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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謫仙》 第140章 立儲

 張彥之用力擰著眉:“和你說了什麼?”

 張彥之雖然是男寵,但讀過許多書,才學并不差。他可比咋咋呼呼的張燕昌有腦子多了。

 張燕昌不是個未雨綢繆的人,他突然提起張家,必然是廣寧公主和他說了什麼。

 張燕昌就知道瞞不過兄長,干脆直說了:“讓我們替皇儲說話。”

 張彥之只需要一想就明白了:“因為昨日梁王請愿的事?”

 張燕昌點頭。張彥之剛才氣弟弟不知輕重,現在冷靜下來,他很快就想清楚,說道:“不要摻和這些,皇心思深不可測,說多錯多。好不容易才登上帝位,豈會愿意日聽別人念叨立太子?無論立武還是立李,都不是我們能左右的,盛元公主那樣得寵,都從不談論和立太子相關的事,我們手做什麼?”

 一聽到盛元公主,張燕昌就冷笑:“兄長心心念念只有,奈何,我們和你的心上人是不一樣的。是公主,最后不管是誰上位,都不會明面上虧待。但我們不同,我們再不替自己打算,日后別說保住榮華富貴,就連活著離開宮廷都是奢。”

 這句話不知道中了張彥之哪里,他突然垂下眸子,許久不說話。張燕昌見狀,驚訝問:“怎麼了?你在行宮到底夢到了什麼,為什麼你自從回來后就神恍惚,心神不寧?”

 張彥之不回答,只是道:“噩夢而已。除了立太子,還和你說了什麼?”

 張燕昌不信張彥之沒夢到什麼,但張彥之不說,張燕昌也無能為力。他攤攤手,道:“沒別的了。其余無非是皇儲邊無人,若我們幫他是大功一件,日后必不會虧待我們這一類。”

 張彥之靜默,李常樂這些話雖然懷了私心,但并非沒有道理。武元孝、武元慶邊圍繞著眾多擁躉,他們幫忙未必能討到好,反而像是主投靠。但如果他們替李懷說話,那就是救命之恩了。

 而且,聽宮人說李懷溫和懦弱,沒什麼主見。日后若武元孝登基,多半會殺了他們兄弟收買人心,但如果是李懷,就會心留他們一命。何況他們在朝堂中風評極差,給梁王說話簡直是火上澆油,要是他們反過來幫李懷,說不定會打那些古板不化的老臣,日后退出時,也能留個面。

 當然,最重要的是,李懷是李朝歌的弟弟。武家上位對很危險,李家才是真正的避風港。

 張彥之拿定主意,對張燕昌說:“廣寧公主估計已經在皇那邊了,我們等一會過去。去了之后,你只管談吃喝玩樂,不要管政治,表現的越驕縱無知越好。之后的事,我會想辦法。”

 張燕昌無條件信任兄長,當即點頭:“好。”

 張彥之說的沒錯,他們兩人去大業殿時,李常樂正圍在邊下棋。一副小態,明明已經婚,坐在邊依然像個孩子,連下雙陸棋都東一頭西一頭,毫無章法。

 李常樂聽到二張兄弟來了,眼角輕輕一瞥,隨后轉頭看自己的棋,看起來毫不關心。張燕昌眼睛落在李常樂大紅的石榴上,剛才他還開這條子,抱著李常樂的雙馳騁,現在就冷冷地收回視線,避嫌的仿佛不認識他這個人。呵,這就是皇最寵的“天真無邪”的小公主。

 皇見了二張兄弟,很隨和地讓他們坐。張燕昌一副驕縱跋扈的模樣,坐下問:“圣上看起來神不好,是昨夜沒睡好嗎?”

 皇微嘆了一聲,說:“昨夜朕夢到一盤棋,想了一晚上都沒法破解。今日朕國老來解棋,國老說,這是上天借棋局來向朕示警,不得‘無子’。”

 宮殿中短暫地寂靜了一瞬,隨后,李常樂狀似無意說:“國老這話說的奇怪,母親有兒有,怎麼會‘無子’。”

 “一個國家沒有立太子,說是無子也不為過。”皇說道,“朕畢竟年事已高,皇太子的事該考慮起來了。”

 皇并不是夸大其詞,這個難題確實已經困擾許久。大臣想讓立李懷為太子,武家人想讓立侄子為太子,而皇本人左右搖擺,良久無法拿定主意。

 按照歷代帝王的傳統,有兒子當然要立自己兒子,但皇和歷史上的帝王都不一樣。是由皇后篡權稱帝,的兒子不僅是自己兒子,更是前朝脈。如果立兒子為繼承人,等死后,李懷一定把國號、歷法都改回唐,就算皇現在著李懷改姓武,等李懷登基后也一定會改回李。皇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武周王朝,莫非就這樣一代而斬?

