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皇上恕臣送遲了。”
象自古便是瑞,象同祥,又有太平有祥的意思。
而且象是群居,十分難捕獲。
這既是給皇上道賀,又是展示益寧軍的強大。
更不用說,這可是兩頭小象,捉來更是不易。
這樣的賀禮可見珍貴異常。
看來益寧府指揮使,還是有些尊敬的。
小象憨態可掬,徐九祥忍不住下來一觀,中原古時是有象的,隨著氣候變化,大象漸漸遷移,作為皇子,皇上,他雖然見過送過來的大象。
可這般可的小象還是沒見過的。
皇上皇后前去看象,其他人也跟著過去。
紀煬走近一看,瞧著那小象可歸可,只是眼神哀傷,更是無打采。
紀煬知道象的習,這樣小的象只怕還在吃,亞洲象獨子比較多,吃到兩歲都不算稀奇,這兩頭象看著不過七八個月的樣子,這會應該是跟水果一起吃。
小象送到大殿上,為了避免不雅的況,水糧都不會多喂。
長途奔波,又水糧,定然無打采。
眾人在兩頭象面前走了走,那兩頭小象竟然發出哀鳴。
皇上徐九祥下意識道:“這,這是怎麼了?”
徐九祥又見小象眼中帶淚,更是吃驚。
這不奇怪,象的智商本就高。
你吃的時候,突然把你從爹媽邊帶走,還帶到這麼遠的地方,你不哭嗎。
紀煬卻朝徐九祥微微搖頭,讓他不要再問。
可話出口,一直沉默的屯青崖指揮使開口解釋:“回皇上,您可能有所不知,捕象十分困難。”
“若想得這樣的小象,必須把群居的大象全都引開,縱然如此機智的象群也會留一兩頭大象在小象邊守候。”
“接著,才是將士們通力合作,殺死大象,捉來小象。”
“如今這小象還在吃,便從西南運到汴京,這東西通靈,看著大象被殺,豈會不落淚。”
屯青崖指揮使最后又道:“皇上不必為此憂傷,您是天下之主,幾頭象而已。”
紀煬心道不好。
這是幾頭象嗎?
這分明是在影先皇跟徐九祥。
徐九祥就像被大象力保護的小象。
可再怎麼保護,大象最終還是離世,只剩下小象獨自生存,在陌生的環境里落淚哀鳴,面對這個未知的世界。
看著被眾人圍住的小象,徐九祥分明有些愣怔,剛出現的天子模樣,多了幾分迷茫跟年氣。
想到父皇在時,想到那時候的朝堂,想到自己如今的一切。
“若把它放回象群,它還會哭嗎?”
此話一出,宴會氣氛幾乎降到冰點。
連皇后都微微看過來。
這是益寧府指揮使送來的賀禮,是他們千辛萬苦,說不定傷了兵士捕來的禮。
為的就是給皇上討個好兆頭。
放回象群?
象群在益寧府。
難道讓押送小象過來的益寧府兵士,再把禮帶回去。
這是要打誰的臉。
益寧府指揮使臉上笑容漸漸消失。
很好。
給臉不要臉。
皇上又怎麼了。
不過是個小皇帝,他益寧府沒有朝廷,沒有中央,照樣過的好好的。
枉他還拒絕關外私下貿易的請求。
看著他們富的產不能運出。
皇帝,就是這麼報答他的。
把自己代作小象,那他們這些辛辛苦苦給他捕象的人呢?
剩下的臣子們各有表。
同樣不敢相信,皇上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縱然小象可憐,您私下多照看便是,不行把汴京里的大象帶過來養育小象。
為何要當眾打益寧府的臉面。
益寧府指揮使語氣不善,冷冷道:“若此時放回曠野,更該哭。”
紀煬嘆口氣,稍稍側了側,靠著大袖給皇上手上塞了塊切好的桃子,又把他往前推了推。
那句話出口,其實徐九祥已經反應過來,但周圍的氣氛太過可怕,再看益寧府指揮使面沉如水,更是不知如何應對。
這會手心里多了塊黏膩膩的桃子,徐九祥靠著寬袍大袖,稍稍抬手,其他人看來,只覺得他在拂面哀痛。
“朕,朕想著傷心,一時失言。”皇上明顯還要再說,那籠中兩只小象,竟然主用可的鼻子蹭了蹭皇上的手掌。
原本萎靡不振的小象,看著似乎有了神。
紀煬給兵部井旭使了個眼,井旭立刻道:“益寧府送的小象竟然主親近陛下。”
“這,這可是奇觀啊。”
“方才還疲憊的小象,如今竟然多了神,更是主靠近。”
本來就靈的主靠近,實在太給面子。
場上的氣氛明顯緩和了些。
井旭見狀繼續道:“皇上!恕臣失言,這小象在荒郊野外,吃不好睡不好,被益寧府的將士們牽來送到您手中,這分明是小象的福氣。”
“您萬不可將小象的福氣收回啊!”
