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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非昔比》 第七章 滿盤皆輸

屋子盡頭,一丈雪白絹布垂落,幕布之后點著一盞油燈。

突然,幕布之上顯現出明黃的宮殿,紅琉璃瓦,天空半是墨般的暮,半是幻紫流金的晚霞。這樣的背景,金碧輝煌,氣勢攝人,顯然是皇宮。

湛的畫工,絕非普通皮影工匠能辦到,且皮影工匠從未見過皇宮,如何能畫得傳神?難道繪畫之人是龍霄霆?

將腳步放得極輕,緩緩靠近。

此時,兩個皮影人出現在雪白鮫紗上。

認出來,那是親手所制的皮影人本只是雕刻,此時人已上子穿一件純藍織金裳,七彩披肩拖曳在地,好似攜了道彩虹。裳如此眼想起來,這是龍霄霆帶去看皮影戲時,在風滿樓讓穿上的裳。

再看那男子,白翩翩,雙手負在后,好似握著什麼。

此時天突然黯沉,白幕一下子暗了,接著烏云過,雨點如珠滾落。子立于垂柳下,淋了一雨,卻紋,一任無水將

男子走向子,將手中的傘遞給,獨自淋雨。

“姑娘,這傘給你。”

霜蘭兒心中一,是龍霄霆的聲音。果然是他,獨自一人演皮影戲。

“姑娘?真是可笑的稱呼。”他將嗓音低,聽著好似子清冷的聲音。

幕布之上,子并不接傘,只彎腰撿起一枚金令牌,遞至男子手中,“雷霆?你的名字?”

男子停頓片刻,輕輕點頭,“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家住哪里?”

不知緣何,此時龍霄霆聲音已然嘶啞。擺弄手中皮影子,令子孤傲離去,只留一抹背影,以及一句冰冷的話。

“東宮太子妃,秋佩。”

似是再不能繼續,皮影戲戛然而止。

霜蘭兒輕聲靠近白幕,再輕,總會有些聲響。可龍霄霆仿佛完全浸痛苦的回憶之中,頹然坐在幕布后,毫聽不到其他靜。他取下腰間雷霆令,指腹輕輕著金刻文。角竟含了一縷笑,聲音極輕,“其實,我龍霄霆,不雷霆。”

放下手中金令,他將皮影子牢牢握在手中,神似雨落煙塵般飄渺,“我記得你最百合花,最天一般藍的裳,你說這是你離自由最近的方式,手可及……”

“你還沒來得及說……你我嗎?”

油燈下,晶瑩一閃,一滴冰涼的淚自他頰邊落。他將皮影子握得更,哽咽著,“你從沒說過……我怎麼忘了,你那麼好聽的聲音,竟被他們割啞……這麼殘忍……他們怎能這麼殘忍……”

“佩……佩……”

聲音空落落響在昏暗的書房。

霜蘭兒徹底怔住,他那樣投,神被悲慟覆蓋,連近在邊都不曾察覺,只一味沉痛。太子妃秋佩,如果沒記錯,秋佩是秋可的姐姐,整整大了龍霄霆八歲。

《醉雙亭》,皮影戲。

他這樣喜《醉雙亭》,幾乎能猜到他與秋佩之間的糾葛,定與醉雙亭相似……相似的開始……相似的結局……

突然,霜蘭兒捂住冰冷發白的,似再忍不了,飛快沖出去。

夜已深,月慘白,天低得仿佛隨時要塌下來。

北風忽卷,呼嘯聲徘徊在耳畔,只覺尖銳刺耳。仿佛做了一場噩夢,心像是被,一陣陣地疼。突然,彎下腰去,全搐著,無力的手撐住腰,卻到一柄冰涼的東西。拿出來,攥在手中,是他贈的銀鏡。夜漆黑,銀鏡卻反出奪目的亮,將的痛心與憔悴照得無遁形。

真相,不言而喻。

他傾力為秋可治病,是為秋佩與他在慈溪河畔相遇,那一日,立在垂柳下,渾,原來像極了他與秋佩的初遇。他那麼恨太子,遠超出皇位爭斗,也是為了秋佩。他對是何覺,突然不想知道,也不重要了。只想著的爹娘,該怎麼辦?最后的一點希,盡數破滅。

可笑以為他會幫,怎可能?他的最深的人,也是姓秋啊。

突然,銀鏡中照出一道黑影,抬手在霜蘭兒后頸狠狠一劈。

霜蘭兒沒反抗,該來的總要來,能躲哪去?昏迷前最后一刻,知道,屬于的噩夢其實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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