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兩人的相一般是以碎片的方式展現給邵循看的,寥寥幾個片段中能看出大皇子並沒怎麼虧待,相反,還有空就到那裡坐坐,在覺得悶的時候也會找機會帶出門一趟,就算這只是看在的份上,也已經算得上是了。
於一個夫主對待妾室的做法而言,他唯一沒做到位的可能就是在齊氏為難邵循的時候沒有怎麼管,他的沉默在一定程度上也助長了齊氏的氣焰。
但是換個角度,齊氏才是他的妻子,夫妻一,他原也不可能為了妾室去違逆妻子。
毀掉邵循一生的災難確實起自於他,但他卻不是加害人,而是另一個害者。
邵循抬頭看著趙言栒十分有迫的眼睛:“殿下騎俱佳,臣早有耳聞,能與您一較高下,臣求之不得。”
答應的十分爽快,趙言栒當即和緩了表,眼神也似有欣賞之意,倒淡化了之前的輕佻。
“不過殿下須得答應一件事。”
“我決不食言,不論輸贏,賞賜都是你的。”
邵循搖頭拒絕了:“誰贏誰拿彩頭,這是規矩。臣是想求殿下不要敷衍,比,就要認真比。”
知道大皇子的本意可能本不是什麼賽馬,而只是想挑逗一番,而且就像邵循之前做的,面對懸殊過大的對手,總要放點水才算是不傷面。
但是現在邵循卻想要兩人都拿出實力,真真正正的比試一場。
——眼前這人是前世的夫主,想盡全力與那個夢裡的一切一刀兩斷。
大皇子對邵循的要求略有些吃驚,這驚訝中還夾雜著幾分的不以為然。
畢竟就剛才與鄭雲喬比試的水準來看,在子中確實能算獨占鰲頭,但是要想跟他比……還不太夠格。
不過即使他這樣想,面上卻也爽快的答應了,畢竟小孩嗎,有那麼幾分本事就以為自己無敵了,這也是慣有的事,邵大小姐長這個樣子,怕是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虧,有那麼幾分傲氣也是常事。
很不幸的,這種想法讓他在賽馬一開始險些落於下風。
兩人的馬匹同時如離弦之箭般出,這次的比試整整比上一場多了一半的路程,途中還設有不路障,這樣大的跑馬場,各跑十圈之後才定勝負,誰先到達終點即為勝者。
大皇子在出發之後不過幾息的時間就覺到了不對。
本應在一開始就被他拋在後的子竟與他並駕齊驅,並且馬頭向前,竟有超過的架勢。
發現這個事實的瞬間大皇子就听見了觀眾那邊的驚呼聲,簡直是寒直豎,心都跳了一拍,但是他也是久經陣仗的,立馬反應了過來,大呵一聲“駕!”,雙驟然夾,勉強越過了邵循的馬頭,將劣勢扳了回來。
這下他當真不敢再大意,集中心神,也沒空去想什麼小人了。
兩人這下都用上了全力,短時間竟是一副不分上下的樣子,讓圍觀的人都驚訝萬分。
到了過障欄的時候,一開始只有一兩尺高,看上去還可以,到了後來高度逐漸到了半丈還多,讓人遠遠看去就有些心驚。
大皇子和邵循幾乎是同時到達最後一個障欄前,兩人的馬匹一同抬起前,接著高高躍起。
所有人看的都聚會神,二公主盯著邵循,張到幾乎要驚出聲,直到見駕著馬順利越過,才一顆心落地,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口氣剛剛出盡,卻不經意間掃到邊坐在主位上的皇帝,只見他雖然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裡,看似一也沒有,但手抓住了扶手,此刻才慢慢鬆了下來。
趙若桐眨了眨眼,還沒來的及思考,就又被邵循那邊激烈的賽吸引了心神,沒有繼續想下去。
那邊兩人你爭我奪,越跑越快,眨眼間就跑出好幾圈去,速度過於快時,竟讓一旁的人分不清誰先誰後,都在提著心觀。
但是大皇子畢竟經驗技更富,加上他用的是自己常用的馬匹,明顯耐力更強,也更默契些,到最後超出了邵循一些,最後十圈跑完時,到底還是勝了邵循一籌。
兩人的馬跑的盡興,直衝出終點好遠才紛紛拉僵住馬,這才騎著馬回到觀賽台前。
邵循下了馬,對面前的大皇子福行禮:“多謝殿下賜教,邵循心服口服。”
