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租的地方？”林薇眨了眨眼，沒聽說過。

　“我上學期是在校外住宿的，就住在學校對面的小區里。馬上我帶你去看看，順便一起吃個飯。”

　秦浚生：那是他單人住宿的公寓，是他絕對的私人領地，只有爸爸媽媽去過，林薇是第三個可以進去的人。

　“好！”

　林薇是個好奇寶寶，都沒注意到他說話的重點是吃飯。

　***

　不一會兒，秦浚生點的兩份外賣來了。

　隔著白的包裝袋，林薇聞到了一悉的濃郁香味，一下子勾起了肚子里的饞蟲：“是鴨？”

　“你不是最吃鴨子嗎？”秦浚生：定點投喂計劃通。

　“算你狠！”林薇捧過了一碗，無法抗拒老鴨湯的香味，但想想不對勁：“我們怎麼能在人家眼鏡店里吃？”

　“所以你跟我去租的房子里吃飯，”秦浚生催了一句：“老板，的眼鏡什麼時候能磨好？”

　……被塞了一狗糧的老板這才抬起臉來，哼了一聲：“再等十分鐘就好了，你們小兩口可以繼續打罵俏說十分鐘悄悄話，反正我不會告訴你們班主任的！”

　林薇拍案而起，嚴肅澄清：“老板，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你別胡說！”老顧客的臺不能拆！

　秦浚生笑著站起來，握住了的手：“老板，要不然你再做一副同樣度數的備用眼鏡，我們吃完飯再過來拿。”

　“好好好，你們快去吃飯吧！”老板：誰都別打擾我磨鏡片！

　林薇不再說話，被秦浚生一路牽了出去，只是出門的一瞬間，聽到里面含含糊糊的一句。

　“這兩娃娃眉來眼去的……還不肯承認自己早！”

　***

　短短五分鐘的路程，路上還發生了點小意外。

　秦浚生剛走到樓下，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以為是媽媽打來的電話，于是放下鴨摁了接聽鍵，沒想到妹妹慌張的聲音傳了出來——

　“哥哥，我中午找不到薇薇姐。聽1班的人說，好像是薇薇姐和同學一起懟了數學老師，校長把給帶走了！”

　這句話還正常，但秦珊珊的下一句是：“怎麼辦？校長他會不會罰薇薇姐呀？哥哥，你快去救嫂嫂呀！”

　秦浚生：“……薇薇在我這里，沒事。”啪地一聲掛了手機。

　林薇還沒反應過來，還激秦珊珊的：“浚哥，你妹妹人可真好，我出事了這麼著急聯系你……”

　等會兒……

　最后一句“嫂嫂”是什麼意思？！

　反應過來，臉紅了個小蘋果，心虛地別過頭去，悄聲道：“珊珊胡說八道什麼呢？！”

　秦浚生看了一眼紅彤彤的臉龐，不知為什麼心里還高興的，上仍然道：“珊珊偶像劇看多了，一十五歲小孩，不懂大人的事，咱們別理會！”

　說完，他一只手拎著兩碗鴨，另一只手牽著林薇上了樓，還幫看腳下的臺階，以防磕磕絆絆到哪里。

　他租的公寓在四樓，門一打開，林薇什麼東西都看不清，只覺得這個房間里的味道很好聞，優雅的檀香和清爽的松木香織在一起。再一問，原來是何阿姨每個星期都雇人來打掃清潔消毒。

　不一會兒，房間里只飄著鴨湯的味道。林薇真是極了，風卷殘云嗦了一碗。

　吃完了以后，拍了拍鼓起來的小肚子，順口問道：“浚哥，你剛才顧著說你爺爺多厲害了，那你呢？”

　秦浚生：“我是我爺爺的師妹，也是一名核理學家。”

　“好厲害！”

　林薇：一聽科學家就想到偉大的居里夫人！

　秦浚生看眼睛里都是好奇，忍不住繼續介紹道：“在我心目中，比爺爺還厲害。出生在一個貧困落后的邊境山村里，從小一邊割豬草一邊放牛一邊看書，在牛背上自學完了初中課程，還考進了當地唯一一所高中。”

　林薇：“然后呢？”

　“然后，的家人不許去上高中。因為15歲時被許配給了當地一戶富農。如果讀高中的話，家里人就要把厚的彩禮給退回去……這樣的大哥就沒法娶媳婦。”

