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你們要去方澄家?因為黃翔宇?”神特麼吃早飯,才不信!要回家吃早飯的方澄,在家吃了一頓子餅卷菜?
程如山點點頭,“他們沾親帶故。”
姜琳就不多問,“那快去吧,澄等你呢。”
程如山出去,在院子里和閆潤芝說一聲就去外院。
方澄看了他一眼,“不苦啦?”
程如山:“苦嗎?我吃過兩個月的野菜,苦的甜的酸的辣的有毒的無毒的,小意思。”
方澄:“……”
這一頓早飯對方澄來說,吃得相當值。他已經不再憤懣,就連積在心頭的郁氣似乎也被苦菜和他們那暖心的話給沖淡了。
他徹底冷靜下來,不會再被憤怒影響緒,也能很理智地回家跟黃淑好好過過招。
他是真羨慕程如山,有歷盡苦難不改良善溫的爹娘,傳給他鋼鐵般的意志,有能文能武的解語花妻子讓他哪怕再冷酷依然保留心底最深的溫,有開心果的大小兒子讓他生命得以延展。
人生能這樣已經圓滿,從前經的種種苦難,就當獲得這圓滿的歷練。
如果他能有這樣的圓滿,他愿意經十倍百倍的苦難,哪怕是沒頂的深淵。
只要能留住媽媽的溫暖。
03
軍區大院有一片特殊的建筑,都是獨棟小磚樓,三層,中西結合的樣式,據說是民國時期流傳下來的。司令員、副司令、政治部主任等分在這里住,有單獨警衛和巡邏士兵。
方家住在西頭那棟,三層紅磚小樓,看起來最樸素。
方家如今只有方建華、黃淑和小兒子方澄彧在家,大兒方澄霞自從和弟弟鬧翻以后,搬到醫院宿舍住,如今回來也。
以前到什麼節日或者隔三差五的,黃淑也會方澄回來吃飯,不過他基本都不理睬。就算讓方建華出面,如果沒有非回不可的理由,方澄也并不給面子,類似相親、吃飯什麼的,方澄是肯定不來的。
今早天不亮接到娘家火急火燎的電話,弟弟和二妹夫被派出所扣留。一下子就急了,仔細問了問,這一次真的不是弟弟犯渾,他就是去省大參加聯誼會,結果和同學起了點沖突,但是也不至于就被派出所扣留啊。
想著弟弟可能被打了,就心疼得不行,弟弟從小就沒挨過打吃過苦,磕一下就疼得不行,這被派出所關起來,還不定怎麼樣呢。
在黃淑的心里,弟弟還是小時候那個生慣養怕疼會哭的小男孩。
又直接給派出所打電話,結果孫隊長帶人辦案不在,只得等到天亮再打,孫凱旋卻說方澄親自報案,他不得不慎重,不能隨便放人。
沒想到方澄手,立刻認定他故意針對自己,拿弟弟下手。委婉地讓方建華方澄回來吃飯。勤務兵去,回來說不在大院,出去了,黃淑才打電話給常所長。
看看表,這都九點了,方澄還沒來?
笑道:“小蓮,你去看看澄怎麼還沒回來?”
保姆小蓮就讓勤務兵去看看,回來說方澄已經回來,先去了宿舍。
黃淑朝坐在木沙發上看報紙的方建華笑道:“澄好久沒回來,略等等也是應該的。”
方建華皺眉,“算了,我們先吃。”已經等了一個半小時。
黃淑忙攔著他,“不要著急,再坐坐,興許一會兒就來的。”
過了一會兒,勤務兵說方澄和一個人過來了。
黃淑面有疑:“和誰?何亮嗎?”
勤務兵:“好像是運輸隊的程隊長。”
黃淑:“他來干什麼?”難道是幫方澄害翔宇的人?認為這不是什麼大事兒,把方澄回來,讓方建華說一聲就的。
說話間,就見方澄和一個青年一起走過來。
方澄穿著軍裝,那青年卻是略奇特的服,和軍裝一樣的布料,但是兩側有口袋,上的口袋是斜式,左臂外側有口袋。雖然款式不常見,穿在他上卻出奇的好看。
怎麼不記得運輸有這樣俊秀拔的一個青年?
平時上班,回家就在這里,際的也都是上層的太太們,跟大院那里的人來往不多,所以哪怕程如山在家屬區揚名,也只是在小青年堆里,并不會傳到這里來。
黃淑笑著走到門口,“澄回來啦。你爸爸等你半天了。”又朝程如山笑了笑,“這位是?”
