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芮娘這麼多年的打拼……娘是看著你們過來的,你們兩個是我最放心的,現在你三弟出了事……咱們全家……都對不住你!”
芮娘眼也紅了,“娘,要是三弟能平安回家,日子總有好起來的一天!”
“二嫂二哥!”柳芽忍不住噙著淚,“我先給二嫂二哥跪下了。”
柳芽說著就要下跪,被芮娘一把拉住了:“芽芽你這是做什麼!我們現在也只是抱著能用錢解決的希罷了,若不行,還得另想辦法的!”
魯越也道:“弟妹,先起來吧。”
全家人心神都陷了沉重,對于平民老百姓來說,或許這就是滅頂之災,魯家一時也沒了法子,大門閉,只能默默的等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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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陶宅里傳出一陣爽朗大笑。
“當真?”
“屬下親眼所見,魯宅現在已經被封,柳家也已經回了京郊,屬下還打探到,魯家準備變賣家產救人。”
“哈哈哈哈笑話!得罪了天子,豈能是兩三個臭錢能解決的!到底是鄉野村夫,毫無見識!”
“是,到底是農戶出,登不得臺面,不過大人,咱們這次也算被那魯恒擺了一道,若是那魯二郎真有此想法,大人可否趁機……”
陶煊想了想,笑了:“你這個主意不錯,我聽說魯家有個團圓飯館生意火,你去打探著,能弄到名下更好。”
“是!大人,那魯大人那邊……”
陶煊擺手:“他再也不是什麼大人了,我已派人去打聽了,魯恒獄是事實,圣上如今連他的名字都不想聽到了,我派人去查了他寫的那文章,竟然諷刺這兩年的賦稅制度,簡直是狂妄自大!”
“可是老爺似乎還有所擔心……讓您這兩日不要與朝臣們一塊兒出頭參他。”
“爹就是越活越小心了,這消息是姨夫派人說的,鎮國公府的消息還能出錯嗎?”
“是,那屬下要提前恭賀大人,此次定品您定能心愿得償!”
說到這時,陶煊忽然想起:“陳氏那家子呢?”
“屬下正要稟報,那陳氏方才還來問,屬下聽的意思是……想拿錢走人了。”
“拿錢走人?”
陶煊冷笑:“行啊,那就讓他們走吧,你去安排一下,之前答應的是多錢?”
“一千。”
陶煊看了他一眼,低了聲音:“辦事利索些,不用我教你吧。”
那黑侍衛勾了勾:“大人放心,屬下明白……”
-
宮中。
皇帝的養心殿近幾日安
靜的厲害,太監總管黃福進殿后屏退了一邊的小宮和小太監,上前彎著腰喚了聲:“陛下……”
“如何?”
“奴才都打探過了,魯大人獄后,魯家的人都在奔走想法子,聽說,魯家那個二郎,已經準備變賣家產了。”
“變賣家產?”高位上的男人緩緩放下書卷:“這魯家人……還真是有意思的,他要變賣什麼,說說看。”
“奴才聽說,那魯家唯有這個魯二郎家境殷實,他家夫人就是在京郊開酒樓飯館的那位,團圓飯館,他本人前段時間把鐵鋪主征給了朝廷,另外自己在做豬生意。”
“哦?”皇上來了興致:“倒是勤勞。”
“可不是呢,這魯家三子,倒是都有趣。”
皇上看眼黃福:“魯三郎,也有趣?”
黃福立馬低頭:“這……陛下圣心決斷,奴才不敢妄言。”
皇上勾了勾:“讓周志堅進來傳話吧,朕代他的事應該辦的差不多了。”
“是……”
“等等。”
黃福立馬站住:“陛下。”
“你去盯著點,這魯家要是真的有這個想法,怕是有人要按捺不住了。朕雖然以大全為重,但也不忍朕的子民平白被騙。”
“奴才明白了。”
-
芮娘提前給團圓飯館的所有人都打過招呼,眾人知道魯恒出事,心中也都是心痛惋惜,秀秀十分不舍:“嫂子……咱們要是缺錢,籌籌行嗎?我是真的舍不得咱們這……”
芮娘又何嘗舍得:“這不是籌一籌能解決的事。”
裴師傅則問:“娘子可有門路了?”
芮娘搖頭。
“既然還沒有門路,暫時也莫心急吧。”
“多謝裴師傅提醒,我明白。”
芮娘話音剛落,門外就來了個人,大柱進來傳的話:“娘子,外面來了個人,說、說是要收咱們飯館!”
芮娘大驚,的消息本就沒有放出去,怎麼會有人知道的。
團圓飯館的人面面相覷,芮娘想了想:“我先去看看,你們先忙吧。”
芮娘走了出去,對方是個男人,一上來便和芮娘談價,芮娘默默的聽了良久,也大概明白了那個人的意圖。
對方出價一千貫,芮娘差點兒笑出了聲,但還是好言好語的將人送走了,等到回到飯館,秀秀聽說這個價,差點兒都掀桌子了。
“什麼想占便宜的東西!太小瞧咱們飯館了吧!”
