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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寵妃》 第 104 章 結局(上)

五月將盡,小暑初至。

正是窗下風暖人倦,庭前苔綠蔭濃的時候,阿嫣和謝珽踏著暮城,將曾筠安排在客院中。

武氏雖早就拿到了阿嫣報平安的家書,卻仍為兒子懸心了許久。見謝珽雖瞧著無礙,實則腳步微有點虛浮,不似平素健步如飛,到底紅了眼眶。

謝珽只好寬,“連著征戰許久,許是老天爺看不下去,讓我歇一陣,為京城一戰養蓄銳。”

姿儀冷,語氣卻不無調侃。

武氏笑著抹了把眼睛,“你說好話哄人。魏津和京城耗著,且得耗一陣兒呢。據我盤算,總得到了七月,他們才能分個勝負,到時候咱們相機行事,有你三叔、蕭老將軍、裴將軍在,還用你親自上陣?”

“母親說得是。”謝珽笑而頷首。

河東雄兵鐵騎,確乎不缺領兵之將。

蕭烈、裴緹自不必說,沙場上英勇善戰、謀略過人,若單拎出來主掌一方軍政,未必就比劍南的周守素遜。至于梁勛之流,更不值多提。除此而外,三叔謝巍、舅舅武懷貞雖避著嫌,不甚去握兵權,帶兵打仗時卻從不含糊。

若非武氏嫁為王妃后,武懷貞有意謙讓,免得家族太樹大招風,這些年領兵征戰下來,功勛定不弱于蕭烈。

沖鋒陷陣之人,更不勝數。

也是有這些將帥撐著,謝珽才能輕易拿下隴右,橫掃宣武地界而無后顧之憂。

哪怕此刻他尚未恢復,蕭烈也能與韓九、田沖等人配合,各自披荊斬棘掃清前路,無需他多費心。

謝珽甚覺寬,又去看祖母。

老太妃的仍舊病弱,倒像是連遭打擊后一蹶不振的模樣,哪怕有心肝寶貝秦念月陪著,也不甚見起。好在多年尊榮養著,且年事不算太高,底子尚且在,縱使懶得彈從不出門,倒也不至于臥床不起。

謝珽陪坐了會兒,與阿嫣自回住

春波苑里一切如舊。

婚前栽的槭樹倒是長得比前繁茂了些,細秀麗的葉片舒展,阿嫣才想起來,嫁王府后轉眼竟已兩年。

而局勢心境,也已天差地別。

陪著謝珽進屋安置,將周老開的藥膳單子給田嬤嬤,仍每日半頓不落的做著,好讓謝珽早些恢復。

北梁的消息也在次日呈到謝珽案前。

國主病重,底下亦暗洶涌。

長子元昊居于儲位,據說這陣子每日都往國主的寢宮跑,生怕儲位易替。得寵的第三子元哲不愿坐以待斃,由母妃在病榻前盯著使力之余,也在暗中籌謀宮變。

其中一道鋪墊,則與河東有關。

“北梁在京城安了眼線,咱們在北梁也有點人手,這事彼此心知肚明。元哲想讓咱們助他奪位,并許諾免戰五年,愿與河東暗中結盟。”

陸恪將消息盡數道明,拿出元哲的信

謝珽端然而坐,眸微凝。

“他想怎麼結盟?”

“互換質子。”

歷來兩國結盟,除了聯姻之外,亦以互換質子的方式換取信任。河東跟北梁之間戰累累,那片尸山海里至今仍有惡鬼夜哭的傳聞,自然不可能聯姻修好。但打仗并非目的,如今這局勢,河東無意圖謀北梁之地,厲兵秣馬加固邊防,終究是為拒地于外,換取一方太平。

免戰五年,是休養生息的絕佳時機。

于百姓和兵將皆有益無害。

謝珽自然不愿平白打仗。

但若要互換質子,兩國每嘗做這種事,多半會挑國君次子,既不影響儲位接替,也有足夠的分量換來脆弱易碎的暫時信任,免卻兵戈戰事。而質子到了對方手里,雖說起居會優待,實則時時被監看,一旦兩邊翻臉,或是有了異心,質子便會落危險之中。