 皇不甘心,明明花了這麼多年蟄伏、籌謀、稱帝,誰愿意看著自己辛苦建立的基業毀于一旦?如果立武元孝為太子,武周王朝可以繼續傳承下去,也會被后世尊崇為開國帝王。但這樣做,又有悖骨

 立子還是立侄?皇陷一個怪圈,那樣決斷的人,這次卻許久無法做出選擇。

 李常樂眼睛看向張燕昌,張燕昌卻沒心沒肺地笑著,像一顆包裹了毒藥的糖。李常樂暗暗咬了下牙,輕聲說:“母親春秋鼎盛,遠不必說這些喪氣話。皇太子是一國之本,當然要立和母親同心的人。”

 李常樂這話說的很模糊,誰和皇同心?李常樂似乎只是隨口一提,之后開始抱怨婆婆。武孟氏是梁王、魏王的親娘,沒有太后的命卻擺著太后的款,不滿李常樂作風不檢,每次見面都要挑刺。

 皇非常知道自己這個嫂子是什麼德行。皇的父親死得早,當年武孟氏當家時,沒苛待們母四人。皇很厭惡武宏和武孟氏這對夫妻,想到自己若把皇位傳給武元孝,日后武孟氏就會被接進宮里,當太后榮養。皇思及此,不免梗氣。

 李常樂這些伎倆自認為不著痕跡,但是在皇眼里,實在淺極了。皇沉不語,張彥之見狀,不說:“新年要到了,臣想向皇討個恩典,出宮祭祖。”

 皇對二張十分寬容,聽到這話想都不想就允了。張彥之隨后又說:“臣父母都走得早,當年沒人愿意養我們兄弟,多虧了姑姑將我們接過去,我們才能平安長大。可惜姑姑后來遇人不淑,早早就香消玉殞了。”

 皇一聽,問:“那你們這次出宮,要祭奠你們姑姑嗎?”

 張彥之搖頭:“張家的家廟,祭父母祭翁婆,豈有祭家姑的道理?姑姑的香火,自然該由自己的兒子供奉。”

 皇聽后陷沉默,張彥之也不多說,點到而止。李常樂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張彥之說的是皇的香火。

 對啊,誰家侄子會給姑姑燒香火?就算有天大的恩,也沒有將姑姑的靈牌搬到自己家的道理。上年紀的人極其看重香火供奉,若是死后沒有人給燒香火,那就吃不飽穿不暖,要做討飯鬼了。

 皇要強一輩子,豈能容忍自己死后乞討。

 皇想想也是,便打消了立武元孝當太子的念頭,說:“快過年了,百姓闔家團圓,皇儲一個人孤零零的也不好。他最怕冷,深宮,恐怕他住著不舒坦。將東宮收拾收拾,讓他搬出來過個暖冬吧。”

 李常樂一聽要將李懷搬到東宮,眼睛都亮了。強忍著激,問:“東宮是皇太子居所,三兄搬到東宮,恐名不正言不順。”

 李常樂想趁機讓皇將李懷立為太子,皇不知道聽出來沒有,只是說:“他當趙王時時常去東宮玩,倒也不在乎這些。趙王府離皇宮太遠,朕不忍心讓他住那麼遠,便讓他和王妃留在東宮吧。”

 看皇的口風,雖然讓李懷搬出來,但恢復了他趙王的封號,這回連皇儲都不是了。李常樂心里很不甘心,但是能將李懷撈出來已是不易。皇依然不放李懷離宮,但住在東宮,多能和外界流了。

 李常樂只能耐下子,勸自己一步一步來。

 李常樂知道見好就收,不敢再提李懷相關的事。這時候一局棋結束了,李常樂讓位,給張燕昌。

 張燕昌也不客氣,直接坐到李常樂邊。張彥之見那兩人在一起,手心很是了把汗。

 他特別怕張燕昌和李常樂在皇眼皮子底下搞,讓皇看出端倪,偏偏這兩個人像是刺激一樣,總是打邊球。

 張燕昌吵吵鬧鬧地下了局雙陸,他又輸了,噘著說無趣。皇縱容地笑了,說:“朕記得今日你們堂兄喬遷新居,既然你待得無趣,那就出去走走吧。”

 張燕昌一聽能出宮,高興應了。張彥之似有猶豫,皇見狀,道:“朕邊不缺人,你們堂兄難得搬新家,你們出去看看新宅子,等玩夠了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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