芮娘也就當個笑話,淡淡一笑:“沒必要在這種人上浪費時間的。”
“就是,氣死我了。”
芮娘安了秀秀幾句,讓大家還是安心在這里干活,隨后去了魯越的豬鋪,魯越聽說了這事之后,忽然笑了。
“這麼巧。”
芮娘:“怎麼了?”
“今日也有一個人上門,開口便是大砍,這也真是奇了。”
>“你也遇到了?!要多?”
“全部。”魯越失笑。
“出價?”
魯越比了個二,芮娘樂了:“那你還是比我的值錢。”
魯越搖頭苦笑。
兩人把這事當笑話,回家也給眾人說了,魯老太太聽說之后長嘆一聲:“他們哪里是不知道正常價格,只是想趁著機會撿罷了。”
“娘說的是,但真心想要的人還是多的,先等等看有沒有門路,能確定救出三郎之后,我們再談。”
魯老太太點了點頭,這兩日,嘆氣的時間怕是比前半生都多,就連大孫子們守在床前,也不大管用了。
-
自從這天之后,一連三日,不人都
上門來打探,芮娘也是奇了怪了,這些人都是哪里得來的消息。直到第三日下午,有個神的食客在團圓飯館用完膳之后留下了一張紙條,芮娘正想追出去,那人頭也不回:“給宋娘子的!”
芮娘一愣,隨即打開一看,上面只寫了幾個大字——錢財救不了魯恒。
芮娘立刻追了出去,外面街市人聲鼎沸,卻再難尋到那個人的影了。
芮娘心事重重,全家人亦是,若是連錢也沒了法子的麻煩才是大麻煩,魯老太太臥床不起,咳嗽一聲比一聲的大,魯大郎和韋氏這段日子也幾乎是每天都在二房這邊待著,盡力照顧著老娘。
所有人如今看魯家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可憐,更是避之不及。倒是田氏偶爾來看過幾次,帶了些東西,只是也止不住的嘆氣。
這樣的災禍,對他們而言沒有毫的辦法,不像大郎當初若狠了心,倒是可以用錢財擺平的。
心病難醫,大夏日的,魯老太太的咳嗽卻是越來越嚴重了。魯越每日除了照看鋪子、照看家里,還有便是在各大藥鋪尋訪郎中。
這日午后,他正在藥館抓藥,聽得那醫館兩人正在議論。
“這麼重的傷,難治了,下手真的狠啊。”
“就是,對一個婦人家如此,怎麼下的去手的。”
“何止啊,還有兒子和兒,聽說兒被抓走了,兒子也被砍了,只可惜胳膊都斷了,還不撒手,抱著懷里的錢呢!”
“錢?這是謀財害命?”
“誰知道,但現在也沒有個府來啊!”
“也就是咱們醫館掌柜人好……”
魯越聽后問了句:“里面有病人?”
那醫館大夫笑了笑:“今日我出城采藥,在城外見到的,這婦人不知是不是被土匪所害,渾是,我見尚有一鼻息就將人救了,只可惜我力量微薄,不知道能多久。”
魯越點頭:“您是個好人。”
魯越話音剛落,外面忽然沖進來了一堆兵,所有人都大驚,“咋、咋了這是?”
那府的人二話不說就進屋去了:“你今日是不是救了個婦人?”
“對、對啊……咋了……”
“是重要的證人,來人,帶走。”
證人?!那醫館大夫當即,以為自己救了個犯人,好在那些兵并沒有為難他,直接帶人。魯越退到一邊給他們讓路,但等兵把里面的人抬出來后,魯越也愣了。
那躺著的,渾包扎的不像樣的人,正是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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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越急著回家,要把這消息告訴家里人。沒想他又走出不遠,街上忽然又多出了許多兵,還有不的百姓們紛紛出來看起了熱鬧。
這些兵像是緝拿人的,而且規模不小,魯越順問了個前面的男人,那伙計還在嗑瓜子,隨口道:“你不知道?”
魯越搖頭。
“出了何事。”
“鎮國公府,出事了。這是多大的消息,兄弟你居然沒聽說,這開國元老啊,鎮國公被皇上一紙令下,緝拿了。”
“怎麼回事?”
“那咱也不知道呀,現在只能等朝廷通告了唄,不過這可是頭等大事,這個鎮國公府吧,這些年干的僭越事也不了,估計皇帝早就看不慣他們了,哦,對了,一同被抄的還有那個陶家。”
“陶家?!”魯越大驚失。
“對,你知道啊。我還打聽了一下陶家是誰呢,這次這案子不小啊,牽涉到了好多員,嘖,變天太快,要出大事咯。”
魯恒心中閃過幾個念頭,他二話沒說立刻轉就朝自家走,臨了還不小心把提的落下了,對方在后面喊:“哥們你的!”
“送你了!”
魯越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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