周希遠就是個例子。

換到河東,就得挑謝家頗為要的人。

說穿了就是謝琤。

冷沉的目落在信上,謝珽隨手拿起來,擰眉思索。好半天,才向陸恪道:“互換質子不可行,另尋個結盟的法子。”而后,商量了幾條,命陸恪去探。

……

沒過多久,消息傳了回來。

元哲雖有奪位之心,卻不至于賣國求榮,愿暗中與謝珽結盟,已是能做的極限了。國主時日無多,他也將態度擺得十分明白。

若謝家不肯結盟,他便退出奪嫡,任由元昊繼位。屆時,在儲位籌謀多年的元昊必將趁虛而,拿戰事立威。

若謝家肯,則引為助力斬除太子。

但將外敵引斗,終歸是引狼室的事,無異于拱手送謝家一個大便宜。為防河東借機生事,也為安臣屬,他須以互換質子的方式,令彼此有所忌憚,互不侵犯。

為表誠意,元哲會派最疼的長子為質,亦許諾會善待河東之人。

也盼河東掂量利弊,明智抉擇。

武氏得知這事也頗為頭疼,在碧風堂商量時,神亦極慎重,“利弊已很清楚。咱們雖不怕打仗,但若北梁當真大軍境,想要首尾兼顧也不容易,一場仗打下來,還不知會搭進去多人。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若能避免,自然不宜起兵戈。這事我想了很久,覺得還是答應為好。”

“可三弟年紀還小。”

“也不小了。”武氏知他雖對謝琤嚴苛,實則頗疼弟,忍不住嘆了口氣,“十七歲了,你在這年紀,早就已獨當一面。珽兒”檐外下著雨,淅淅瀝瀝,武氏看著裊裊茶煙,聲音忽而溫和,“若換了你在琤兒的位子,愿不愿去做人質?”

謝珽聞言,神微頓。

若換了是他,謝珽會毫不猶豫。

北梁與河東之間最好是斗而不破,能保邊境安寧即可。八年前那場大戰固然換了來頗長久的安寧,付出的代價卻實在太重。每個兵將的背后皆有家人,謝珽后來翻看恤的名單,想到許多人翹首期盼,卻再難看到至親影,心中亦如刀割鈍痛。

沖鋒陷陣時,素來不畏生死。

但若能不起烽煙,以一己之換得幾年安寧,誰不愿一試?

武氏瞧他神,便知道答案。

“你愿意,琤兒也愿意。咱們既領了戍衛河東的重擔,這種事就責無旁貸。當初你領兵報仇是一種歷練,如今為了大局,琤兒前往北梁也是種歷練。以質子之住在北梁,哪怕被時時監看,仍能窺見北梁的民風和近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于咱們而言有益無害。”

“此事名為互換質子,其實與奔赴沙場無異,史書上有不先為質子忍辱負重,后建功立業之人。琤兒到了年紀,歷練一番也無妨。”

極沉穩的聲音,是上一貫的決斷。

見謝珽并未反駁,武氏續道:“我這就修書讓琤兒”

話音未落,忽聽門外響起了嬤嬤的聲音。

“太妃,那邊的大姑娘來了,說有要事求見。”

府里如今就一位姑娘,長房的謝淑。

母子倆俱覺詫異,忙命請

仆婦應命,恭敬推門打簾,謝淑一改往常秀致的打扮,穿了頗利落的騎馬勁裝,頭發也拿玉簪挽在頂心,抬步進來時,神極肅。進了側間,見謝珽母子似在議事,二話不說,在武氏疑的目中徑直跪在地上。

說出的言語,更令母子詫異。

……

謝淑是來主請纓的。

為著和北梁互換質子的事

這事雖未對外聲張,因關乎長遠,府里要的幾個人都知道,連同老太妃和謝淑也聽到了風聲。謝淑瞧著懶怠,平素翻看話本連眼睛都瞧壞了,從不花言巧語在長輩跟前賣乖,也甚習練弓馬馳于校場,但心里其實極有主意。

將門之,亦有的風骨與驕傲。

謝礪未出事之前,府里有謝巍兄弟、謝珽兄弟,長房的謝瑾也小有建樹,撐起整個河東綽綽有余。

被遮蔽在樹蔭下,自可無憂無慮。

如今,一切卻已赤的掀開。

謝礪不止早有一心,在謝瑁心里埋下毒恨的種子,還借謝袞戰死、財權疏忽時大肆挪用軍資,養了許多刺客。而后勾結誠王、挑唆謝瑁,險些令謝珽命喪元夕。再后來阿嫣被擒往劍南,謝珽在許州遇襲,都是謝礪引來的陳半千所為。

樁樁件件,都在撼河東基。

謝淑哪怕不知,也清楚的父親埋了怎樣的禍患,這令極為難過、愧疚,甚至對父親暗生鄙棄,想竭力彌補挽回。尤其當謝珽經歷兩番兇險刺殺,深劍南冒死救回阿嫣,卻半點不曾遷怒與時,謝淑心里愈發難過。

很清楚,這是謝珽冷外表下的護,顧念緣之親,才在謝礪做出那等惡行后,對和嫂嫂、侄兒尊養如舊。

也是因這份顧念,令更想彌補、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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