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張照片，是誒里克森和宋折意兩人的自拍照片。

是萬圣節拍的。

一只狼人和一個抱著怎麼看怎麼瘆人玩偶兔子的……嫦娥仙子。

對這兩個“怪人”，陸玨記憶尤深。

四年前的萬圣節，他被周文源拉著出門去參加萬圣節活，那天，因為陸衍又問他準備什麼時候回國，難免不了爭執了兩句，他因此心非常糟糕。

一路上遇到多奇奇怪怪的魑魅魍魎，他都提不起勁兒。

直到在一條冷清昏暗的街上，突然遇到了一只壯碩又膽小的狼人，和材小的嫦娥仙子這種中西合璧的奇怪組合。

他才生出了幾分興趣。

狼人被周文源的白無常嚇得瑟瑟發抖，弱小可憐地抱住了嫦娥仙子的胳膊，里還在小聲禱告。

看起來要多稽有多稽。

而那嫦娥仙子卻始終鎮定淡然，膽子超乎尋常的大。

對周文源那駭人的裝扮不為所，甚至還歪了歪頭，問他：“你同伴呢？”

說的中文。

聲音又又糯。

長長的假發，隨著的作從臉頰上落，擋住了半邊臉，手撥了下，出只水盈盈的大眼睛。

但下一秒，頭發又落了下來。

嘆了口氣，已經懶得再打理那頭糟糟的頭發了。

周文源呆滯地問：“什麼同伴？”

嫦娥仙子就回：“就黑無常。”

站在影里的陸玨看得低笑了起來。

然后就聽周文源扯著嗓子喊他：“玨哥，有妹妹找你。”

……

陸玨淺笑著，手輕輕拂過照片上孩子的臉，一顆心變得又又酸。

原來，他早就遇到過，那只屬于他的兔子了。

雖然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到現在他才認出。

但這次，他抓住了，就絕不會再放手了。

他會用他的余生，去宋折意，去補償缺失的那四年。

*

師門聚餐的地方，在北城大學外的一家中餐館。

老王是個舊的人，每次聚餐都選在這里。

除了上課時候比較嚴厲，其他時候老王都非常平易近人。

四個研究生在飯桌上怎麼吵鬧，他都不管，有時候還會順著開上幾句玩笑。

一頓飯，師徒幾人都吃得很舒心。

飯吃到一半時，許縝打了電話來，宋折意出了包廂去接電話。

許縝也沒什麼事，就是說晚上七點來接去機場，去和電視臺的人會和。

接完電話，宋折意正要回去時，忽然看到了一個有些悉的影在中餐館的大廳里徘徊。

宋折意眉心微蹙了下，仔細看了一會兒，才確認那人真的是盧莉莉。

想起郭盈盈昨天同說的話，宋折意暗想盧莉莉出現在這里，也應該是來找陳風的吧。

好久沒見，盧莉莉和從前有些不大一樣了。

以前都是畫致全妝的臉，此刻很素淡，臉上的雀斑都能看見，也沒穿那些一看就拒人千里之外的奢侈品套裝了。

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以往那種凌人的盛氣，顯得平和好相了許多。

也不怪宋折意剛剛并沒有一眼認出。

宋折意朝看時，四張盧莉莉也看了過來。

見到宋折意第一眼，微愣了下，然后大步朝宋折意走了過來。

不等宋折意開口，已經先聲奪人了，雖然不太客氣，但也沒了過去的刻薄。

“陳風和你們在一起嗎。”

宋折意點點頭。

盧莉莉又說：“在哪個包廂帶我去。”

宋折意沒，想了下，問道：“你是跟著陳風來的這里嗎？”

盧莉莉一愣：“不是，我看他朋友圈說聚餐，我以前記得他吐槽過他們導師每次聚餐都選一個地方，我就查了查我們以前的聊天記錄，知道他來了這樣。”

還好。

盧莉莉還不算無藥可救。

宋折意：“盧莉莉，既然你真的想和陳風和好，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將人得太了，這里都是他的老師和同學，你哪怕是想要求和，也不該在這種時候。”

“你這樣可能只會有反效果，讓他難堪。”

宋折意言盡于此，轉要走。

盧莉莉突然在背后喊了一聲。

宋折意腳步一頓，回頭看。

盧莉莉臉憋得有點紅，突然問：“你和陸玨是不是分手了啊？”

宋折意遠山眉攏。

不知道盧莉莉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回道：“沒有分手。”

盧莉莉倏地目瞪口呆。

半晌，攏了一下頭發，支支吾吾地說：“沒分嗎，知道了，我可能搞錯了。”

宋折意盯著盧莉莉看了會兒，轉要走，盧莉莉又跟了上來，住了。

“宋折意，你今天給我說這些話我很謝，對以前做的事我也很抱歉。”

“所以關于陸玨的事，我覺得還是要給你說一下。”

宋折意靜靜看著，杏眼漆黑寧靜，是一眼能看到底的徹。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