大皇子怔怔的看著,好半天也沒說出話來,許久之後才低聲道:“你也很不錯……”
明明贏了,倒是一點沒之前咄咄人的要人和他比試的氣焰了。
兩人一同來到台上,在座前跪地行禮。
這時候所有人才回過神來,公孫楠久不進京,對宮裡的規矩也沒那麼謹慎,他覺得彩,沒管在場的有沒有天子,當場就鼓起掌來。
這一場賽事確實彩,好些人心澎湃之下,被公孫楠一帶,下意識也跟著鼓掌,等發現自己這是在皇帝面前失禮後,忙不迭停下時,就見皇帝也輕輕拊掌而笑:“彩的比賽,你們平吧。”
這場賽事十分激烈,騎馬也不像常人認為的那樣是件輕鬆的事,邵循和大皇子其實都廢了不力,特別是邵循,此時呼吸尚且不穩,臉龐微微泛紅,額跡帶著明顯的汗水,可能是人的天賦,這不僅不顯得狼狽,反而更加輝四,引人注目。
反正鄭雲喬就明顯聽見一群人嚥口水的聲音。
二人站在前面,聽皇帝道:“你二人皆技藝絕佳,朕的彩頭看來是沒有理由不給了。”
他著人將一個托盤捧上來:“這是朕新得的角弓,上等的匠人費時數月才得一張,還從未用過,如今就給了你罷。”
皇帝的弓自然是最上等的貨,對於習武的男人來說,得到一把好的兵就像是娶到一個老婆,而這把弓就相當於邵循這樣的絕世,在場的就沒有不眼饞心的。
趙言栒從剛才開始就有些沉默,此時看著自己面前紅泛澤的弓,手惜的了,接著抬頭抱拳道:“此弓臣之有愧,請陛下轉賜予邵大小姐。”
皇帝看了他一眼:“怎麼,拿朕的東西做人?”
趙言栒一愣,急忙解釋:“臣並沒有這個意思……”
邵循這時轉頭開口道:“殿下,這弓能者得之,您莫不是認為我輸不起吧?”
趙言栒頓了頓,兩方夾擊之下,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收下了。
皇帝道:“其他人各自去騎馬吧,今日鬆快鬆快,不必著當值。”
除了保護皇帝的侍衛,其他都是隨儀仗過來的,也是些年輕貪玩的小伙子,聽了皇帝的話不多會兒就躍躍試的撒起了歡。
邵揆拉著鄭雲喬去一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公孫楠遠遠的跟著。邵瓊邵纓姐弟兩個第一次遇到這種場合,面面相覷不知該做什麼,最後老老實實的找了個離父親不遠的角落站好了。
恪敬公主站累了,由駙馬扶著在遠找了個座位坐下了,一,另外兩個公主也不得不。
趙若桐依依不捨的看了眼邵循,只能和三妹一起靠著恪敬公主坐下了。
恪敬拿帕子扇了搧風,看著不遠低著頭的大皇子,毫不避諱另兩個妹妹,對著藺群嗤笑道:“你瞧趙言栒那樣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剛才還眼睛朝天,活像他就是天下第一,現在可好,險些輸給個姑娘,跟人比試都贏的拖拖拉拉,看他以後還有臉說你。”
討厭邵循不假,但跟大皇子更是陳年舊怨。
藺群老實,實話實說道:“這倒不是大皇子沒本事,那個邵姑娘騎確實驚人,之前跟鄭家子比的那場明顯是留了手的,跟賽馬,要贏得乾脆利落很不現實,換了我上,估計要不了五圈就要落敗了。”
恪敬公主當即柳眉倒豎,唬的藺群忙不迭去哄。
趙若桐在那裡規規矩矩的坐著,聽了誇獎邵循的話,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上揚的角拉下來。
那一頭,邵循本想就此功退,不想下一刻皇帝就沖招了招手。
沒辦法,只能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座前:“陛下……”
邵震虞侍立與皇帝側,臉上並不好看,他低聲責備道:“學了一點三腳貓的功夫就來招搖,還不向陛下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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