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山拿出自己那張，放在一起看了看，雖然一張臉，卻不像一個人。

呂航：臥槽，你這個真的，我的是假的。

程如山笑了笑，把呂航的還給他，并沒有沒收也沒有銷毀。

呂航：“那、那個是我的，你別換我的！”他指著程如山放進錢夾的那張眼神發的姜琳，鼓起勇氣：“你、你拿錯了，那個是我的。”

程如山原本笑著的雙眼一下子冷酷起來，盯著呂航，比方才每一次都兇狠，他冷冷道：“過去你喜歡，我不計較。現在是我媳婦兒，是我孩子的娘，你若再敢有過分的言語舉，我送你去神病院。”

他威脅地盯著呂航：“不信你試試。”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呂航不自地打了個寒戰，被那樣一雙漆黑無的眼睛盯著，讓他覺得掉進一口深不見底的黑井，恐怖瘆人。

似乎姜琳是那黑井里的，不容他人覬覦。

“我……我……琳琳！”他看到姜琳和姜興磊從外面跑進來，趕咧著招手，笑得那一個燦爛。

程如山：“……”

他瞬間收攏了一的寒氣，有必要和傻子那麼認真嗎？

程如山其實調查過，此前幾年呂航只跟孟依依通信，寄過錢，雖然下鄉去找姜琳，卻沒有見過面。后來他回城繼續混日子，也并沒有非姜琳不可，這一次見面就這樣狂熱，不是傻就是傻了。

他放開呂航，決定不和傻子計較。

呂航一骨碌爬起來，拿著自己的照片朝姜琳跑過去，“琳琳，你看我這個照片過時了，你給我換個現在的唄。”

姜琳看他一泥，鼻青臉腫，脖子上一道上吊才能留下的紫印子，真是狼狽至極。

翻了一個白眼，跑去看程如山，“沒事吧？”

程如山把錢夾揣起來，笑道：“沒事，呂航說來找我認識一下。”

姜興磊看呂航那狼狽樣，悄悄道：“知道我姐夫厲害了吧？”還是自己會看眼，當時姐夫朝自己走過來，他立刻就覺到危機，第一時間認慫認錯，姐夫果然沒打他。

呂航這顯然被揍了一頓狠的啊。

呂航切了一聲，小聲嘟囔：“莽夫，我要是帶上弟兄們，他頂打？我這不過是給琳琳面子，畢竟……”不能輸。

“你快拉倒吧。”姜興磊一點都不怕他，“還你弟兄，你弟兄也是來挨揍的。”

呂航閉了。

程如山對莫老太太道：“，你瞧，這才是我媳婦兒。”

莫老太太嘿嘿樂，“奇俊，長得和我年輕時候可像了。”

把蛋面條撈出來，放在一個搪瓷小盆里，招呼他倆，“孩子，來，吃面。”

姜琳：“莫，我們家做好飯了，這就回去吃呢。”

莫老太太：“那是你們的，這是我的。快吃吧。”那樣子好似程如山不吃，就多憾是的。

程如山就洗洗手，坐在那里開始吃面，老太太煮面條清水下掛面，里面倆蛋，沒油沒鹽的。他不讓姜琳吃，自己把一小盆淡而無味的面條吃掉。吃完，他笑了笑，“煮的面條很香，多謝。”

莫老太太干的臉就樂一大朵花，“以后我就能用大鍋下面條啦，更快。”

又去屋里掏出五塊錢來塞給程如山：“孩子，這是工錢。”

程如山笑道：“面條就是工錢啦。”

莫老太太非要他拿著。

程如山拿了一塊：“這個就夠啦，多了不合適。”

莫老太太也沒再強求，就把剩下的揣回去，又跟姜琳笑：“你是比小驢媳婦兒俊。”

姜琳扭頭看呂航。

呂航一副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麼的樣子。

程如山把灶臺用水泥抹得的，還用麻繩栓了一塊石頭，爬上墻去通通煙囪，這樣燒火基本就沒問題。

程如山跟莫老太太告辭，幾個人一起回家。

到了路口，姜琳回頭瞪了呂航一眼，“你沒病吧？”

呂航：“好像有。”看不見還沒什麼，一看見你就挪不步，咱倆就是磁鐵的正負極，給我吸住了。

程如山看他一眼，“來，請你喝酒。”

呂航一聽屁顛屁顛跟上，這才覺一只腳那個疼啊，跟斷了一樣，不過他知道并沒有斷，就是被打得疼，估著休息兩天就會好。

家里已經準備好，一個大鍋子放在爐子上，隨時煮東西，各人用小勺撈出來吃。

“如山，快來吃飯啦……哎呀，這青年是誰啊？這是被打劫了？”徐梅剛招呼程如山就看到了呂航。

呂航：……我本來是你婿，讓你給生生拆散了！

他給徐梅鞠躬，“徐阿姨，我是呂航。”

