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頓飯吃完, 陳知言不免喝醉,臨別時已經有些站不穩,形晃了晃, 又扶著椅子坐下, 然后還不忘對江峰夫妻倆道歉,說失禮了。
這把江心疼壞了,果然生起氣來。
“爸爸你太過分了, 干嘛讓他喝這麼多,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
蔣芷也投來不滿的視線, 低聲:“是有點多了……”
面對妻的指責,江峰只能暗中嘆氣。
這招好使,真的是太好使了。
江不放心讓陳知言自己回去, 說什麼也要送他。江峰哪能讓兒自己送一個醉酒的男人回去,只能全家一起送。
蔣芷開車, 江峰坐副駕,江和陳知言坐在后排。
雖然擔心陳知言, 但礙于前排父母都在,江也不敢做什麼, 只敢時不時偏頭瞄一眼。
陳知言的確喝的有些多, 但意識還算清醒, 又一次捕捉到江投過來的視線時,不由勾了勾,用口型無聲的喊:“慢慢, 過來。”
江看懂他的口型后,心頓時跳的飛快。
張的瞥了眼前排的父母,的往座椅中間挪了挪。
“干嘛?”也用無聲發問。
男人平日冷的臉部廓變的和,邊是染了醉意的笑, 狹長的眼尾掛著一抹紅暈,眼波迷離,斜斜掃過來時,分外的勾人。
他不說話,就用眼睛輕一下重一下的掃著。
江本架不住被他這樣看,覺整個人都被他看穿了,不由的耳紅。
半分鐘后,陳知言似乎是熱了,手將大掉,隨意堆放在兩人中間,江的都被他大蓋住了一半。
“熱嗎?”問。
陳知言微微搖頭。
正在江不明所以時,突然覺到一只手從大底下探過來,在大邊了。
江幾乎是后背一,立刻張的看向前排。
那只手又了的,似是在催促。
江不知道他要干嘛,僵著不敢。
過了幾秒,那手探上了的,找到冒汗的手,勾住,拖了過去。
修長的手指分開的,從指間進去,然后扣住。
而這時,前排的江峰和蔣芷正隨意聊著最近的天氣,江峰還回過頭叮囑江回學校時要多帶點服。
江僵的點頭說知道了。
被陳知言的大膽驚到了,心都跳到嗓子眼,手心全是汗。
飛快的瞥了眼陳知言。
男人神慵懶,毫看不出張,好像在做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而不是當著父母的面,在大底下和十指扣。
-
把陳知言送回酒店,回去的路上,蔣芷就問江:“他怎麼住酒店里?怎麼不回家?”
江猶豫了片刻,選擇實話實說,就把陳知言和家里有矛盾,過年都一個人住酒店的事說了。
蔣芷和江峰聽完后半晌無語。
許久,蔣芷才輕聲嘀咕了一句:“住酒店也沒個人照顧……”
……
回到家,江峰和蔣芷就打發江去休息,兩人回屋關上門。
蔣芷聽江峰說完談話經過,不由瞪眼:“你怎麼能說不反對了?”
江峰干咳:“不是你說他對慢慢特別好,再極力反對你都于心不忍的嗎?”
