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立即迫不及待地朝著公孫無音求道:“大人饒命,我們也是沒得法子了,您也瞧見了我們都是從江南逃過來的,求求您饒了我們吧,大家大家,也是非得已,只想求一口飯吃罷了。”一面說這,試圖用手去將脖子上的刀推開。
不過才作,就被懸刀之人一個眼神給嚇得哆嗦不已,頓時僵住了。
至于他們滿懷期待的公孫無音也沒有說話,而是朝著馬車看去。
幾人的目也隨著了過去。
這時候,馬車車簾被一只白皙纖長方手指拉開,隨后一個穿著紅的年輕人從中走出來,只見發鬢高挽,并無任何累贅裝飾,上也沒有什麼金銀佩玉,臉上的表很冷淡,目朝著眾人一掃,給人一種十分強勢的覺,讓這些流民忍不住對這一介子生出畏懼之心。
這個時候,大家也明白了,這個漂亮的紅人,才是隊伍里的主事者,于是這幾個被拿下的小頭目直接轉朝沈羨之求饒:“小姐,饒了我們吧。”心想這主事者是個人也好,人心,沒準求個饒就能放了他們。
然而他們還是太天真了,沈羨之看過他們之后,只朝公孫無音吩咐道:“你親自下去看看,對方都是什麼人,損傷如何?”
那幾個小頭目見了,一時有些著急起來,連帶著呼吸都急促了不,只是又不敢掙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公孫無音翻上馬,很快絕塵而去,消失在前方的下坡。
沈羨之也沒再問這幾人江南狀況到底如何,只抬頭看了看著日頭,覺得有些灼熱,轉回了馬車里。
那幾個小頭目,這當頭也下面的人給綁了。
他們被綁了,與之而來的其他流民們,也不敢輕舉妄,只能提著手里的鋤頭或是那些搶來的刀劍站在兩旁。
明明,看著是兩方僵持著的,但事實上這些流民卻因幾個頭目被拿住了,所以于劣勢方。
沒過多久,馬蹄聲又響起,是公孫無音回來了。
他拉住韁繩,下馬之前,看了這些流民一眼,只是目里卻帶著幾分寒意,那幾個頭目不覺得心頭打,越發焦灼,竟然試圖想要掙扎上的繩索。
不過,這一切都是徒勞。
而這個時候,公孫無音已經走到馬車旁了,聲音里像是蘊含著天大的怒火一般,只隔著那車簾朝里面的沈羨之稟報道:“回稟二小姐,車隊里是一戶魯姓商戶,攜著家眷從梧州歸往老家云州。戶籍路引屬下已經看過。”
他特別強調這一點,這是一戶普通的商戶人家,讓沈羨之不覺有些擔心,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與此同時,也發現這軍中之人行事,果然是嚴謹,他這個時候居然還看了別人的路引。“可了傷?”話是這樣問,可是剛才出來時,看到這些流民手里的刀劍,分明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用的,而他們的手也與這些刀劍不匹配,只怕還是從別人手里搶來的罷了。
不問還好,這一問,原本聲音里蘊含著怒火的公孫無音便再也忍不住了,“魯老爺重傷,魯夫人不甘辱撞車而亡,兩位小姐與丫鬟四人,皆已……”
隊伍中不管年輕或是年,但凡是子,無一逃,皆被這些喪心病狂的流民欺辱,除了那魯夫人之外,丫鬟們也都被折磨而死了。
兩個老嬤嬤也跳進旁邊的河流里沒了命,就那兩位小姐,他去的時候也險些喪命,如今他讓兩個人看著,自己則回來稟報沈羨之。
他是軍中之人,哪怕沒有在真正的軍中待過,但是卻比任何軍人都要嚴律守紀,今日所見的一切畫面,從前也不是沒聽說過,謝將軍曾說,這樣的事在戰的時候,太多了,人更像是件一般,本就不能被稱作是人。
以前覺得匪夷所思,可如今他親眼看見了這魯老爺一家,不過短短半個時辰不到罷了,便是已經家破人亡,慘不忍睹。
沈羨之其實認識這公孫無音的時間并不久,聽到他的語氣時,哪怕他盡量保持平和的口吻將這些事簡單闡述,但沈羨之已經能想到那慘狀了。
當即掀起車簾,從馬車里探出半個子,“啟程過去。”
至于這些流民,幾個頭目仍舊是綁著,余下的若是不聽話,當即挑斷了手腳筋。
果然,才有那蠢蠢的,便被沈羨之率先扔了一片飛葉過去,眾人是沒瞧清楚,但是卻聽得慘連聲,然后躺在地上搐。
