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辰遠:“......”
他沒聽錯吧?他這個冷心冷面的隊長要去接老婆?
姚辰遠瞅了邢驚遲一眼,心想這月還度的真是不錯。他把蓋子一擰,放下保溫杯問:“真不去?到時候走也來得及。”
邢驚遲抬了抬下,轉走了。
就差沒把不去兩個大字寫在腦門上了。
姚辰遠看著邢驚遲的背影嘆了口氣。
他這個隊長什麼都好,專業素養優秀,業務能力過,就是不耐煩和這些瑣碎的事打道,回回讓他去市局刷臉。
他能這麼辦呢。
這麼個寶貝疙瘩,就只能寵著唄。
刑警隊這邊在升國旗的時候,沅江對面的城博館也迎來了他們等了一周的捐贈品。
和現代化的博館不同,城博館有些年頭了,是古園林式的博館。層層疊疊的山水掩在幽曲的回廊后,廊邊喬木叢生。
展區連著辦公樓,文保科技部在展區后方,和庫房一樣被這曲著的園林藏在最里。石徑蜿蜒,從辦公樓出來緩步邁上石階抬眼便是黛瓦墻,墻畔斜斜地橫出翠綠飽滿的樹冠,紫的花苞混在綠葉間,底下是一株還未盛放的夾竹桃,偶爾可見爬上葉片的甲蟲,蟲鳴不間斷的響起,半大的園子看起來好不熱鬧。
春日里這園子還算安靜,等到了夏日幾乎每日都是一場吵鬧的“音樂會”。
細碎的穿過樹,過綠葉間隙落在鵝卵石路上。
這路中間正躺著一只四仰八叉的攔路貓,漂亮滾胖的三花聞到了悉的味道,蹭的一下昂起了小腦袋,蜷起茸茸的尾。
“喵~”
三花貓水汪汪的眼睛黏了剛走進來的人上。
阮枝好幾天沒見的小可了,一見這嘟嘟的三花就笑了,彎下腰抱這只攔路貓:“嘟嘟,你想我沒有?嗯?”
纖細的指尖輕撓了撓三花的下,小貓咪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這只三花是偶爾闖進他們博館的,被人撞見了就往灌木叢里一躲,尾一甩誰也找不著。他們時不時會拿些水和貓糧放著,漸漸的這只三花就愿意出來了。
阮枝是去年秋天進博館的,比這三花還晚上那麼一點兒。
展區人來人往,這貓就往后院鉆,一來二去就和他們文保科技部混了。他們這個部門小姑娘,而這貓兒偏偏就喜歡小姑娘。
阮枝完全是憑借著自己的貌從一眾人員中穎而出獲得了這只三花的寵。
今天因著他們館長提前在群里通知了,館里許多部門都提早到了。保衛科得去把捐贈品接來,他們部門則要負責鑒定、分類、修復等等,辦公室和業務科要忙的事可就和阮枝他們沒關系了。
阮枝路邊和三花玩了一會兒就小跑著回了東院。
東院是文保科的書畫組,其余的部門分散在各個院子里。
穿過絳的大門,踏上青石板,與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打了個招呼再往左邊一拐越過一口方井就到了他們書畫組。
加上阮枝目前書畫部就五個人。
阮枝一進門就瞧見了趙柏,他正站在朱教授跟前低聲說著話。朱教授拿著個保溫杯躺在門口的躺椅上,閉著眼睛晃著椅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認真聽趙柏說話。
聽到門口的聲兒朱教授悄悄地打開一道眼,一眼就瞧見了阮枝。朱教授這下也不裝了,扶了扶眼鏡趕起,朝阮枝招手:“小枝兒快過來,這小子煩死了,我不去接什麼捐贈品。你和他一塊兒去。”
阮枝笑瞇瞇地朱教授打招呼:“教授,早上好。”
趙柏聽到阮枝的名字僵了片刻,隨即轉朝看去,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滇城的酒店大堂,那時候邊站著的丈夫。
趙柏溫聲喊:“阮枝。”
阮枝看向立在躺椅邊的趙柏,他穿著藍的針織衫,里是一件白襯衫,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而心里想起的卻是邢驚遲,心想這種天氣果然除了這個男人大家都穿得很正常。
臉上的笑意有所收斂,輕聲道:“師兄,上回給你們添麻煩了。”
趙柏也笑起來:“不礙事的,你沒事就好。”
