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山:“這盛難卻。”
吃過飯休息一會兒,大家準備睡覺,大寶小寶很大方地繼續陪外公外婆,因為他們后天就要回家。
程如山招呼姜興磊跟他一起把呂航送回去,讓姜琳直接把宿舍門鎖了就行,等他回去自己開門。
他們借住那間宿舍門上有玻璃,破了一小扇,手直接能進去。
姜琳收拾洗漱一下就上床,這一天干活兒累的,躺下什麼也沒想就睡著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程如山從外面回來,鉆進被窩把撈進懷里。他洗過澡,上帶著潤的水汽,混著淡淡的酒香,很好聞的味道。
往他懷里鉆了鉆,嘟囔:“幾點啦?”
程如山:“11點多吧。”
的襯散開,的在他上蹭過去,將他本來下去的什麼又一下子勾起來,他便將從懷里撈出來吻個不停……
……
第二天早上搬家,等他們上班以后,程如山出去辦事,姜琳帶著姜興磊收拾一下也就差不多。
晚上有鄰居們來道賀,潛博和呂航一起過來,各人帶了禮。
呂航拎了幾瓶酒、幾個罐頭、兩瓶麥、一條,一見面他就給徐梅和姜東漸幾個鞠躬,把禮遞給他們,又把幾瓶酒單獨送給程如山,“哥,這個給你的。”
程如山:“我不喝酒,你拿回去吧。”
呂航:“哈哈,你不喝酒,哈哈。”幸虧你不,你要老子還有命嗎?他這一天頭都要炸了,可兩條還是忍不住往這里溜達。正好到潛博,說姜家搬家,要過來暖房,他立刻拿著賀禮過來蹭飯吃。
他必須要吃上一頓囫圇飯!事關男人的尊嚴。
吃過晚飯,姜興磊負責送呂航和潛博。
姜琳他們第二天要回家,收拾一下東西。
徐梅這幾天也弄了不東西給他們回禮,細白棉布、線穗子、手套、糖塊冰糖等雜七雜八的。跟閆潤芝講:“線不好買,這些手套拆了,線可以織線線。”
城里不人弄各種勞保手套,就為了拆線織線線。
線線,穿著既觀又舒服還保暖,比襯襯可好得很。
還給閆潤芝準備了織線的各種針,閆潤芝推讓不了也只得收下。
徐梅也給姜興磊收拾一下,之前有點舍不得兒子下去苦,不過后來想想孩子的路總歸要自己走。自己和老姜這一輩子過得糊里糊涂,沒什麼值得說道的,反而婿一來家里才能換大房子。雖然不知道自己短板在哪里,好歹能看到程如山優點在哪里,讓兒子跟著學學也沒差。
婿比他們有見識,對琳琳那麼好,總不會虧待小舅子。
徐梅覺得程如山是個有主意有本事的,看看潛博和呂航對他恭恭敬敬的,也就放心。
大寶小寶忙著和大舅二舅確認收音機的事兒,現在大舅給裝了一個四個三極管的收音機,跟半本書那麼大,這可太了不起。他們村大隊那個老大一個家伙,就程如山上一次拿回去的也是別人組裝更新換代賣給他的,跟個小箱子似的。所以,這個小的收音機,不管外觀還是聲音,都大大的改進,很得他們的心。
最大的一個優點,可以聽更多的臺,簡直不要太神奇。
可惜因為材料有限,大舅只能給裝一個,說等有機會再給他們裝個十個管的,可以聽外國臺。什麼英語、日語、漢語、印地語的,估計都能聽見。
目前大寶小寶不懂這些,可聽著就厲害啊,就這麼個小東西可以收那麼那麼遠的信號,那得多牛叉啊!
