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溪這邊心里雜, 顧衍倒是很鎮定,他的表看不出任何破綻,最終是齊溪先一步移開了視線。
心猿意馬。
好像沒法再看著顧衍的眼睛了。
直到顧衍帶了冷質的提醒聲才仿佛喚醒了——
“到你了。”
“我、我……”
只是明明到齊溪說臺詞了, 然而這一刻腦海里一片空白。
齊溪忘記了剛才背誦的明明很嫻的臺詞。
引以為傲演技比顧衍強的齊溪NG了。
呆呆地看了顧衍一會兒, 才如夢初醒般地想到了自己的臺詞——
“我拒絕你!我不喜歡你!就算你再有錢績再好長得再帥, 我就是不喜歡你!”
顧衍的表很平靜, 他的睫微微著,聲線低沉:“恩, 我已經知道了。”
雖然知道這是演戲, 但齊溪總覺得,這一刻顧衍的緒是些微有些低落的。
什麼是演技?這就是演技啊!
沒有浮夸的瞪眼歪殺, 僅僅是平淡的一些細枝末節里的表,已經把被拒絕后忍難的模樣表現地十足真實, 顧衍沒被星探挖走確實很可惜, 但是……
“顧衍,按照劇本, 這時候你應該惱怒了啊!要對我一頓咆哮,然后我們發生爭執, 然后你就把我拖進了邊上的小樹林, 進行了一些兒不宜的違法犯罪活。你這都忍接了, 你讓我后面的劇怎麼走啊?”
不說還好, 一提這個,顧衍的眉心就微微皺了起來, 他的角很平, 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我沒法演。”
“可律協安排下來的任務, 著頭皮也只能上啊!”齊溪鼓勵道, “不要顧忌形象, 拍出來也就是搞笑普法小視頻,大家不會上升到你真人的。你是不是抹不開帥哥的面子啊?”
拍了拍顧衍的肩,安道:“沒關系的,你別有心理包袱啊,帥哥也可以當流氓,現在流氓這個職業不歧視你們長得好看的人,沒有準門檻。你就給大家演一個,告訴大家,長得這麼帥,也可以心理很變態。這樣拍出來的片子才更有教育意義,讓廣大同胞知道,別看臉了,臉蛋好看的變態也很多。”
齊溪一邊說,一邊試圖循循善:“而你呢,雖然作為‘出道’作品,演個流氓是有點……有點另辟蹊徑,但是你要知道,你如果去演那種偉正的校草英,形象太同質化了,沒有辨識度。而大家都不看好的流氓形象,才是一個藏的機會,因為這角不重視,歷來演的都是歪瓜裂棗長相的,你這個值來演一個,不就立刻在‘流氓圈’一炮而紅出圈了嗎?”
“……”顧衍的表有點一言難盡,“齊溪,你的歪理邪說還多。”
齊溪嘆了口氣,像是被憋了的氣球,眨了下眼睛:“我也編不下去了……”
“不是在意形象。”隔了片刻,顧衍才再次開了口,他快速地看了齊溪一眼,然后移開了視線,頓了頓,才道,“只是我演不出。”
原來不是心抵不肯演,而是演不出?也就是不是態度問題,是能力問題?
那好辦!只要想演,總能練習下演個及格分!
齊溪熱建言道:“那你再代一下,再回顧一下當初被拒絕后的心?”
“代了也沒有用。”顧衍的眼神很平靜,“不喜歡我并不是的錯,我也永遠不可能對做這種事。”
行行行,你的白月是你的寶,你傷害不了,你就罷演傷害我!
齊溪知道自己沒立場責備顧衍,但的心里還是酸溜溜的。怎麼人家都是個寶呢。
最終,顧衍云淡風輕地下了最終通牒:“總之,后面這些劇我演不出。”
這可怎麼辦?齊溪總不能一人分飾兩角吧!
齊溪的腦袋有點大:“那要不這樣,我們先試試,你就配合一下,就和個背景板一樣在邊上晃晃就行,表演的部分給我?”
正常況下,一個劇里,男主角就算有一個演技特別差,只要有一個演技木三分,另一個差的只要別差太離譜,也能被帶著像點樣。
顧衍看起來有點遲疑,齊溪生怕他又拒絕,于是趁熱打鐵地趕就把顧衍拽了過來:“好了,直接開始了啊,我們先試一下!現在我先用手機拍一下,看下效果。”
齊溪架好了手機,清了清嗓子,就進了狀態。
……
十分鐘后,作為“害人”的齊溪敬業戲,嗓子都快喊啞了,終于勉強結束了這一場戲的排練。
只是……
只是等拿起手機一看錄下來的效果,齊溪差點沒給當場氣死。
顧衍說當背景板就還真的心安理得當起背景板來了。
這全變齊溪一個人的獨角戲了!