朱教授瞅瞅趙柏又瞅瞅阮枝,就算枝兒沒結婚看起來也不像會對趙柏興趣的模樣。他朝兩人擺擺手:“趕去門口等著,讓老頭我清凈會兒。”
阮枝探頭往室看了一眼,辦公室里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朱教授見狀難得解釋了一句:“你蔣叔去國外學習去了,沒一年半載回不來。小劉天天往隔壁陶瓷組跑你也不是不知道。對了小枝兒,小劉那幅畫有點兒問題,你得空讓你師父給他看看,紙這方面你師父是專家。”
阮枝點頭:“我師父最近在忙法會的事,周末應該沒時間。正好我周五要去寺里看他,到時候我喊上劉奕華一塊兒。”
朱教授聽到法會兩個字就頭大,嘀咕道:“也不知道你師父怎麼想的,居然半道出家當和尚去了,那些事兒說丟就丟。”
師父都出家五年了,朱教授就這麼念叨了五年。
阮枝就當沒聽到,溜去自己的工作室放下包就出門和趙柏一塊兒去門口看那些捐贈品去了。昨晚林千尋說的話還記著,心里對這批捐贈品升起點兒好奇。
阮枝和趙柏走到院子里的時候正巧上從西院出來的劉奕華和姜婉蘭。
劉奕華看見阮枝和趙柏下意識地想打招呼,話已經到了嗓子眼又咽了回去。他看了一眼姜婉蘭的臉才如往常一般喊他們:“柏哥,阮枝。”
姜婉蘭朝他們點點頭,沒說話。
他們四個人里面趙柏的年紀最大,阮枝年紀最小。
除了阮枝,趙柏他們三人在博館工作至兩年了,關系稔。
趙柏笑了一下:“走吧,今天館長也來了。”
聽到賀蘭鈞也來了姜婉蘭的神才有了些變化。說起他們這個館長,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在各地到跑,一個月能見他一面就不錯了。而阮枝在滇城失去蹤跡的時候賀蘭鈞卻特地打電話來,讓姜婉蘭更加堅信了阮枝是靠著關系進來的。至于阮枝是城大學研究生畢業的事就被忽略了,在看來,有關系能進他們博館照樣也有關系讓研究生畢業。
阮枝進博館滿打滿算也才半年,進來沒多久就把文保科技部的關系清楚了,知道姜婉蘭在想些什麼。今年夏天有兩個去故宮博院進修的名額,一男一。他們科技部的年紀稍大一點兒的前輩都去過了,于是在名額里競爭者就只剩下了們兩個人,姜婉蘭自然就把阮枝當了的眼中釘。
說話間他們一起朝著院門走去,阮枝不著痕跡的落后一步。
在山石間竄來竄去的三花一昂腦袋就瞧見了阮枝,尾一翹,墊往石頭上一,縱一躍就悄無聲地落到了地面,邁著貓步朝阮枝走來。
姜婉蘭知道這貓兒喜歡阮枝,連帶看這貓也不順眼。
心想白給它喂了那麼久的貓糧。
三花就這麼蹭著阮枝和一塊兒往博館正門走去,穿過辦公樓后是寬闊靜謐的展區,此時未到開館時間,除了他們就沒別人了。
幾個部門的人湊到一塊兒也不過十幾個。
阮枝一行人剛走到門口就見了如竹一般賀蘭鈞。近五十的男人姿拔,眼眸深邃明亮,一蒼長衫,底下一雙黑布鞋,手里著一把扇子,指甲修的平整。
等見到他們了賀蘭鈞特地抖開了扇子,往人群里掃了一眼,慢悠悠道:“來的都早。”
“館長早上好。”
“館長您可算回來了。”
“這次說不好我們又能開一個展廳!”
一時間人群就熱鬧了起來,阮枝領著貓兒往邊上挪了挪。不過不等挪出幾步賀蘭鈞就讓為了眾人的焦點,他朝人群里喊了一嗓子:“小枝兒,過來!”
阮枝枝:“......”
其實就想在角落里安靜地當一朵蘑菇。
阮枝只好頂著姜婉蘭要吃人的眼神溜達到了賀蘭鈞邊,賀蘭鈞知道這小丫頭不好意思,往邊上看了一眼人群就散開了。
賀蘭鈞笑瞇瞇看著阮枝,“小枝兒,聽老邢說你和邢家那小子在滇城遇見了?”
阮枝也不知道這都過半百了的人了怎麼好奇心這麼旺盛,幾個老頭湊在一起都聊點什麼呢。無奈地喊了一聲:“賀蘭叔叔。”
賀蘭鈞一天到晚都在和文打道,上小輩就想逗弄著玩,此時見阮枝別扭不好意思的模樣就更來勁了。他拿起扇子往自己臉上一擋,低聲音:“我上回見那小子還是造假案剛開始的時候,在文局撞見了,這都十年了,這小子也沒見比以前好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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