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畔道好,“只要爹爹有這份決心,我想盡法子,也一定會辦這件事的。”
后來回去便同王妃說了,王妃也是個果斷人,拍掌道好,“我明日就去找宰相夫人。”
原來金翟筵上都有些的小姐妹,即便后來各自婚嫁,閨中往來也沒有斷。高夫人聽了王妃來意,頷首道:“事倒是好事,說實在話,勝玉眼下尷尬得很,終究父母年紀大了,掌家的大權也給了哥嫂,小姑子在嫂子手底下討生活,難免要腌臜氣。可那江侯……縱著妾室胡作非為,要是將來接著寵妾滅妻,那勝玉的下場豈非像月引似的,苦了麼。”
王妃既是有備而來,當然要極力游說:“正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才愈發覺得勝玉是最合適的人選。到底和縣主的脾氣不一樣,縣主自小失怙,大長公主疼異常,雖是聰明,但人生得弱,出閣三年后大長公主又薨了,大長公主府沒有男丁承襲,府邸自然收歸朝廷,你讓一個滴滴的貴何去何從?勝玉卻不一樣,是武將人家出,子生得潑辣,要一宗老將軍和老夫人都健在,有爹有娘,能壯多膽氣!一個區區的妾室,大可以不必放在眼里,若是江侯老病又犯了,就是巳巳也不能依。如今可著幽州上京兩地看,也沒有比開國侯府更適合的門庭了,你瞧著說合說合,萬一了,也是功德一樁啊。”
那倒是,到底和離出來的人,到了人家里沒有旁的,頭一句必定說要足了強。人攤上這樣的名聲,婚嫁上難免吃虧,如今想嫁頭婚是不能夠了,只好去給人做填房。
高夫人想了想,當機立斷,“明日就去說合。”
王妃心滿意足回家了,孀居的人兒婚事都有了著落,其實每日也無聊得慌,有了這件事懸在心上,日子也過得有奔頭起來。
第二日一大早又趕到宰相府,和高夫人一同乘坐馬車去了忠武將軍府上。
將軍夫人聞訊出來迎接,簡直有些發懵,不知梁王妃和宰相夫人怎麼都來了,哎呀了聲道:“今日是什麼好日子,竟是兩位大駕臨,真令舍下蓬蓽生輝。”
彼此親親熱熱相攜著進了門,高夫人說明了來意,一面道:“咱們去找勝玉商談,也請夫人從旁協助才好。”
將軍夫人正愁送不走這瘟神,雖說彼此沒有正面鬧過矛盾,但背后微詞不斷,要是果真能把這小姑子嫁了,別說是公侯人家,就是個販夫走卒,也拍手稱快。
當即道:“那是自然,況且又是江侯家……這麼說來,竟是要和國公府親家了?”
了不得,一過門就了魏國公繼丈母娘,連帶著將軍府也沾親帶故上了,對于四品員來說,實在是不容錯過的大好事,于是熱絡促不在話下。
將軍夫人在前引路,將們引進了金勝玉的居所,那是出閣前住的院子,原本只是預備回娘家小住才留著的,沒想到后來一和離,干脆沒頭沒尾地常住下了。
進了院子,便見一個仆婦正在灑掃,將軍夫人揚聲招呼:“快給娘子傳話,就說梁王妃和宰相夫人來瞧了。”
仆婦忙扔了掃帚進去通傳,不一會兒金勝玉便出來了。王妃過去,見在廊廡底下站著,穿一件扁青的褙子,比起一般人來,眉目間多了一段英氣,但實在算得上清秀,心下就愈發覺得稱意了。
金勝玉是個進退有度的脾氣,人很剛直,并不因們份高貴就顯出阿諛之,只是笑著說:“今日二位怎麼得閑,上我這里來坐坐?”一面牽著袖子請們,讓使快快上茶。
四個人在涼廳里坐定,高夫人便將開國侯府的況一應都和說了,末了道:“江侯這人,不知你見過沒有,生得也是堂堂的好相貌。只是發妻過世后人消沉了,家里諸事不問,才弄得一個妾室當家,壞了規矩。”
金勝玉并不是囿于宅的婦人,外面的事當然也聽說過,垂著眼睫道:“我也不怕王妃見怪,認真說,這是一灘渾水,一屋子庶子庶,外加一個顛三倒四的妾室,好人家姑娘自是不屑去趟的。”
王妃有點尷尬,但很快調轉了話頭,“所以求到你門上來,不為旁的,是求你去救苦救難。”
一個有些俠義心腸的人,你和說打小妾,必定看不上,但你要是求普渡眾生,興許就來了興致。
果然,的態度有了松,旁邊的將軍夫人也是不余力地撮合,“畢竟是侯爵府邸,總比那起子商戶登門求親強百倍。父親和母親年事已高,盼著妹妹能有個歸宿,還常和你哥哥說起,讓他幫著踅呢。如今這樣的機會擺在面前,妹妹何不考慮考慮?到底讓父母寬心,也是妹妹的孝道不是?”
話說得漂亮,其實暗里只差開口驅趕了,金勝玉哪里能不知道嫂子的心思。定下心來想想,自己如今境確實艱難,經過了和離后心高氣傲的頭一年,越往后,越覺得日子沒了指。
一個曾經嫁出去的兒,重新退還了娘家,自己哥哥不說什麼,嫂子畢竟是外人,橫眼來豎眼去,背后的難聽話多了去了。實在到了山窮水盡,侯府也算不錯的門頭,下定了決心嫁,就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了。
王妃等啊等,終于等來了的點頭,說:“這事還得回稟父親母親。”
將軍夫人樂得合不攏,“父親母親還有什麼可說的,必定高興壞了。”
王妃帶著這個消息滿意而歸,到家直去了續晝,笑著說:“一切都說定了,只要金勝玉松口,老將軍和老夫人沒有不答應的。”
云畔歡喜不已,親自給王妃奉了茶,甜聲道:“多謝母親了,我原先心里還慌得很呢,只怕金家不答應,那爹爹這頭就沒了指。”
王妃道:“目下在將軍府也是延捱著,爹娘在,尚且有一席之地,等將來老父老母走了,又倚仗什麼留在那門頭里?”
云畔點了點頭,又問:“說定了就不會更改吧?”
王妃說自然,“除非有另一戶好人家上門提親,那兩下里比較,可就說不準了。依我看,還是早些下定為好,萬一被人捷足先登了,咱們豈不白忙一場。”
云畔說是,“不過侯府那境況,我也怕人家進了門不住委屈,要是反悔,還是定親之前反悔的好。”
王妃不解,疑地著。
云畔抿笑了笑,轉頭吩咐姚嬤嬤:“給二姑母送個信兒吧,爹爹要娶親,姑母沒有蒙在鼓里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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