劍意。
而沈黛不過是天賦普通的四靈,筑個基就要拼死拼活,在純陵時,多人說是拿所有的運氣換,才換得了被衡虛仙尊收門下的機會。
可現在。
最師門期待的江臨淵叛逃魔,同一日,沈黛被重霄君、搖仙子還有伏滄仙尊一力推舉,要選做仙盟首領。
這樣的落差放在曾經為沈黛師尊的衡虛仙尊上,到底是難堪多一些,還是懊悔多一些?
似乎是知道自己一舉一都在被無數人盯著,純陵十三宗屹立仙門五首多年,想要看昔日高高在上的仙門蒙辱的人只多不。
衡虛仙尊面漠然,沉靜回應:
“除卻年紀與資歷,別的地方……已無可指摘。”
無可指摘。
聽到這樣的評價,沈黛一時間還有些晃神。
曾幾何時,別說得到這樣的評價,就連被衡虛仙尊稱贊一句“尚可”,都會高興得在自己的府里的床上打滾。
那個時候的,世界只有那麼小,接的人也只有那麼一句責怪,就能讓的天塌了,一句夸獎,就能抹去所有傷痛。
可現在站在衡虛仙尊的面前,聽著他不管是真心還是迫于無奈說出的“無可指摘”四個字,沈黛只覺得平靜坦然。
既無大喜。
也無大悲。
衡虛仙尊的看法和評價對而言已沒有任何意義。
唯一值得略快意的,唯有此刻空氣中一種無形的勢。
從前那勢,是師徒尊卑,在頭頂上,令沈黛不得不遵從衡虛仙尊的命令,只要他一聲令下便要披荊斬棘,舍生忘死。
現在這勢,是相互平等的對峙,他是純陵十三宗的長老,而是被推舉為仙盟首領的候選人。
仙盟獨立于各派仙宗,只為對抗魔族魘族行,若沈黛真的接任,不說可以直接凌駕于衡虛仙尊之上,也能與他平起平坐,純陵所有弟子恭敬見禮。
沈黛忽然笑了笑。
“沒想到能得您這樣的評價,衡虛仙尊,過獎了。”
衡虛仙尊眸沉沉,似怒非喜。
沈黛如今越是耀眼、越是驚才絕艷,便好似在證明他當初有多不識明珠。
他看著沈黛,心中怒然之余,也難免生出幾分追悔——
若是當初,他在沈黛上再多花些心思,再多開掘的可能,是不是就能發現天生仙骨的質,今日會不會是以純陵十三宗弟子的份站在這里,各仙宗掌門的認可,為純陵十三宗爭?
沈黛對衡虛仙尊眼中的惜才之意毫無察覺。
來這里,并不是為了這些人扯頭花,也不是想要爭權奪利,修真界危在旦夕,不日雨腥風,什麼名利權勢,都是虛妄。
沈黛手捧《博古靈錄》,對重霄君道:
“稟重霄君,沈黛此次前來并非為了爭取仙盟首領的位置,而是有關于魔族謀的事要立即稟告給您。”
沈黛此言一出,原本還蠢蠢想要一爭仙盟之位的眾人頓時歇了心思,注意力頓時集中在沈黛接下來要說的話上。
沈黛起,看了一眼鑒衍大師,斟酌一番后將有關十方繪卷之事從頭到尾地講了一遍,其中有疏之,鑒衍大師和宿檀也出言補充。
事從純陵十三宗藏書閣失竊開始,到今日宿檀借出《博古靈錄》,查明十方繪卷結束。
這一連串的事乍看都只是平平無奇的小事,可被沈黛這樣串聯起來,好似平靜水面下的洶涌暗被翻到了明面上,令人幾乎可以想象遠在北宗魔域的伽嵐君暗中控著一切的縝盤算。
如果十方繪卷真的在伽嵐君手中,他布局了這麼多年,藏得這樣深,對于自己所謀劃的事必定十拿九穩。
“……地轉星移,顛倒方位,逆轉乾坤。”
重霄君看向蘭越。
“蘭越仙尊,您知道這是何意嗎?”
蘭越秀眉輕蹙,從聽到十方繪卷開始,他便出了難得一見的凝重神,此時重霄君問起,他默然許久才開口:
“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說,修煉十方之者,可以將世間方位顛倒至他想要的某一個方位?”
濮存道人最不善這種咬文嚼字文縐縐的話,他急忙追問:
萬年仙帝,厭倦了勾心鬥角的生活,重回都市想過平凡的人生!他沒事喂喂金魚,逗逗小貓,養養花花草草,過著地主家的小日子……但是!沒料到體內仙氣過盛……那天起,鯉魚吸了口仙氣化了龍,牡丹吸了口氣成了仙(牡丹仙子),狐貍吃了個他的西瓜籽,變成了九尾妖狐……當然!還有那隔壁王嬸家的豬,被他餵了根草,直接變成了天蓬元帥……那一刻……唐風目睹著這滿屋的仙、妖,陷入了沉默!我也想低調啊,但是實力它不允許啊。
一個被逐出家族的少年,在一個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世界裡,履歷艱險,從練氣,築基,金丹,最終凝結元嬰,且看主人公如何讓在長生仙路上,披荊斬刺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