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被喬茗茗著讀了三天書的喬小弟今天誓死不肯再看書。
清晨,他穿著嶄新的服,兜里揣著幾個紅包來到舊牛棚。
他是掐著點來的,來得太早的話他一姐和一姐夫應該還大門閉沒起床。
果然,他剛到時,他一姐夫正在燒水,還舀了勺淀出來準備做漿糊。
喬小弟樂呵呵地進門:“姐夫,你是要對聯嗎?”
寧渝也笑了笑,點點頭:“今年春節準備兩副對聯。”
喬小弟慨:“城里都沒咋,城里連鞭炮都沒什麼人放。我今天都是被鞭炮吵醒的,咱們這里的春節看來熱鬧。”
寧渝:“這里的除夕都是這麼麼熱鬧,你去拜拜沒,要不然等會兒跟著我們一起去?”
喬小弟震驚:“姐夫,你信這個?”
這村里確實有多的奇怪的習俗,比如說除夕的時候要去廟里拜拜。
喬小弟今天早上被鞭炮吵醒的反應就與去年的喬茗茗和寧渝差不多。等他曉得要去上香后,更是驚得合不攏。
真是一村子的人才,膽大得要命。
項琪說:這里的過年天大地大,祭拜祖宗和神佛最大。
又把前幾年的事兒跟他說了,喬小弟瞬間就覺得全村人英勇無比。
不怕死,且武德充沛!
寧渝無語:“拜拜總沒錯,我的爸爸也是這里人。”
喬小弟拍拍腦袋,懊惱道:“我才想到這一茬。”
說話間,喬茗茗也出來了。
喬小弟又把注意力放在姐姐上:“一姐你沒做新服?”
喬茗茗打個哈欠個懶腰,靠在門邊說,上下打量了一下喬小弟:“沒呢,沒找到什麼好布料干脆不做,你姐夫也沒做。你這服倒是好看,自己做的?”
沒看出來啊,小弟還有這個手藝。
喬小弟直腰板:“花了五錢找英嬸子做的!”
喬茗茗:“嗯嗯,好。”
確實好,英嬸子沒糊弄這他,怕這孩子接下來還要繼續長長個兒,所以特意把服和子都做長了些。
剛擼起袖子準備洗漱,彰彰就醒了,還蹬著從自己的小床上爬到喬茗茗的大床上。
擺了擺手:“小弟你幫我把豬放到鍋里燙燙皮,我去給彰彰換服。”
這姑娘小心翼翼地站著,也曉得自己站在床上摔倒了也不會痛,所以才敢不扶任何東西地站起來。
喬茗茗過去,抱住頭發糟糟的,拍拍屁:“小屁孩,怎麼這麼膽小。”
彰彰“啊啊”笑,抱著的脖子不停地著“媽媽”。
喬茗茗心都了,親了又親,才說:“媽媽!吃!”
呃,好吧,這是想吃飯了。
衡衡兩兄妹的服都是喬茗茗和寧渝親自做的,彰彰穿的是的碎花棉襖,子則是綠子,顯得跟著水桃似的。
喬茗茗再次繃不住了,給換完后把這小孩兒按在床上,親得咯咯笑。
衡衡自己會穿,爬下床時服子已經穿好,他軍綠,就給他做了軍綠,這會兒迫不及待地拿著他的木槍跑出門,不要說也知道他這是跑去找他小伙伴的炫耀的。
但凡逢年過節,小孩兒總是快樂無比。但他們這些大人,干活就得干得腰酸背痛。
寧渝好自己寫的對聯和福字,喬小弟幫忙刮好了豬皮,喬茗茗則將米糕啊米餅啊鴨魚啊這些東西放在籃子里,又把酒缸打開,舀了些米酒出來,準備去廟里上香。
就跟寧渝說的一樣,也不信這些,但拜一拜也沒什麼。
節日氛圍嘛,也是一種儀式。
因為喬小弟也想跟去看看,喬茗茗就把彰彰抱到程蕓蕓那兒去,拜托幫忙看一下。
“放心我沒去,你中午來接彰彰都行!”程蕓蕓抱著彰彰迫不及待道。
喬茗茗笑了笑:“這小孩兒待不了那麼久,我盡量半個小時回來,最多半個小時就得哭了。”
都不用半個小時,喬茗茗出門時彰彰就一個勁兒地喊媽媽。
門外,寧渝和喬小弟在等。
三人帶著衡衡先去廟再去道觀,咱也不曉得這種佛道都拜是什麼拜法。
喬茗茗對寧渝說:“我覺得這有點廣撒網的覺。”
就是都拜,說不準總能拜個顯靈的。
說完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的分析無比對。
寧渝:“……”
不是,你到底是信不信啊?