方澄神態冷淡,聲音也不冷不熱的,“這是程如山,運輸隊的二隊長。”
黃淑笑得越發親切溫,語氣卻有些堅持,“澄啊,今天你爸爸想和你安靜地吃頓飯,你看……”
言下之意,你不打招呼就帶外人來,實在是有些唐突,不大好。
要說娘家事兒,自然不想外人聽見,哪怕何亮也不行,更何況是不認識的程如山。
方澄卻沒理睬,而是對程如山道:“這是方師長的繼室,黃阿姨。”
黃淑眉頭微微一蹙,卻依然笑道:“程隊長,你今日前來可是有事?”
覺得也許程如山是來走后門跑關系的,“我們方師長不在家里接待工作……”
“程哥是我邀請來吃飯的。”方澄再一次打斷,已經開始不耐煩。
以前黃淑還會對他做做表面功夫,關心一下,后來方澄因為總找些人來給他相親,他直接撕破臉搬出去,兩人就徹底路人。當著老頭子的面,會做好后媽的本分,在背后,兩人視而不見的,誰都知道誰,本不用裝。
黃淑笑了笑,“既然如此,那請進,就是沒提前打招呼家里沒準備這麼多人的飯菜。我們家老方節儉得很,每頓大家吃七八分飽,絕對不浪費一點的。”
方澄瞥了一眼,毫不掩飾的譏諷。
當著客人的面說這種話,要麼是蠢,要麼是故意瞧不起人,懶得做表面客套。
他對程如山道:“算了,我家吃不起飯,還是去你家吃吧。”他轉就要走。
黃淑臉一下子垮下來,趕重新堆笑:“澄,你這個孩子,這麼……”
“臭小子,跟誰擺架子呢?”方建華吆喝一聲,“帶了朋友還不趕請人家進來坐?”
黃淑這一次不敢給程如山擺臉了,笑著請他進去,讓小蓮趕拿拖鞋,方澄卻大喇喇地走了進去。
程如山倒是沒拒絕,換了拖鞋走進去,先跟方建華問好。
方建華看著他,“程如山。”
程如山:“首長好。”
方建華主和他握手,“小伙子年輕有為,不錯。”他又瞪了方澄一眼,“請朋友落座吃飯。”
方澄還主幫程如山拉出椅子,“請坐。”
程如山默默坐下。
小保姆開始上早飯,有海鮮粥、小籠包、豆漿、油條還有豆沙包、饅頭,再有各種小菜。
方澄:“也幸虧家里人。”這要是人多,一桌子怕擺不下你呢。
方建華要批評他,黃淑趕笑道:“今天你要回來吃飯,特意讓人多買一些。平時我和你爸爸就是喝粥吃饅頭咸菜,你回來才略盛一些。”
親自幫程如山盛了一碗粥,“程如山是吧,來這里隨意一些就行。”
方建華對程如山倒是比對方澄和氣,“隨便吃,不要拘謹,和混小子做朋友,你要多擔待一些。”
方建華雖然早年參軍,可他一直從事文職,并不曾帶兵打仗,所以不是那種不怒自威孔武有力的男人,自然也不是大老。可他對自己兒子,卻并不溫,反而比較簡單暴。
程如山笑了笑,并不說什麼。
他這樣,黃淑就覺得這人有點看不,不像賀長江那種愣頭愣腦的,也不是何亮那種泥鰍。
很快,飯桌上就只有各人默默吃飯以及調羹磕細瓷碗的輕微聲音。
黃淑放下調羹,對方澄笑道:“澄,聽說你昨晚出去耍一晚上沒回來?是不是有心儀的姑娘啦?”
方澄瞥了一眼,眼神毫不掩飾地譏諷。
方建華皺眉,他雖然表面和兒子關系不好,該關注的工作卻不耽誤,“你昨天沒有任務吧?也沒執勤,去哪里了?”
作為軍區的軍人,一夜不歸,又不打報告,這不合規矩。
雖然實際沒那麼嚴格,可他們保衛是有這樣的規矩,不查沒事,查就要問責。
方澄瞥了黃淑一眼,“你放心,我打也不需要你張羅相親。”
“放肆,怎麼說話呢?”方建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方澄:“行,你們說。”
黃淑忙笑道:“不要生氣,一家子爺們兒,哪里就那麼大的怨氣,一見面就掐,有什麼好掐的啊。老方你也是,你天天那麼關心兒子,一見面就吹胡子瞪眼的,有話不能好好說?”又對方澄道:“澄,你也不要總是和你爸爸對著干,你爸爸都是為你好,你老大不小,也該懂事,不要再讓爸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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