　頓了頓，秦浚生沉聲道：“后來，我從家里逃了出來，知道嫁人以后自己就沒有辦法上大學了，到時候，給一個陌生男子生兒育就變唯一的命運。所以拼了命要讀書，就進了城里打工，自己攢錢去上高中。”

　“你真了不起！”

　林薇不敢想象，他的求學神有多強悍。

　“高中畢業后，我以全市第一名的績進了北大理系，的夢想是當下一個居里夫人，研究方向是原子核的衰變。工作以后，遇到了我爺爺，我爺爺說過，他在我上看見了中國的另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秦浚生鄭重道：“不是在家相夫教子，不是把嫁人生子當做決定命運的第一要素。而是和男科學家一樣，知識分子也可以投于科研，投于祖國的建設。把自己所學到的知識，運用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向來是巾幗不讓須眉，甚至做出比男科學家更輝煌的績來。”

　“你爺爺真好，他是真心支持你走科研的道路。”

　林薇：秦家真不愧是高級知識分子家庭，擺在當時的大環境下，這種思想覺悟就很超前。

　“不如此，我爺爺還說了，任何一個民族和國家，如果蔑視的才能和智慧，那麼這個民族和國家必然是落后和愚昧的，也沒有任何發展前途可言。”

　“我國只有打破歷史的沉珂，讓整個社會都學習尊重，尊重科學家，尊重們與男不同的另一種人生智慧，那麼我們國家才有希和未來。”

　秦浚生：他爺爺這一生都在致力于提高我國科學家的待遇地位。

　因為爺爺明白一件事：往往和男一樣，們充滿智慧和無窮的創造力，無論在任何科研領域。

　“怪不得。”

　林薇聽到這里，倒是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麼浚哥非常喜歡觀察學習的樣子。

　每次看書寫題的時候，總能覺到他溫的視線注視著自己，好像一個老父親般慈祥和藹。

　原來在他們家的氛圍里，學習的地位非比尋常。

　換句話說：當第二次見他的時候，席地坐在他的病房外寫作業……那個時候，他就看上了自己吧？

　想到這里，不彎起角笑，這種小小的驚喜發現，讓心中十分平坦舒暢。

　秦浚生也約有一微笑，總結道：“如果我爺爺看到你，他們二老必定會很喜歡你。”

　他打算今年過年的時候，讓林薇來家里見見爺爺。

　***

　吃完鴨，午自習都快結束了，秦浚生帶回眼鏡店，兩副配下來打半折是700元。

　林薇每次配鏡都很疼，一副眼鏡頂半個月的生活費。但這一次，秦浚生提前掃了微信，店里響起：【您已付款700元……】幫結了賬。

　“浚哥，我沒讓你付款？！”還不至于窮到這個地步。

　“去年我踩壞了你的眼鏡，當時沒帶你出來配，我至今都惋惜的，今天算是彌補一下憾。”秦浚生十分振振有詞。

　林薇：“……”

　我覺你去年就已經盯上我了，是吧？

　重新戴上眼鏡，回到校門口的時候，午自習的下課鈴聲剛響起，還有十分鐘就要上課。

　“浚哥，拜拜！”林薇揮了揮左手：“你可別來學校上課啊！”

　“薇薇，還有一件事。”秦浚生想了想，跟打個招呼比較好：“你和陳胤偉懟孫老師的視頻，被人發到了家長群里去，事發酵了朋友圈頭條。孫老師可能也要被停職查辦，你……什麼都不要多想，好好學習就行。”

　！！！

　林薇：我一不小心鬧了個大新聞？

　到了下午第二課堂，孫老師果然沒來，班上籠罩著一層云布。

　雖然一中明確規定：學生不能把手機帶到教室來，但消息還是不脛而走，所有同學都知道出事了。

　就連班上平時最調皮的幾個學生，現在都不敢再吱聲竄頭。到了下課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頭接耳流，好像人人頭頂上都懸著一把達克利斯寶劍。

　到了下午第四堂課，班主任徐老師走進了教室，他的臉沉，完全是被氣到了，一上講臺就問道：

　“還有誰想轉到2班去的，現在就站出來，老師不攔你們！”

　完了，寶劍還是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