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對另外一方的懷疑,這會兒兩名新人已經陷了深深的自我懷疑,每次游戲開始的時候,他們的意識都會有些混淆,事后再回想的時候,他們甚至都不敢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看。
一游戲結束,連一分鐘都不到。
很快,鏡中人再次出現,這一次到宋炎右耳失聰。
鏡中人:“投票嗎?”
溫時:“繼續。”
宋炎和新人同時詫異地向溫時,照這麼進行下去,下一對方大概率會被走聲音。
不過這次溫時沒有像之前一樣言,在鏡中人給出線索提示前,他忽然道:“當我還是個新人時,第一個下過的副本boss是半個真靈。”
不算謊話,也不是真話。
那時候伯爵還沒瘋,力量沒有強悍到那種程度。
但這個開頭功吸引到了鏡中人。
“怪的份是神病人,我們住在一個城堡,我要給他治病,還要一起進餐。同副本的玩家一個接著一個死亡,只有我活到了最后。”溫時坦說著似是而非的話:“后來我還被丟進過神病醫院,你們知道一個正常人被丟進神病院后,要經歷多大的痛苦嗎?”
眾人包括鏡中人腦補出來溫時在神病院盡待的故事。
“我能活下來,只因為我做到了一點:游戲里,永遠不要相信外界強行灌輸給你的信息,當它越是重復一點,越要去進行反駁。”
溫時就差明著說,本就沒有看者,一切都是游戲搞得鬼。
鏡中人愣了一下,這不胡扯嗎?
比誰都清楚,看者是真實存在的。
然而雛鳥效應,使得宋炎對溫時有著依賴,他臉慘白地說:“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我真的不知道。”
這句話等于自。
溫時毫不驚訝,反而用一種比鏡中人還要蠱的聲音說:“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時候,那就找一個真實的東西去做支撐,我在神病院,一直想著我老爹,他可從來沒說過我不正常。”
真誠的雙眼凝視著宋炎:“你也可以這麼做。”
宋炎一直在無意識地模仿著溫時,聽到這句話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面前這個人。
只有把人的緒榨到邊緣,說這些才有用,溫時一直在等這麼一個機會,他在把宋炎的世界觀往另外一個方向引導——
信我如信神。
既然想模仿我,就一直模仿下去。
鏡中人為了打斷溫時的胡言語,開始播放線索,但這次放得線索引不起眾人多的興趣,試膽游戲繼續時,溫時主要求從他開始,手掌不輕不重地拍在宋炎肩頭:“林曜,你在嗎?”
“……在。”如果說先前宋炎糾結的點在他究竟有沒有看,現在已經轉變為換作是后的人,他會怎麼做?
那雙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仿佛能傳遞主人帶來的信息。
開口念出下一個人的名字前,宋炎瞳孔的澤愈發幽深,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細長的指尖直接向烏黑的眼睛,劇痛傳來的瞬間,他眼前只有一片。
“趙一辰,你在嗎?”因為疼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嚨里出來得。
作為新人蟲,趙一辰同樣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他知道后面發生了什麼,鮮飚出的瞬間,部分還濺落在他的上。
“在。”趙一辰也是自雙目。
不過蟲人基本有無痛癥,所以他覺不到什麼痛苦。
一順利完,鏡中人頭一回沒有出現。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游戲從此刻起,徹底安全了。
黑暗里,濃重的腥味散開,老板的蠟燭燃燒前,他們還需要繼續重復無聊的喊名。
幾乎每個人都心復雜,除了溫時。
他對宋炎一直存有些疑慮。
溫時能夠迅速適應游戲,離不開老爹的潛移默化,而一個第一次就進孤本的新人,兩天之達到宋炎這種程度,本不可能。但溫時并沒有往真靈化的方面想,宋炎知道玩家、反差萌這類詞匯的意思,和現實世界的人本沒有兩樣。
起初他只當對方是接到了什麼特殊任務,偽裝新人的老玩家,直到《鏡中人》這個環節,才讓溫時真正往真靈化的方面想。
同一時間,另外一個恐怖的念頭發散出來了。
——大眼珠子。
老太太出來時,也沒那麼離譜地飚出九個太,證明過大眼珠子復刻到的本力量超乎想象的強大。
比老太太還要強大百倍的力量,只有真靈能夠達到。
簡清嶸,會不會也是真靈的化?
