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十里地。
寒風陡峭,俏麗的子眺遠,有手環上的肩頭。
沈簡輕聲說:“應快到了,今日風大,去馬車上等。”
阮今朝搖搖頭,目盯著前方。
自北地護衛戰已過五年,阮賢跟著司南回到了北地不在過問軍|政,司南接北地統領一職,佟文也遠嫁過去。
如今要見一次,就只能等著司南回京述職。
忽而遠有人影出現,阮今朝著腳底的漸漸傳來的抖,大步超前,確定是司南,招手朝他奔去。
“哥!哥!”
沈簡只是靜靜著奔跑出去的阮今朝。
那個一口一個司南的阮今朝似乎不見了,如今人前人后提著司南都是哥。
跟著阮今朝留下的勇叔忍不住鼻尖酸,“別看今朝一副來事模樣,每年這時候,才是家里的小。”
哪里有遠嫁不想家的。
二人說話間,阮今朝已挽著司南的胳膊走了過去。
司南嘖了一聲,看阮今朝一眼,再看沈簡,推自家妹子腦袋瓜子,“素日讓你好好保養,在過兩年來接我,豈不是讓人覺得是兒子扶著娘了?”
阮今朝比起才如今時的干練風范,多出兩份珠玉貴氣,自是沈簡萬般小心養出了的。
司南看給他拱手的妹夫,拍拍他的肩頭,沈簡當即不住大力的咳嗽。、
司南鄙夷地說:“不是病好了嗎,怎麼還娘們唧唧的,能不能給你三個娃娃做個表率。”
阮今朝頭胎是龍胎雙生子,后面又得了一個兒子,直接讓安侯府徹底熱鬧起來。
時不時的程國那頭還要送東西到北地,讓以他的名義給阮今朝的娃娃。
當年鬧騰的一群人如今都安定了下來,即便不能常常相見,到底如同阮今朝的曾經說的,只要活著,大家都會開心。
“不說要帶著今朝回北地嗎?五年你都可以走幾個來回了?”司南打趣起來。
阮今朝當即咳了一聲,看后面拉著雀雀下馬車的佟文,笑著說,“先回去侯府吧。”
雀雀了一聲舅舅,沈簡眼底樂出話的誒了一聲,張開手臂跑過去接朝他奔來的人。
阮今朝趁機說,“三年前那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襄王去了西地,十三大變,前幾日已下旨讓李明瑢朝聽政了,他如今想什麼,我和沈簡都看不。”
司南也不客氣,“當初是李明啟指著李明薇鼻尖說,讓他走了就別回來,還派人去監視李明薇,就不許他回來,去年西地那頭起了兵,你真當是我去了?”
阮今朝一驚,“什麼意思。”
司南湊到耳邊說,“李明啟去的,不過是打的我的名號,我樂個清閑還得好,何樂不為,就是替他周全撒了個謊,李明薇應該覺到什麼不對勁追來了,我給擋回去了……”
阮今朝沉默,司南抱著手說,“這樣也好,李明薇對朝堂的影響太大的了,如今的大宜是李明啟的,一個朝堂不能兩條龍,只是你也勸勸李明啟,明面給李明薇個臺階過來,真的是要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阮今朝說:“沈簡說了好幾次,前幾日還挨了半個時辰的跪,就在書房外頭,就是提了,讓襄王回來過年,你當他剛剛是吃不住你拍肩頭,是膝頭走路都疼呢。”
司南指著抱著雀雀顛來顛去的人,“你給我說,這是走路都都不?”
“他喜歡雀雀你又不是不知道。”阮今朝看過來的人,拉著佟文的手,“走,祖母和杳杳今日親自下廚,做了可多你吃的吃食,說的你不在府邸,都不熱鬧了。”
佟文如今眉目間沉穩許多,“哪里,是說我鬧騰呢。”
大人們正說著話,后面就嗚嗚嗚傳來哭聲。
佟文呀了一聲,看朝瘋跑來的小兒子,不好意思說,“這小子粘人的厲害,也不知和誰學的,秀哥兒,你慢點。”
司南翻白眼,“還能是誰,他舅舅唄,我生在邊關刀的兒子,給取個秀哥兒,我呸!”
當初雀雀的取名,沈簡氣得半死,后面得了兒子,佟文就說讓沈簡許,許了個秀哥兒。
兵蛋子的兒子秀哥兒,這狗東西指不定報復他當年出去那一箭。
秀哥兒被爹爹抱起來,抓到旁邊教訓,“說了多次,不許粘著你娘,你這德行以后是上了戰場,和敵方哭唧唧嗎?”