他倆已經迫不及待了呢。
芹芹、小科和小羅已經舍不得大寶小寶,恨不得讓他們留下一起上學。
芹芹正好剛學了一首詩,道:“每逢佳節倍思親,以后我會想你們的。”
大寶:“海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我們也會想你們的。”他如今跟程蘊之背了不唐詩。
小寶:“寒假去我們家玩兒唄。咱們可以去冰,抓家雀,打陀螺,可好玩兒呢。”
小科幾個就很興趣,紛紛問爺爺行不行。
徐梅就先拿話敷衍他們,哄著他們以后再說,殊不知小孩子不頂哄,說了就當真,以后日日夜夜盼著呢。
閆潤芝跟徐梅也和得來,依依不舍的,約好以后再聚。
文生難掩興之,笑得越發開心。
姜家眾人這幾天已經聽姜琳過,知道文生有點問題,但是也并沒有歧視他,反而給他更多關心,希他早點好起來。
第二日一早,戴國華和段長安開車過來接他們。
出了省城,太已經老高,在姜家分別的那一刻還依依不舍的,這會兒卻已經歸心似箭。雖然覺得對水槐村沒有太多,可一說起家,還是忍不住要趕回去。
尤其這樣一家人在一起。
戴國華看前面停著一輛吉普車,一個里叼著煙,略長的頭發被風吹得像草似的青年朝著他們擺手,他便將車停下,探頭喊道:“兄弟,咋啦?”
他以為是車壞了。
呂航立刻跑過來,朝著后面喊了一聲。
程如山跳下車,“有事?”
呂航趕把煙扔地上用腳碾碎,朝著姜琳幾個舉了舉手,笑道:“你們要走,我來送送。”
他立刻去車上抗下一匹布來,一匹布重量不小,他抗得并不吃力。他扛過來要往車后面裝,卻被程如山手抵住肩頭。
“程哥?你瞧不起咱是咋的?”
程如山:“你是紡織廠主任的兒子,你這樣往外搬布,犯錯誤。”
“這是定布啊?不出廠的,都當關系理掉的。”呂航已經習慣了并不覺得如何,被程如山這麼一說他還納悶呢。
程如山:“就算這樣你也不該拿,我也不會要。”
“人家都這樣啊!”呂航不懂了,別看程如山這人看似很明,實際憨傻憨傻的,給布都不要?多人搶呢!
程如山:“人家這樣不代表我這樣。我拿回家的每一分錢,每一塊炭,都是我該得的。你今日送我一匹布,他日說不定要被你連累審查。”
呂航:這絕對是被斗怕了!他笑道:“程哥你不用那麼小心,我們送出去多布呢,也沒事。誰來審查我們?我們和上頭……”
程如山拍拍呂航的肩膀打斷他,“抱歉之前打你一頓,現在送你幾句話。”
呂航:“什麼?”
程如山低聲說了幾句,又從兜里掏出一包送人剩下的珍珠香煙,塞進呂航的左口袋里,“祝你好運。”
程如山雖然不能預料未來,可他出生在那樣的環境,似乎與生俱來對環境、危機乃至周圍人心有一種獨特的敏銳察力。他知道誰對他善,誰對他惡,他知道眼下是又要斗爭還是寬松……
自從他家允許被平反,自從他加部隊運輸隊編外人員,他并不是別人以為的只做一個司機運輸員,他觀察了解的東西遠遠超過別人能想到的。
時局變換,風云更迭,都會在部隊、廣播、機關等,很微妙地表現出來。
尤其今年發生很多事,但凡政治嗅覺高一些的人都會覺察到。只不過民間百姓只管上班、種地過日子,并不會心那些而已。
呂航爸爸當紡織廠革委會主任,名聲也就那樣,本就是靠著運起來的。如今時局變換,再被人踩下去也是正常的,說到底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部斗爭而已。
雖然呂航名聲不大好,可程如山向來不看人的名聲,畢竟他家的名聲也起起落落。呂航對姜琳的迷讓他有些不爽,可他接過呂航又沒什麼好氣的,姜琳對呂航沒丁點意思,呂航喜歡卻也不敢對姜琳如何,頂多找模樣和有些像的孩子。
這一點程如山并不在意,長得再像也不是自己媳婦兒。
呂航站在那里扛著那匹布傻傻地看著卡車啟,車上文生和姜琳正拿遠鏡對著他看,兩人還發出看傻子的笑聲。
他腦子里回著程如山的話“你沒聽收音機嗎?回去好好聽聽,你們靠著誰起來的,現在就跟著誰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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