“益寧府的將士們讓小象從此風吹不著,雨淋不住,還能有帝王之氣罩著,是該謝指揮使大人的!”
井旭他祖父在后面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到底隨了誰。
益寧府指揮使看了眼皇上稍稍了的袖子,剛想說話,便見皇上朝他這邊竟然拜了拜。
“是朕想岔了。”
“今日聽指揮使一言,竟讓朕慨萬千。”
“今日一言,當比千金還重。”
紀煬適時討賞:“皇上,像益寧府捕象隊如此威武之師,是該賞的。”
徐九祥語氣明顯帶著激:“來人,賞益寧府捕象隊,既然指揮使一言值千金,便賞捕象隊千金!”
指揮使縱然還有氣,這會也不好發作。
先是小象主靠近給了面子,一會是井侯家的孫兒大夸特夸。
還有皇上客氣稱謝,再有紀煬這個能臣請賞。
他心知這個皇帝年紀不大,卻沒想到會這麼失言。
剛見他的時候,以為像個模樣,沒想到會如此弱。
宴會氣氛好歹挽救回來一些。
可接下來顯然有些沉悶。
紀煬把目放在講出故事的屯青崖指揮使上,又看了看單純看戲的房樺府。
還有主示好,被皇帝打岔的益寧府指揮使。
頭疼。
太頭疼了。
但不管別人怎麼樣。
屯青崖指揮使,是別想回屯青崖了。
紀煬眼神帶笑,讓人毫察覺不到他的心思。
至于最上位的皇上,他手中還著黏膩的桃子,手心已經全是桃子水。
本就又累又的小象聞到鮮的桃子,自然會讓鼻子主靠近。
這才能扯出后面的一番道理出來。
皇后蔽拿來帕子,想給皇上掌心,徐九祥搖搖頭,手心的不適。
好好的局面,都被搞砸了。
按照原來的計劃。
先設宴招待指揮使,讓氣氛和諧開心,明日再帶著他們去狩獵。
等狩獵的時候,皇上會取用□□作為武,他私下已經練習很久,準頭也夠。
如此利必然震懾人心。
等幾個指揮使問起,那便是最后一站后山。
火炮,手榴彈,地雷全都展示一遍。
更能彰顯他的掌控力。
原本想要用氣勢倒他的人,怎麼也邁不過這些坎。
按照原計劃來辦,肯定沒問題。
否則金炳郡也不會夸紀煬心思縝。
期間的各方的拉攏打,關系洽談,都已經安排好了。
最后趁著他們心悅誠服時,派人去各地清卒伍,就是清理軍隊里吃空餉的,重新整編隊伍。
有火炮等利在前面吊著,不怕他們不咬鉤。
現在宴會不歡而散,這個時候再展示強大,那就是挑釁了。
一個人心好的時候,對你沒有意見的時候,你拿出一個先進的東西一起玩,對方可能還會星星眼。
若這個人心不好,你昨天還得罪了,再拿出來有威懾力的東西,不就是挑釁嗎。
這些指揮使的脾氣,哪個真的好。
徐九祥知道,在他說話那句話的時候,后續所有計劃都被打了。
這還是紀煬給他做了補救之后的結果。
否則剛剛益寧府指揮使便會發難。
他深知自己的錯,這會更覺得心里對不起所有人。
周圍人為了他見指揮使準備了很久。
特別是□□上面。
因為他要用,工部幾乎日日夜夜改進趕工,就為了做出,不會出錯的□□。
紀煬跟金炳郡私下的布置更不用說。
連紀煬娘子林婉蕓都出來,他還是搞砸了。
這會手上的黏膩不去,反而讓他心里好那麼一點點。
送走其他人,紀煬回到宴會殿上,看到的便是坐在臺階中間,呆愣愣的皇上,旁邊小云中頗有些手足無措。
見紀大哥過來,小云中稍稍搖頭。
皇后也在旁邊陪著,但多也是無用的。
紀煬嘆口氣,讓周圍伺候的宮人先退下。
皇后見狀,稍稍猶豫,同樣起告退,年紀雖然只比皇上大一歲,但還是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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