“呂航啊，你沒事兒吧？這是怎麼啦？用不用去醫院看看？”徐梅以為是程如山的朋友，還很關心，一時間本沒想起是誰。畢竟當年也只知道紡織廠那個喜歡拈花惹草的混混，對呂航這個名字卻很陌生。

呂航忙道：“多謝阿姨關心，不用不用。”

看他那麼有禮貌的樣子，姜興磊張了張，決定破他，他小聲跟徐梅道：“媽，這是呂航啊，紡織廠的，從前差點和我姐對象的。”

“什麼？”徐梅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那個混混可有名得混，連這個際不廣的人都聽說，可見惡名有多惡。

一個人模人樣的小青年，不學好，整天拈花惹草，仗著爸爸是紡織廠主任，在紡織廠勾三搭四，凡是紡織廠長得俊的閨，沒有他不的。這還不夠他的，還跑到外面工廠去。

可惜，也沒人給他抓起來判個流氓罪！

看向呂航的眼睛就帶著刀子，不明白他怎麼來了，以為他騙程如山。

程如山笑道：“媽，沒事。”

徐梅見程如山這麼說也就不管了。

程如山又帶著呂航去給其他人打招呼，然后準備吃飯。

姜興磊狗地拿來兩個大酒杯，其實就是茶碗，他還問呂航：“聽說你酒量好啊。”

呂航從不服輸，那自然是好的。

程如山轉給了姜興磊兩塊錢，讓他多買幾瓶高度高粱酒來。當地的高粱酒度數一般不到40°，也有48°的另外有近60的。

姜興磊看熱鬧不怕事大，樂顛顛去了，拎回四瓶酒來，一瓶酒是一斤裝的。

小孩子們已經吃完，都在一邊玩，程如山就和呂航兩人單獨用孩子的小桌，坐在一邊喝酒。

姜琳給他們盛了煮好的菜、過去，結果就看他們一杯接一杯喝酒，呂航連口菜都沒吃上。那種茶碗，一瓶酒也就倒個四碗再留個底兒，這麼喝……

姜琳給程如山使了個眼，讓他悠著點。

程如山朝笑了笑。他這麼一笑，呂航就格外心酸，朝著姜琳舉舉酒杯，“琳……琳，我……”

對面的程如山淡淡道：“呂航，你可想好再說。”

呂航已經喝醉了，雖然覺腦子還清醒著，可已經越來越慢，也不那麼聽使喚。不過他立刻就聽出程如山語氣里的威脅，現在琳琳是他媳婦兒，從前喜歡就喜歡，現在不行了，因為他沒資格。

我咋的還不能喜歡啦？我喜歡哪里不對啦？這麼俊的琳琳，怎麼就讓你一個人喜歡？咱倆一起喜歡不行嗎？你當鄉下男人，我當城里男人有什麼不好？我還讓我爸幫你們找工作，哪里不好？

嗚嗚……

程如山：“……”

姜琳看看朝舉著酒杯，哭得稀里嘩啦的呂航，差點把手里的碗砸了。

聽收音機的孩子們也聚在一起頭接耳。

大寶：“他肯定是個傻子。”有爹在跟前，他一點都不張，絕對不怕有壞男人來拐他娘，所以這幾天玩得比較放心。

小寶：“他肯定吃糖牙爛了，再也不能吃了。”

文生：“他娘被人抓走了，你看他好可憐啊。”

芹芹：“什麼啊，他是饞的，的，你看他剛喝酒，一口菜沒吃呢。”家里吃食比較張，芹芹吃飯的時候養習慣，總是會飛快地掃幾眼，瞅瞅誰吃多誰吃得。

程如山沒再讓呂航喝酒，把他的酒碗奪下去，把筷子塞給他，“吃飯吧。”

呂航：“飽、飽了……了……”腦袋一歪靠在小椅子上開始打呼嚕。

程如山：“……”

姜琳朝他比劃個拍照的經典手勢，過來幫忙收拾碗筷之類的，了呂航：“喂，回你家睡去。”

這是那個豎著三七分的小油頭，挑眉撇帶著幾分邪氣，整天老子紡織廠第一的混混？確定不是個二傻子？

程如山：“沒事，讓他睡吧，一會兒我去送。”

姜琳就不管了，“你怎麼吃那麼？”

程如山了肚子，“一鍋面條呢。”

姜琳笑倒在他肩頭，“也沒非讓你都吃。”看不出你這麼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