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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非昔比》 第七章 滿盤皆輸

溫馨的覺,漸漸彌漫。

短暫的巡疆,很快結束。回到瑞王府,想不到府中迎來一位貴客。

端貴妃大駕瑞王府,說是皇帝突然決定今年壽誕要在瑞王府擺席,為了給皇帝籌劃筳宴,端貴妃自然要在王府小住。

得知這個消息,霜蘭兒心中“咯噔”一下,明白皇帝壽誕筳席只是個由頭,秋端茗是沖著自己來的,秋可在王府失勢,秋端茗不可能不幫自己的侄。接下來的日子,端貴妃終日忙于籌辦壽誕,沒有找麻煩。表面越平靜,心中越沒底,總覺得要出事。

龍霄霆一如既往,每日總會來陪一兩個時辰。忙時他帶著公文在醉園翻閱,閑時則與下棋品茶。

天一日日冷下來,轉瞬初冬已至。皇帝壽誕就在后日。

瑞王府中裝飾奢華,樹上綁絹花,雖是初冬,景猶勝春夏,宛若人間仙境。夜時華燈眩目,映得四下里明如白晝。

這夜明月如鉤,清輝如水。

霜蘭兒安靜地坐在桌邊,手中著一件東西。

屋子里供著龍霄霆送來的蘭花,葉如鋒利的寶劍,花朵則是濃綠素白的,像是玉溫潤,靜靜吐著清雅芳香。他說這花做——春劍葉蝶。

忽然一雙臂膀在后將擁住,一頓,龍霄霆來了,同時手中也完最后一線。

龍霄霆輕輕問:“這麼晚,你在做什麼?”

霜蘭兒轉,晃了晃手中東西,沖他一笑。

龍霄霆雙眸一亮,驚嘆道:“皮影人?蘭兒還會做這種東西,真我驚訝。”

霜蘭兒取過宣紙,寫道:“皇帝壽誕上有請皮影戲班,我跟他們的師傅學了點。”

龍霄霆手點了點霜蘭兒額頭,“你學這些做什麼?怎麼弄的?這麼真。”一邊說著,他一邊擺弄手中皮影人。心中暗贊心靈手巧,子發飾和飾上繪著花、草、云、圖案,男子則是周刻滿龍紋,栩栩如生。他笑問,“這是你和我?”

霜蘭兒想一想,沒承認,也沒否認。一時心做這東西,真沒想那麼多。

龍霄霆似來了興致,用筆畫了一把油紙傘,再用剪子將油紙傘剪下來,握在皮影男子手中。接著他擺弄手中皮影子,讓皮影子站在桌邊,擺弄狼狽的樣子,“這位公子,不知方便同船?小子有急事趕往越州,再耽誤不得了。公子……”

皮影男子翩然轉,撐著傘點了點頭。

他又學著的聲音,“哦,謝謝你。”

最后,皮影子來到皮影男子后,皮影男子將油紙傘給皮影子。

他的聲音本就低沉,學子清冷的聲音并不別扭,倒是別有味道。堂堂瑞王竟喜歡小孩子的玩意兒,霜蘭兒笑起來。這是他們雨中相遇的景。細雨紛飛,白翩翩,他似煙雨朦朧中最亮一筆。這一幕像深深刻在心中,無法忘記。

窗外,月靜靜篩,盡數落在霜蘭兒臉側。

龍霄霆凝,突然道:“蘭兒,你的嗓子變啞,是人為。你的補湯藥中有一味草藥名喚龍蛇草。你平日刺繡的針上熏了雀靈。”

霜蘭兒激靈靈一冷,素手在紙上潦草寫著,“龍蛇草加雀靈,雙管齊下,腐蝕神經……”

他握住抖的手,冷冷注視著紙上因震驚而扭曲的字跡,沉默片刻后,道:“我已知曉誰在背后指使。放心,我定還你公道。”

晶瑩的淚珠出眼角,霜蘭兒趕偏頭,仍落下一滴在他手背上。

著自己手背上的晶瑩,里面映著燭火的影子,他的聲音低不可聞,“我的妻,只有你。”

霜蘭兒聽清了,也聽懂了,可過于震驚,只疑著他。不敢相信,他已知曉秋可真面目?

