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吉安答應得是很清脆,看著他堪稱完的側,心都怦怦跳:“繼續說費氏。”
“青雨背后的主子,應該就是進奎文。”楚陌沉目:“費玉寜的母親還在世,我讓人去津州就是要找。”他不是一個好多管閑事的人,但…若有人惹上頭,他也不介意把那些陳芝麻爛谷子一并翻出來,淘洗干凈。
拔出蘿卜帶出泥,吉安了然了:“你讓辛語去見樟雨,是打算把謝家也扯進去?”
“不應該嗎?”楚陌輕著妻子的發:“鬧吧,這回我不想死太多人,西北有千頃荒場還等著人去開墾。”墾出來,就是他們家的了。
千頃荒場!吉安不由吞咽了下:“那得要多勞力?”
“放心吧,京里還有大勢力在暗。”楚陌一點都不擔心勞力匱乏:“等收拾干凈了,有的是墾荒的人。一年墾不完,就十年、二十年,反正咱們不急糧吃。那地墾出來,就是留給后代的。”
一聽說留給后代的,吉安便激了,一下湊近:“這個好。”千頃地,即使一畝一年收一百文,一頃地也有十兩銀,千頃那一年足萬兩銀。
果然,一有小后代,安安的心就不全裝著他了。楚陌鼓起,嘟囔道:“等小虎子滿兩歲,我便給他開蒙。”
“兩歲會不會太早了?”
楚陌轉過頭:“笨鳥先飛。”
遲疑幾息,吉安雖還是有些舍不得,但仍點下了頭:“行吧。”等楚大老爺從西北回來,再吹吹枕邊風,灌輸一下生活由人的理兒。
九龍令一出,楚陌的另一重份就掩不住了。加上皇帝那話,更是引得頗多人遐想。其中就屬碎花胡同謝家母心最為復雜。
“吉氏命是真大。”謝紫靈兩手揪著帕,眉頭蹙:“這回沒能得手,也打草驚了蛇,日后再下手怕是難了。”那辛語心機夠深的,竟懂借刀殺人。
鄒氏還沉得住氣,今兒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楚陌竟是那人的弟子,看來“文王”轉世是一點不假了。按理,大景的江山本來就該是那位的。現在這一脈,只是撿了個好。
“總會有機會的。且,想要楚吉氏命的,不止我們。”
提到這點,謝紫靈就更發燥:“母親,您說會不會有人似了咱們,也得了誰的提點?”誰會平白去殺吉氏…必有所圖。
這也是焦心的,鄒氏是深恨大丫頭:“咱們家不抵過去了。你爹現是白。”
“皇帝真是無。”謝紫靈在心里將那尊貴的王妃娘娘撕得七零八碎,如今是無依無傍:“吉氏邊的那個丫鬟,還是得抓著。”也不能與謝紫妤僵著下去,得和緩關系。
雖不想,但當下能靠的也就只有這個姐姐了。不過不急,得等雍王徹底冷落了姐姐,姐姐看,再往上湊。
鄒氏點首:“也要防著點樟雨。心思太深了。”吉氏怎麼說,也算是半個前東家。一點舊都不念,很有了。
“母親放心。”
一夜過去,翌日早朝宗室的幾個王爺全告了病。大臣們只字不提九龍令了,只頌楚陌用兵如神,再議暗子背后所謀。
聽著那些說不到點上的話,景易都想罰他們一年俸祿。目落在楊凌南上,南邊又往京里運了六車戰利,永寧侯比善之細心,沒忘了宮里。這回楚小誕子,楊小爺是不是該挑份重禮送上門?
他正為上楚府探,備什麼禮發愁。
察覺到目的楊凌南,頭也不抬。殿上那位幸虧是君王,若為臣子,肯定是個大貪。小楚府一箱戰利都沒往宮里送。他爹讓他意思下,還想著皇上不會收。
那真的是想得。來者不拒,只恨永寧侯府送的。
墩子說,他們就該學楚小叔。他也想,但沒那底氣。
“皇上,不知楚大人什麼時候回西北?”兵部尚書呂俊峰,頭殼都疼。北伐軍主帥無召回京。明面上是送降書,實則…只有楚陌自個清楚。史也不費勁彈劾他了,現在滿朝只想他及早回去西北領兵。
這個景易知道:“等孩子過完三朝。”
此話一落,不大臣都松了口氣。散朝后,景易回清乾殿換了便服,便領著龐大福、小尺子出宮了。到楚府進門就見一張黑臉,嚇得景易腳下步子都小了。
“怎麼了?”