秀哥兒癟抱著爹爹撒,腦袋在爹爹下蹭啊蹭,直接把司南噌的沒脾氣。
沈簡和佟文說:“這話兒子德行隨你。”
阮今朝看雀雀,“我阮家的家風就靠你承襲了。”
眾人回到侯府,司南要先進宮述職,賀瑾早就等著了,“南哥兒,咱們一塊,我前幾日做錯事了,你幫我說幾句好話。”
司南罵他,“都是馬上做尚書的人了,沈簡都要你一聲大人了,你還能做錯事兒?”
賀瑾難極了,“這不是陛下罰杳杳他哥跪著,我氣不過,外面吃飯喝大了罵了幾句陛下拿襄王沒辦法,就把氣撒別人上,別史臺給聽了去了……”
沈簡見那頭已進去的眷們,上去說,“我就不去了,陛下現在看著我就頭大,記住了,述職好好述職,你認錯就說酒后胡言語,不要提李星弦一個字,當年到底兩兄弟是如何撕破臉的我們都不知,不知不言,十三如今同我也越來越生分……”
說著這里,沈簡出幾分難,“帝王高位孤寒,我不想十三如此。”
賀瑾也跟著傷懷,“誰知道呢,我們也不能事事如意。”
司南轉而說,“管好我們的一畝三分地就好,管的太多,一年一次都見不著了,走走、”他拉沈簡袖,“早去早回,一會兒回來吃飯。”
沈簡看被拽著的袖,使勁朝里面走,“我不去,我不去,去年你找陛下要錢,我差點沒死書房,你別拉我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了,妹夫,大舅哥,元帥,求求你了!”
賀瑾附和的跟著拽沈簡,“走走走,一起去,回來咱們打牌九,我如今打得可好了,對了,東雀呢,跑哪里玩去了,還給我寫信說要贏的我去跳井!”
司南說:“誰知道,上個月跟著金狼玩去兒,給信來說,就在雍州過年了。”
前年東雀是在北地過年的,今年去秀都沒什麼不對,沒必要要東雀一定要選那一邊,哪里是他的家,有掛念他的家人。
就是次次都說是金狼來找東雀玩,把金狼搞得傳出個斷|袖之癖,把東雀當兄弟兒子的軍營里頭的人,次次提著金狼就氣不順,好幾次合謀要把金狼給弄去喂狼。
罷了,金狼大婚多給錢就好了。
毫無意外,司南再次手找李明啟要求,賀瑾大約是提前收了好,幫著司南朝李明啟施,最后得了錢的人嘻嘻哈哈的走了,留下他安氣得半死的帝王。
等著出宮回家已是月中天。
才過照壁,一聲爹爹傳來,跟著又是兩聲清脆的爹爹響起來。
回廊上穿著碧小襖子挽著雙髻的小姑娘,疾步奔向回來的人,“爹爹!”
沈簡誒了一聲,將撲過來的閨抱著,“我們年年今日乖嗎?”
“乖,我還把我最寶貝的簪花給雀雀了,月月讓我給我都不給的!”
年年是沈簡的大兒,月月是賀瑾同沈杳的掌上明珠。
沈簡親了親閨,“真是爹爹的小寶貝,咱們家以后沒了你可怎麼活,爹爹給你找上門婿!”
“爹爹!”
沈簡低頭看自個的二兒子,“歲歲也來接爹爹了?”
“嗯!”歲歲點頭,手:“抱,我也乖!”
阮今朝拉著最小的兒子過來,和眼有點困的小兒子說:“有哥兒不是說要等爹爹嗎,咱們給爹爹打個招呼,就回去睡覺了。”
有哥兒跑上去,沈簡彎將他抱起來,看不高興的二兒子,“你是哥哥,要讓著弟弟,家里就一個姐姐呢,等爹爹改日去問問你程叔叔,看看有沒有吃了能長出胳膊的藥,吃了長出來,就連著你一起抱。”
阮今朝搖搖頭,看抱著大閨小兒子超前走的人,歲歲的腦袋,“娘抱你不給抱,怎麼瞧不起娘啊?”
“我怕你把我摔了。”歲歲拉著娘親的手,很懂事的說:“祖父說我是世子,就要懂事,不能和姐姐弟弟搶東西,他說整個侯府都是我,可我就想爹爹抱抱我,爹爹就喜歡姐姐和弟弟……”
阮今朝拉著歲歲超前。
歲歲出生沈簡就給他請了世子位,這是他給予厚的兒子,啟蒙就有沈簡親自教導,簡直是不茍言笑到了極致,寫不好東西,背不下書就不許兒子吃飯睡覺,他也陪著兒子不吃不睡。
年年子隨,因此沈簡極偏,京城日后的霸王必有這小祖宗。有哥兒隨沈簡,家里人都更喜歡同他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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