說你不信,你又在這里正兒八經地分析起顯不顯靈來。
說你信吧,你又在這尊佛像面前叨叨著這些事兒。
反正四人拜了將近一個小時,除了喬小弟分外虔誠外,這父母兒子三人仿佛都在游玩。
出了道觀門,衡衡還跟喬茗茗咬耳朵,悄悄說:“媽媽,我跟你說,孫爺爺說世界上是沒有神佛更沒有鬼的。”
喬茗茗他臉:“那你還整天說著要當孫悟空?”
“是玩笑話。”衡衡認真說,“媽媽你別不相信,收音機里說了,只有人民才能創造神話。”
喬茗茗:“……”
“啪啪啪!”鼓掌,“說得好!”
但是吧,你到底是哪來的錯覺,覺得你媽深信這些呢?
回家的路途中,順帶把彰彰給帶了回家。這小孩已經哭了兩趟了,后來還是程蕓蕓把侄子侄抱來放在床上和一起玩,這孩子才徹底收了眼淚。
喬茗茗要抱回家時還不樂意呢,癟著,指著兩個跟差不多大的小孩,里嚷嚷著:“媽,玩!”
“那你在這里玩,媽走了?”
喬茗茗唬。
彰彰又瞬間摟的脖子,臉頰著的臉頰,話頭一轉:“媽,走!”
手又指著門。
程蕓蕓笑得肚子疼。
太了,這彰彰太了。
今日大雪停歇,再次面,也不曉得溫度會不會從今天開始上升些。
回到家中就又要開始準備晚飯,吃完午飯無聊的蘋果帶著麻將找來的,四個人就聚在火塘邊麻將。
要說舊牛棚這邊可真是個蔽的打牌或者麻將場所,躲在屋后打,院子門口聽不到聲音。
加上舊牛棚地偏僻,有人會來這,所以半點不怕被周隊長抓。
周蘋果抓起一個三條,又扔出去說:“出了正月隊長就要去公社了,村里的事是蕓蕓爹先暫時管著,等到開完會,就能把新的隊長給選出來。”
喬茗茗好奇:“這個會是怎麼個開法?”
周蘋果:“就是村民大會嘛,到時候坐在禮堂上,大家投票就是。”
喬茗茗:“先要把人給選幾個出來嗎?”
周蘋果搖搖頭,又扔出去一個四餅:“想當隊長報名就,不過也沒啥人報名。大隊長的每月補不算多,要是像隊長一樣能升到公社去也就算了,可如今隊長升上去了,之后的人肯定沒機會。”
喬茗茗心說,志斌叔想當大隊長,估計是抱著一份為村里盡一份力的想法。
周蘋果忽然說:“我估著志斌叔也干不了多久。”
寧渝被這話吸引:“怎麼說?”
“志斌叔就是想修水渠,他的歲數也算大了,那日聽志斌叔和隊長說話,話里話外都是干滿五年。”
村里的大隊長是五年一換屆,不過許多時候都會連任。
喬茗茗心說,難怪了!
志斌叔過于保守,周隊長本人就頗有進取意識,甚至有點靠近激進派,所以他估計也是想讓志斌叔當個過度。
至于志斌叔的后面是誰,喬茗茗把村里拉了一圈,也找不出什麼像周隊長一樣合適的人來。
這一場麻將打到下午四點。
周蘋果懷著孕,家里的活有唐際秋和兩邊的爹媽辦,所以清閑。
可喬茗茗和寧渝卻還得忙碌。
于是下到四點就散了,唐際秋來這兒接走周蘋果,喬茗茗和寧渝就開始準備年夜飯。
今年的年夜飯比去年還要盛,大約今年的年夜飯家家戶戶都會比去年更盛。
喬茗茗今天就發現了,村里不小孩都換上了新服,就連許多大人都穿著嶄新的服在曬谷場上聊天,臉上充滿笑容。
這說明啥?
說明大家手里都有了閑錢。
這陣子甚至還有好多人去磚窯里定磚頭,擺明了開春就要建房。
房子房子,國人對房子有很深很深的癡迷,特別是老家的房子。
他們夫妻倆前陣子也把像再建兩間房的事兒跟周隊長說了,把那給驢建的借口也給了出來,把周隊長惹得角一一。
周隊長覺得這夫妻倆也牛,這種借口都能想得出來。
琢磨片刻,大手一揮,答應了這件事兒。
喬茗茗邊做著菜就邊思考,自己家啥時候建兩間屋子呢,要不要趁著這建房把屋子也給建起來?
“嘿,魚要焦了!”
寧渝連忙把喊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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