走近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的手腳筋已經被挑斷了,幾個與他較好的不服氣,立馬要為他報仇,只可惜也才作,同樣被沈羨之手底下的人給挑了筋。
見他們一行人如此慘狀,剩下的人哪里還敢來,只能聽命于公孫無音的話,跟在隊伍后面,一起順著道往下而去。
很快,還沒到目的地,便能聞到空氣里飄著的腥之味。
接著,那絕的哭聲也傳了沈羨之的耳朵里。
公孫無音還在繼續回話,“很奇怪,這些流民里,只有男人,且沒有年垂老之人,幾乎都是青壯年。”他也設想過,可能他們是山賊,但看起來也不像。
所以如今對這些人的份,仍舊很是費解。
沈羨之聽罷,卻想起了江南那邊的狀況,“我此前預想過,只怕比咱們所聽到的消息還要嚴重,可是如今看來,如果這些流民從前真的只是普通老百姓的話,那隊伍里沒有孩子老人以及人,就只能有一個解釋。”
沒說這個解釋是什麼,可是公孫無音心中已經有了數,只是卻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沈羨之,“這,這不可能吧……”怎麼可能呢?這一路走來,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如果真那樣嚴重了,為什麼沒有半點風聲?
“這些人,只怕是直接從山里過來的。”沈羨之看了一眼這道兩旁連綿不絕的大山,若是這些人真是走道,這麼多人多都會留下一些痕跡的。可是沈羨之他們這一路走來,卻沒有聽到任何風聲,所以很肯定,這些人是直接從山里過來的。
可既然是逃難,便要往人多或是繁華的州府去才是,他們卻一直從山里路過,這讓沈羨之也很費解。
所以隊伍里沒有人老人孩子,的懷疑似乎也就立了。畢竟他們這些流民,既不是山匪出生,那就只能是普通的老百姓呢。
而普通的老百姓卻往山里走,那必然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才沒膽量走這道。
不過沈羨之并沒有繼續猜想下去,而是讓公孫無音帶人去審問那幾個頭目,自己則朝著魯老爺一家走過去。
他們一家如今已經讓公孫無音安排人保護在了馬車廢墟旁,周邊都是護衛的尸,烈日之下,很快便引來了不蚊蟲。
魯老爺哭得昏天暗地的,看著自己眼前的夫人兩眼昏花,耳畔聽著兩個兒的哭聲,更是絕。直至看到沈羨之這一抹紅目,才緩緩抬起頭來,見到沈羨之著實愣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年輕貌的姑娘居然是他們一家的救命恩人。
“多謝姑娘大恩大德,只是可惜……”他回過神來,朝著沈羨之道謝,隨后便要磕頭,不過被沈羨之攔下來了,又見他旁邊兩個不蔽的姑娘,想來便是他的兒了,其中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一歲的模樣,上滿是抓痕,頭發也散披著,如今驚魂未定,地拽著自己已故了的母親冰涼的手。
沈羨之見著慘狀,其實心中已經生出了殺意,不過還是先冷靜下來,安著這魯老爺,“先生節哀,你還有兩個兒。”
聽到提起自己的兩個兒,魯老爺不由得看了看同樣守在夫人邊的兩個閨,都是他們夫妻的心肝,好人家來求,他們夫妻也舍不得許出去,就想在邊多留幾年,可是哪里曾想,這一趟回老家過中秋,居然被這些強盜給糟蹋了。
夫人也沒了,他的家散了。
想到這里,魯老爺越發覺得沒了意義,目落到旁邊那被折斷在地上的半刀上,隨后朝沈羨之求道:“我這兩個閨,都是伶俐的,小姐以后將們收留在邊,什麼活兒們都能做,我魯云中名下的一切,今日都贈予小姐。”
說罷,便奪過去,想要撿起那半把刀,這是要自盡了。
不過被沈羨之快一步一腳踢開那半把刀,將他給直接攔了下來,“我知曉你如今難過,只是你連我是好人壞人,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便如此草率地把兒托給我,難道就不怕我轉頭占了你的家產,把你的兒賣到那些個不是人待的地方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