本來演的時候齊溪只顧著專注演自己的角背自己的臺詞,還沒覺得有什麼,如今旁觀者清一般的看了眼剛才拍下來的視頻,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讓你走個過場你好歹也配合點,搞點什麼兇狠的表吧?你看我都喊那麼大聲‘非禮’‘流氓’了,我自己都一路往小樹叢跑了,你至跑我前面,做出個拽我手的作以彰顯你是犯罪分子吧?”
齊溪喊那麼賣力,顧衍倒好,連營業都懶得營業,完全就雙手口袋里,一路看著齊溪喊救命,一路慢悠悠地跟在齊溪后轉進了“草叢”。
他像犯罪分子嗎?!他不像,齊溪覺得自己才像。
視頻里,顧衍慢吞吞的,并不積極的樣子,倒是齊溪,蓋彌彰般喊了兩聲救命,然后就眉弄眼仿佛對顧衍暗示一樣,接著就主地跑去“后山小草叢”了。
齊溪看著手機視頻里自己表富浮夸的臉,氣不打一來。
這表現,合著不是“小剛”強-“小雅”,倒像是“小雅”拒還迎把“小剛”騙去后山行不軌之事,趁“小剛”沒反應過來,把他這樣那樣嘿嘿嘿。
“顧衍,你自己看看,你這樣合適嗎?你像個犯罪分子嗎?拿出點流氓的氣質來!”
顧衍看了眼視頻,大概齊溪的表揚實在太浮夸了,這家伙也沒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收斂了笑意,一臉高冷地看向了齊溪:“難道我像犯罪分子?我本來就不是那個氣質,你讓我演,本來就強人所難了。你怎麼讓我揣流氓的心理?我怎麼會知道?”
是是是,長顧衍這樣,怎麼還需要流氓別人,被別人流氓倒是更合適。
只是顧衍這個破爛演技,不用到律協去彩排,齊溪就知道過不了。
與其一遍遍□□顧衍,還不如……
齊溪破釜沉舟做了個決斷:“行,你不是那個氣質,那我是!”
**
說干就干,齊溪二話不說,當即拉著顧衍找了律協老師協商,提出了自己的新方案。
果不其然,這一方案遭到了對方的反對:“這不行的,怎麼有的求不凌-辱男的的呢?”
“怎麼沒有了!”齊溪據理力爭道,“老師,如今男大平等,流氓也有春天啊!這劇本本子別反轉一下,劇照舊,宣傳的法律知識點也照舊,臺詞都不用改,稍微修下小細節,這不就行了?”
律協老師有些遲疑:“話是這樣沒錯,可的不能強-男的啊,男不是強-罪的適格害人啊。”
“那還不簡單,改強制猥侮辱罪!也還是刑事犯罪呀!要普法宣傳的不就是不能偏執因生恨去傷害他人嗎?主旨是一致的!”
齊溪看了眼顧衍,加了把勁:“主要老師,您也知道我同事長什麼樣,長那樣,如果演個流氓,真有點說不過去,如今大家三觀跟著五走,沒準支持他的還很多,甚至覺得被他看上都是福。最近有個新聞,有個強-犯每次出獄都強-同一個,下面還一堆留言講‘到極致就是罪’呢。”
齊溪乘勝追擊道:“老師,要不還是讓我演吧,現在帥哥比,讓我來糟蹋我同事,容易激發大家的同仇敵愾,覺得這麼好一個帥哥被侮辱了,把生生撕裂給大家看,這樣才能起到真正的普法作用。”
律協老師還在遲疑:“可長你這麼漂亮的生也不可能去對一個男生死纏爛打啊……”
齊溪清了清嗓子:“老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能有所不知,我這個人,雖然長得人模狗樣,但格其實很差,曾經就因為一些誤會,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狠狠地侮辱過我這位同事,給我同事造了巨大的心理創傷。雖然事后經過澄清,我同事大發慈悲原諒了我。但是通過這件事,我想說,我演流氓,再去侮辱我的同事一次,對我來說是可以用曾經的經歷做參考的,想必演出時候能更加真和代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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