龍霄霆不答,繼續道:“我想趁父皇壽誕,上表此事。”

霜蘭兒愣住,事來得突然,心中一陣狐疑,沒有半點喜悅的覺,反倒惴惴不安。而這樣的擔憂,終于在次日下午有了分曉。

來人是丹青,外罩一件黑斗篷,打扮詭異,冷聲道:“貴妃娘娘請蘭夫人到府外走一趟。別想推,跟你爹娘有關。”

霜蘭兒神一冷,并不敢跟丹青走。

丹青半是譏諷道:“你怕什麼?明日是皇上壽誕,誰也不敢在這時候惹事。”

霜蘭兒思忖片刻,爹娘都在端貴妃手中,無論如何得去。批了件外裳,跟隨在丹青后,坐了一段路馬車,丹青將霜蘭兒領進一間偏僻的民宅。

推開屋門時,耀,清晰照出數不清的細小灰塵張牙舞爪地飛舞。屋中像是黑暗的無底深淵,讓人不寒而栗。

丹青將霜蘭兒推進去,咯咯一笑:“貴妃娘娘等著你呢。”

霜蘭兒著頭皮走進去,只見秋端茗高坐椅上,神冷若冰霜。

秋端茗端起一只白瓷茶碗,輕輕飲啜一口棗茶,開口道:“你有本事的,到底是何玉蓮生的兒,知道使手段。”手一揚,將一只黃花梨錦盒丟在霜蘭兒面前。

霜蘭兒狐疑地著錦盒,不敢去接。

秋端茗也不抬眼,淡淡道:“打開看看。”

不知緣何,心中像有著不祥預,霜蘭兒撿起錦盒的手不自抖起來。打開盒蓋,只一瞥,驚住,手中錦盒劇烈抖起來。錦盒中赫然躺著一枚斷指,指上套著一枚翡翠戒指,老舊褪的赤金,翠玉中可見一道歲月裂痕。這是娘親的戒指,斷指亦是娘親的……干涸不久,顯然是今日所為,秋端茗怕不肯屈服,竟下如此毒手。

秋端茗繼續飲茶,抬頭沖霜蘭兒冷冷一笑。角殘留著一抹棗茶紅,此刻看來像是吸噬過鮮般駭人。

霜蘭兒猛地抬頭,目震怒。

秋端茗不再兜圈子,開門見山:“聽說王爺手查你爹的案子?你好大的本事,竟能左右霄霆。”

霜蘭兒將咬出來,目灼灼,直直瞪著秋端茗。

秋端茗什麼陣仗沒見過,淡淡一笑,“你是問我究竟想怎樣?”

霜蘭兒說不出話,雙目本是如火,卻漸漸黯淡,直至眸里的為死灰。

秋端茗冷笑道:“明白告訴你,本宮要你滿盤皆輸!”站起走至霜蘭兒邊,一眼瞥見錦盒中的斷指,眸中燃燒出憤恨,給予霜蘭兒致命一擊,“別心疼那手指,割斷時何玉蓮不疼。知道為什麼?因為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覺到疼的。”

不,這不是真的。

霜蘭兒驚呆了,似是不能相信,跌倒在地,呼吸幾乎停滯。

“何玉蓮那個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活該!你想好了,若是不聽話,你爹下場比何玉蓮慘百倍!”秋端茗丟下這句狠話,揚長離去。

霜蘭兒依舊伏在地上,等秋端茗走后,才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忍了許久的淚終于落下。渾渾噩噩走出來,天已晚,大街上尚未有人出來點燈籠。暗沉沉的,心亦是這樣的

麻木地走著,茫茫然眼眶中淚早已干涸。子一陣陣發冷,直至在風中瑟瑟發抖,不知該去哪里。回瑞王府?那里不是的家,等待的也是凌遲酷刑。可不回去,又能去哪?

的心,那樣痛。

以為夠努力了,努力扳倒秋可,努力救爹娘。可最后得到什麼?娘死了,最后一面都見不到。秋端茗一口一個何玉蓮喊著,似乎從前與娘認識,似乎與娘有深仇大恨,這又是為什麼?爹爹曾是醫,那娘呢,娘從前是何份?不得而知,也無從得知。

心痛得幾乎蒙住呼吸,仿佛刀絞。腦中亦是痛,仿佛有無數洪流在奔騰,反復沖撞著的額骨,似要將一點一點撐裂。

突然,飛快地跑起來,滿頭青全散了。必須奔跑,不停地奔跑!唯有奔跑方能讓腦中停止脹痛,唯有奔跑,才能掩蓋止不住的抖。

明月高懸,卻不知人間苦楚。

一路奔回瑞王府,沒有回醉園,直接奔向龍霄霆的書房,平日他總是宿在那里。腳下步子已然不大腦控制,一路往他書房奔去。

誰能救?他嗎?如果告訴他一切,他會信嗎?他能幫救出爹爹嗎?突然,很想試一試,也很想賭一賭。只要他待有一分真心,他不會棄不顧的。

穿過冷湖,四下里靜悄悄,夜風吹起各個園中半卷的竹簾,遙遙去燭火滅滅。

他的書房,曾去過兩次,青石小路,兩旁白盛開,細小的花瓣灑落一地,像是鋪了一層細膩的雪。白的盡頭,是一座青灰古樸的院落。

最后幾步幾乎飛奔起來,終來到書房門前。門窗閉,似與外界隔絕,輕輕推開門,月照進漆黑的屋子,竟像是推開一段滄桑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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