在醫院走廊,見到陳知言給江包扎的那一幕后,蔣芷的心里就像堵了團棉花似的,說不出的難。而每一次看到江和陳知言相時,眼睛里閃爍著掩飾不住的芒時,那團棉花就像吸飽了水,越脹越大。
實在忍不住難,就對江峰說了于心不忍。
蔣芷拍他:“我只是說于心不忍,可沒有說不反對了啊。”
江峰知道是口是心非,攬過,勸解:“以前沒有和他正式接過,今天接下來,我倒是還欣賞他的,有能力有擔當,對慢慢也是真心實意。”
說起這個,蔣芷也不由化。
“他對慢慢是好的。不知道你今天注沒注意,吃飯時,他一邊和咱們聊天,一邊還注意著慢慢喜歡吃的菜,只要慢慢多吃了幾口,他肯定會把這盤菜轉到慢慢面前。”
這些小細節,江峰沒注意,不過也不難想象。
“哎……”他嘆了口氣,“所以,咱們就當是為了慢慢,先別急著否定他,再觀察看吧。”
蔣芷忍不住問:“那心妍那邊……”
江峰沉默幾秒,說:“如果我沒看錯,他應該能理好。”
而之后的事實也證明,他想的沒錯。
-
父母這邊的態度松后,江明顯覺力小了許多。
除了要求周末必須回家之外,白天想出去和陳知言見面,只要報備清楚時間和地點,蔣芷通常不會拒絕。
只是年后,陳知言就結束了江城這邊的工作,重返北京。雖然他一有時間就飛回南城,但兩人見面的次數還是了很多。
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微信上聯系。
這天江和室友們逛街,買服時,試了兩條子,一條紅一條白,拿不定主意,就拍照發給陳知言:【叔叔,選哪個?】
很快陳知言回:【紅。】
江問:【白不好看嗎?】
陳知言:【好看。】
江不滿:【那為什麼選紅。】
陳知言:【紅更好看。】
江:【那還是白不好看的意思唄?】
陳知言:【……】
江:【??】
江:【你發省略號什麼意思?這麼不耐煩嗎?】
陳知言:【……不是。】
江:【你就是不耐煩了……嚶嚶嚶你嫌我煩……】
半分鐘后,陳知言電話打過來。
“沒有嫌你煩。”他周遭安靜,聲音略低,“兩條子都很好看,紅比較活潑,白可,都買吧。”
江故意為難他:“不行,你必須挑一件。”
陳知言低笑了下,求饒:“別為難我……”
江就喜歡聽他無可奈何的聲音:“不行,就要為難你,給你一分鐘,認真挑一件出來哦。”
……
掛了電話,被喂了一狗糧的蔣尋嫌棄無比:“老陳你談個怎麼這麼沒骨氣,還別為難我……嘔!沒出息!真給男人丟臉!”
這段時間,陳知言總是以時機還沒,對方家長還沒同意的理由,拒絕告訴蔣尋小友是誰,所以蔣尋氣急敗壞,一有機會就要他。
陳知言早已習慣,氣定神閑,不理他,重新點開照片,準備認真再對比一下。
見狀,蔣尋眼睛一轉,迅速探頭過去,眼睛看向屏幕,里說著:“你真是不行,讓我來,我來幫……你……挑……”
說到一半,興的聲音突然變小,最后漸漸消失。
陳知言眉心猛的一跳,想關掉照片已經來不及了。
蔣尋盯著屏幕上穿著紅巧笑倩兮的孩,看了幾秒,然后又有些茫然的抬頭看向陳知言,一臉懵。
“這……這是誰啊?”他遲緩的問。
陳知言了,不知道該怎麼說。
蔣尋呆滯住,一副“是我眼瞎了嗎”的神,陷了對自我的懷疑和對這世界的迷茫中。
“這……這怎麼長的有點像我外甥啊……”
陳知言不知是尷尬還是張,竟然回了他一句:“只是有點像?”
蔣尋瞬間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都焦了。
室死寂般的沉默了幾分鐘,蔣尋擼了一把額發,一字一句,難以置信的問:“你別告訴我,你的小友,就是江?”
陳知言深吸一口氣,舌尖抵住上膛,然后點了下頭。
蔣尋簡直眼前一黑,氣上涌,好半天才罵出一句:“臥槽,你他媽……”然后似乎是詞窮,找不到語言來表達,他原地轉了兩個圈,連連點著頭,咬牙,“行,陳知言,你行,你牛,你可真他媽牛。”
說完,他就轉就往門外走,但只走了兩步就突然轉回,一拳砸向陳知言的側臉。
他這拳完全沒有留,下手很重。陳知言沒有任何防備,被他砸的跌靠在墻壁上。
半張臉都沒了知覺,火燒火燎般的疼痛順著臉部神經爬上半邊,陳知言低垂著頭,緩了口氣,啞聲說:“消氣沒?沒消氣繼續打,我不還手。”
蔣尋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拳頭,聲音冷到冰點:“你他媽還想還手?”
陳知言牽了牽開裂的角,偏過另一側完好的臉,作出一副等待挨揍的姿勢。
蔣尋口起伏了數下,沒客氣,又砸了一拳。
但這次明顯比上一拳收了些力道,角沒開裂。
陳知言了角,勉強笑道:“謝了,兄弟。”
兄弟這個稱呼一般都是蔣尋喜歡掛在邊,陳知言很用,今天從他里說出來,有種別樣的意味,蔣尋滿腔的怒意也生生的消減了三分。
忍了忍,蔣尋還是氣憤難消:“誰他媽是你兄弟?老子沒有你這樣人面心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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