門房跪一地,楚陌冷漠地看著皇帝,遲遲才拱手行禮:“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
“可以了可以了,朕活不到萬歲。”景易大方地掃過小院。這宅子小是小了點,但人丁簡單,住著應很愜意。
“小虎子呢?朕給他準備了一黑一白兩只小玉虎。”
楚陌現不想見那蠻鬧兒子,一夜吃六遍,他是要一夜長大嗎?安安才睡著就被吵醒,來來回回。他狠小東西兩句,母子一道眼淚。鬧了一夜,這會安靜了,太爺、岳父岳母全都沒起。
“不用給他送虎,皇上要是有心,就送他兩個母吧。”
他不提,景易都想不起來:“你家里沒事先備母?”
“小門小戶的,沒想到這茬。”楚陌盯著皇帝:“你有信得過的母嗎?”
這不巧了,景易正想給小大斷:“有,一會就給你送來,只要兩個嗎?皇后親選的,有六個,都是伺候我家小大的。”
楚陌想了想:“你著人將們都送來,臣擇兩個便可。”
“行。”把他在愁的事解決完了,景易湊近:“陌啊,咱們去書房坐下好好說說話。”
“臣也有事要與您說。”楚陌領人往正屋東耳房小書屋。進了門,瞧見布置,景易都合不攏,走到圓毯那。瞧了瞧自個沾了塵的靴子,他都不好意思踩上去。但還是想試試那搖椅,踮著腳尖過去,一屁坐下。
往上一躺,輕輕搖,真的是心都快活了。
“善之,你說進奎文皮子下到底是姓進還是姓黎?”
“有區別嗎?”楚陌到書案后坐:“都不過是一個下場。”倚靠著椅背,“皇上,你的暗衛里有用樂譜下令的嗎?”
雙目一,景易側首看向楚陌:“之前進奎文到過蒙府。”他怎麼沒想到?用樂譜下令,還真是聞所未聞,“龐大福,你以為呢?”
為暗衛首領,龐大福最是清楚這些:“暗衛里沒有,但據奴才所知,前朝末帝所出的永寧公主,通管弦,邊伺候的梅蘭竹都是聽樂行事。”
景易面上沉得可怖,龐大福提到的永寧公主即是凱景三年九九重之變的禍首,啞黎。是的,啞不啞,只不言語。
這永寧公主出生在皇宮,但卻非長在皇宮。其一落地就被前朝黎氏奉養著的所謂國師,斷為四爪金蟒。
四爪蟒,乃儲君。別說黎氏的男子了,就是末帝都容不得,終未等滿月就賜封號“永寧”,送往暮沉山別院養。吃穿用住全不虧,只不能離開別院。
黎朝破滅之后,群雄割據,南懷景家獨大。沒用幾年景家就拿下各方,立下國號。啞…救過景氏七雄中的三位,那三位都陷于,另有兩雄慕清醇良善,真是可笑至極。
有五雄環繞,啞卻對程一見鐘。程早預見大禍,幾次殺。只五雄哪肯?圣祖在查到啞份后,亦想以為餌,引黎氏殘余勢力上鉤。
黎!好名字,合了的份、遭遇。
永寧公主?楚陌想起一事,老和尚殺前,都會給取一名,永寧。黎永寧和景程該是有深仇大恨。設想一下,進奎文是黎永寧的兒子,盯上吉安,無非是因吉安是他妻子。
他與老和尚的關系,過去有人知。進奎文之前不知他是景程的弟子,那盯上吉安,肯定不是為母尋仇。此人又與獨眼老怪相像,那獨眼老怪是他爹還是舅父?
能掐會算…十有七八與方圓老和尚一樣,深諳觀星象。手指輕彈著椅把,楚陌彎,他的“死”暴.了。不過沒事,較之沒有死的活著,他更喜現在的日子。
雖然小虎子很鬧,但也是安安拼了命給他生的。
“陌啊,你能不能別一個人在那想,也說出來予我聽聽。”景易目前最無奈的是,查進奎文什麼也查不出來。即便知道其與獨眼老怪像,但獨眼老怪是誰?
不知道啊。
楚陌輕眨眼:“你先說說你查到了什麼?”
“進奎文可能有養死士……”
兩人在小書房里談了足一個時辰才出來,景易看了小虎子后便離開了。
西樺街角,被攔下的辛語,面目平靜地看著兩步外的老貨,語調冷漠道:“你來找我,又為何事?”
樟雨淡而一笑,毫未因所謀不而落寞:“姑太太和辛語姑娘都是聰明人,樟雨服氣。”迎視著那清亮眸子,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你活得通,我也不與弄虛的了。要害姑太太的是謝家二姑娘,也就是我現在的主子。我與你說黃艷兒的事,是想借姑老爺的手,報我滅門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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