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好笑,那天假山后堵住了的去路,說了那番話,以為稟報父母就萬事大吉了,卻不想后頭還有厲害的在等著。十一年不得至親的信任,一定很痛苦,以后的十一年,甚至二十一年、三十一年繼續如此,更會讓人生不如死吧!
沒有一個人信,最后只能和他相依為命,即便明夫人再不可一世,除了他,又有誰能托付兒終呢。到時候自然低下高貴的頭顱,舒國公府,還不是要屈服于區區的開國子府!
至于梅芬這小玩意兒,真是得了就要開染房,滿以為云開霧散了,居然敢邁出家門,在大門外轉上兩圈。如此看來人不能太過放任,須得有個嚼子把們套上,們才知道自己應當怎麼活著,什麼恪守德,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
那廂的明夫人,愁得不知怎麼才好,先從滋蘭苑的使頭上開刀,把八寶和團圓傳了來,們跪在堂上聽訓。
“這件事、這個人,你們以往究竟知不知道?”
八寶和團圓才挨了打,臉上墳起來老高,捂著臉頰對了一眼,紛紛搖頭。
“還敢瞞?”明夫人氣得抄起了一旁的竹板,不問由就是一通打,“你們日日伴在娘子邊,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你們竟會不知道?打量我好糊弄,在我跟前弄鬼……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不長進的,才調唆壞了娘子……我打死你們!打死你們!”
明夫人氣不過,自己的兒不能這樣教訓,只好拿使撒氣。實在是滿心的難過,自打上回云畔和說了那些,自己對梅芬是道不盡的愧疚,總覺得自己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才讓孩子了這些年的委屈。這一切的頭頭是道,明明很有可信度,為什麼后來竟變得這樣?梅芬在眼里一直是個老實孩子,總覺得不會騙人的,沒想到居然在眼皮子底下私會外男,這一切的一切,怎麼能不肝膽俱裂!
一旁的向序見母親責打使,只好上前阻攔,“阿娘,你也給人辯解的機會啊,這麼胡一頓懲,便是有話也說不出來了。”
明夫人被勸住了,這才扔下了手里竹板,指著們道:“說,要是再敢含糊,就打死在這里!”
八寶連連磕頭,痛哭流涕道:“夫人,我們日夜陪在小娘子邊,當真沒有發現小娘子與誰有糾葛。小娘子的脾氣您是知道的,見了外人就要躲,哪里會和前院的人有牽扯。”
明夫人怒斥:“還敢!先前可是我親眼撞見的,天化日之下都闖進后院來了,你們竟說不知道?”
向序聽了這半日,實在是一腦門子司,理都理不清。
“阿娘,何不聽聽梅芬究竟是怎麼說的,或者里頭有呢。”
明夫人說起這個就氣哭了,“你去問,死活不開口,我但凡拿有半點辦法,還用得著拷問使嗎!”
梅芬這脾氣,也實在沒人能奈何,向序是男人,后院的事向來不過問,如今也分不清誰是誰非,只是氣惱地說了句:“妹妹好與不好,我養一輩子!”說完便拂袖而去了。
明夫人跌坐在圈椅里,哭得昏天黑地,這輩子除了爹娘亡故,就沒有一件事令這樣絕過。丟人啊!這種事真是丟人得說都說不出,可以接梅芬不嫁人,就如向序說的,養一輩子也無怨無悔,可卻不能接上貞潔烈,背后和家仆廝混。
天下男子千千萬,挑個什麼人不好,偏要挑那等腌臜潑才……想起這個,頭暈得愈發厲害,撐住額頭閉上了眼睛,只恨自己不能立時死了,要是死了,就不必面對這樣糟心的局面了。
八寶這時候想起了救命稻草,“夫人,命人傳話給云娘子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明夫人喝止了,“這是什麼彩的事,還有臉告訴?才新婚,讓趕過來,理這樣見不得人的事?”
越說越難過,梅芬竟為了那樣的人,拒了和魏國公的婚事,若是讓云畔知道了,那真是連老臉都丟盡了,人家說什麼好!
心里當真恨出了,可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梅芬又是那樣的脾氣,你多說兩句就要撞墻,自己一生只得了這兩個,即便是再不爭氣,也只有打落牙齒和吞。
搖晃著支撐起子,明夫人拖著沉重的步伐重新走進了滋蘭苑。梅芬的娘年媽媽一直陪在邊,也是不論如何勸解,都不能令開口。
正一籌莫展之際,見明夫人進來了,便站起了聲夫人,微微搖了搖頭。
明夫人嘆了口氣,愁眉著梅芬,最后在邊坐了下來,忍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問:“你對自己的將來,可有什麼打算?”
梅芬恍若未聞,連眼神都是呆滯的,人像沒了魂一般。
明夫人看頭上纏著棉布,面如金紙,一頭恨不長進,一頭又心疼,心里實在糟糟沒個譜,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悵然看著,直到睡下,才從滋蘭苑退出來,返回自己的院子。
舒國公枯坐在燈下,聽見腳步聲呆呆抬頭看了一眼,起問:“梅芬睡了?”
明夫人點了點頭,在另一邊的圈椅里坐了下來,略頓一會兒問:“那殺才怎麼置了?”
舒國公垂著腦袋道:“攆走了,不許他再留在上京。我原想干脆一殺了之,可到底一條人命,自己兒不檢點,也不能全怨人家。要是他老子娘鬧起來,梅芬的名聲只怕保不住,只好把人遠遠打發了,就當沒發生過那丑事,也就罷了。”
明夫人氣哽不止,捂著口說:“我今日這心,揪得難……那殺才不會宣揚出去吧?”
“他不敢,除非果真不想活了。”舒國公說著,上來替順氣,一面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做爹娘的盡了心,往后怎麼樣,由去吧。”
“可是……”明夫人又心肝地哭起來,“可我就是心氣難平,騙得我們好,一千一萬個不肯嫁忌浮,原來竟是為了那樣一個雜種。我如今,是寧愿被太后架在火上燒,也不愿意走到這一步,我們這是造了什麼孽!造了什麼孽啊!”
抓著舒國公的襟,把頭埋在他口,這樣盡嚎哭的時候沒有人聽見。
舒國公只得不住安,“好了好了,天塌不下來,只要斷了的念想,往后就會好起來的。”
明夫人卻覺得難再好了,不住地搖頭,“我只怕被調唆壞了,天曉得往后還有多齷齪事!我現在后悔得什麼似的,為什麼要讓巳巳替填窟窿,還當真以為有心疾,不愿意嫁人。如今你瞧瞧,竟是這麼個景,往后咱們在巳巳和忌浮跟前,哪里還抬得起頭來!”
舒國公在兒之事上向來不知道該怎麼料理,只是咬牙下了狠心,“將來的親事不由做主,就是死,也得給我死到夫家去!”
哀莫大于心死,明夫人再也沒有為兒說的余地了,自己反思了一頓,無外乎慈母多敗兒,還有什麼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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