有了這個想法,溫時立刻朝著真善出發了!
他愿意和無人問津的蟲人組隊,但犧牲了他們的一個;
他冒著生命危險不斷重復游戲拯救宋炎,但代價是宋炎和新人的一雙眼睛;
不過夕鎮最不缺的就是整形醫院,只要有錢,失去的都能以另外一種方式回來;
被救下來的宋炎將是一個活生生的樣本,溫時可以通過他,知道怎樣才是對簡清嶸有利的選擇;而自己也是宋炎最無私的樣本,他會默許甚至引導宋炎的模仿,讓對方獲取更多的生存經驗。
“我們都有明的未來。”
溫時眸底流淌著一既殘酷又溫暖的笑意。
又過了一段時間,門終于再次打開,擁在狹窄屋的腥分子爭搶恐后地滾出去。
如此駭人又新鮮的腥味,讓外面的人都以為有人死了,但下一秒就看五個人整整齊齊地走了出來。
宋炎和一個蟲人的眼睛瞎了,這種場面對見慣了腥節的玩家算不得什麼,他們驚訝的是全員存活。
溫時給了宋炎和蟲人幾瓶藥劑,并且兌換了紗布,幫他們包扎眼睛。
“沒有視力很不方便,如果這兩天我們有機會攢到錢,就去安全點的整形醫院,攢不到的話,做任務就離我近點。”
錢來也移步到溫時邊:“兄弟,快說說看,里面有什麼?”
周圍的人也紛紛豎起耳朵傾聽。
溫時概括了一下:“和老板說得差不多,喊名游戲,中途不能看,有玩家會到控制無意識看鏡子,不過我覺得大家進去后玩得不一樣。”
他進行的這場游戲,幾乎就是把新人架在火上烤,目的很明確。其他組如果選擇進危險的屋子,估計就是另一番遭遇。
錢來也有些慌,小聲問:“你說我會不會遭到那什麼的針對?”
滿是鏡子的地方讓他十分不安。
溫時篤定地搖了下頭。
昨晚的逃殺中,他一直好奇為什麼自己會被比錢來也更早到針對,明明錢來也才是最早發現,也是啟發自己發現真靈存在的人。若說兩人的不同,一是他確實比較能惹是生非,另有一點便是錢來也傾向于真靈是以鏡子這樣類的東西出現。
這種認知讓對方的發現于薛定諤的狀態,發現了但又像沒發現,對整個副本走向造不影響。
溫時否定的答案到底帶給了錢來也一些安,他走去歷南那邊,準備稍后和他們一起進。
“頭仰起來一些。”
紗布一層層地從腦后繞過,宋炎明明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但眼前仿佛還有一層紅的,過那薄薄的,前溫時給人一種的覺。
作為他在溺水狀態下數次抓住的稻草,模仿帶來的依賴本戒不掉。 【提示,‘宋炎’對你的信仰度+1。】
“恭喜你獲得戰績-泥菩薩。”
溫時怔了下,進一步點開屬面板查看。
【泥菩薩:你就像一個自難保的不中用塑像,卻詭異地擁有一信仰之力,和鏡面有關的鬼怪在看到你時,存在70%的回避可能。】
信仰度。
溫時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詞匯描述。
這就是真靈分獨一無二的能力嗎?僅僅一個點的增加,就能讓他擁有一個戰績。
所以簡清嶸到底是不是真靈分?
他救了宋炎,宋炎回報了百分之一的信仰,他救了簡清嶸……簡清嶸回之以百分百的警告好度。
“果然,我姐說得沒錯。”溫時給紗布打結的時候暗嘆,用劍尖挑起下還能起反應的都是變態,回頭他決定給小稻草人買一本思想道德修養的書多看看。
老板就等在門口,所有人走完《鏡中人》這個環節,才能去喊魂。
期間溫時觀察了一下導游小姐的表,宋炎活下來和眼睛傷的事并未帶給任何緒波,看來導游小姐并不知。
溫時隨便找了個地方盤坐下靜思。
如果鏡中人是真實存在過的團滅玩家之一,同樣擁有新人份的會不會也曾是真靈的化之一?搞這麼多化,讓他們去欺凌,這都是什麼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