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飄香之日,張廷璐秋闈高中。同一日,七公主誕下麟兒,取名張若需。
張家接連有了兩件大喜事,當真是歡喜非常。
如今天氣已然開始涼了起來,大家都聚在張家慶祝慶祝。
七公主還沒出月子,在屋里休息沒起來。張廷璐里里外外張羅著,忙個不停。
張廷玉雖然有妾室,但是沒有再娶繼室,正妻位置自打亡妻姚氏過去后一直空著,因此他這邊是沒有正妻幫忙招待客人的。
他索帶著孩子親自過來幫忙。
張廷玉高興地抱著侄兒到給客人們看,表喜慶至極:“瞧瞧這小臉兒,當真好看得。像他爹爹。”
弘暉故意跟自家啟蒙先生抬杠:“我怎的瞧著像是我七姑姑呢。”
張廷玉呵呵笑著:“自然像你姑父更多些。”
倆人在這邊拌。張若溎背著手穩穩當當進了屋,環視一周目落在了晨姐兒上,猛地綻開一個笑容:“你今日倒是好看。”
晨姐兒今年六歲多了,今日穿了一水紅的夾層子,頭上扎了兩個小揪揪,綁著紅發帶,整個人漂亮得像是新年的喜娃娃。
本來還踮著腳尖在看小小的張若需,聽見了張若溎的聲音后蹬蹬蹬跑過來:“你弟弟真好看。長得像你。”
張若溎一本正經教育:“那是我堂弟,不是我親弟弟。怎會像我。”
“可我覺得他和你一樣好看呀。”晨姐兒笑瞇瞇說。
張若溎想了想,覺得這個說辭可以接,于是沒再反駁。他現在十一二歲的年紀,儼然比大他幾歲的弘暉還顯得更老氣橫秋些。
大人們看著張若溎這小樣子,都覺得有意思,不哈哈大笑。
珞佳凝進屋陪著七公主。
七公主拉著四福晉的手垂淚:“我一看到自家孩子,就忍不住想到苦命的五姐姐。那麼好的人,就因為沒有孩子,被夫家人說道。如今便是連京城也回不得了!”
珞佳凝寬道:“雖說佟佳家的人不怎麼樣,可舜安是個不錯的。他能一心一意顧及著五公主,夫妻倆同游山河,也算是事一樁。”
“其實我也明白,他們夫妻倆沒有孩子這樣游玩也好的。”七公主的眼淚嘩啦啦往下落:“可我的心里不知道怎麼的,就是堵堵的十分難。”
珞佳凝明白,剛剛生完孩子的子是這樣的,很容易就心生傷。可能七公主心里也明白,五公主現在的生活也是很好的現狀,可因為剛生產完的關系,激素水平和正常值不太一樣,才會特別容易落淚。
珞佳凝笑著說道:“七妹妹這是諒五妹妹所以這般傷心。可你看看孩兒。若需才那麼小,若看著額娘天天傷心,而且還念叨著五姨母,他怕是會誤認為五姨母讓額娘那麼難過的,對五姨母心里起了排斥怎麼辦?”
雖說七公主也明白四嫂的這一番勸有夸張的分在,但不得不說,四福晉這一番話到底是讓心里寬松了些,沒有再繼續只想著這事兒了。
待到出了月子,七公主便找了四福晉,一起去宮里給各位長輩請安。
如今天氣已然十分冷了,需得裹著厚厚的裳方才能夠在室外吹冷風。四福晉一路好生看護著七公主,生怕了半點的風寒。
說來也巧。
皇上正在心著年皇子們的親事問題,湊在太后的寧壽宮里,一起商議著這件事。
“朝中能臣眾多,可是他們家的兒們到底如何,朕卻不太了解。”康熙帝對著一眾名單發了愁:“還得皇額娘幫著兒臣看看,哪一家的兒作為皇子嫡福晉更合適。”
太后坐在窗邊,悠然自得地撥著炭火盆里的炭:“這事兒皇帝看著辦就行。實在不行了,找德妃妃們商量一下也可以。哀家老了,哪里懂得年輕人的那許多事。”
康熙帝故意板起臉說:“皇額娘一直都年輕貌得很,哪里來的‘老’的一說。”
太后被兒子逗得哈哈大笑,即便這個兒子和不是親生,兩人這麼多年母子意過來,也已經遠勝親生了。
“哀家還不老?重孫都那麼大了!”太后十分滿足地念叨著:“能夠這個年紀還那麼康健,哀家已然十分滿足。皇帝就不用說這些漂亮話來逗哀家了,哀家啊,心里有數得很。”
康熙帝正再說什麼,外頭響起了小太監的通稟聲:“雍親王妃到——”
后面那句“七公主到”還沒說出來,七公主自己已經急急地掀了簾子進屋,人都還沒看清就嚷嚷:“皇祖母,皇阿瑪,最近不能出門可算是憋壞我了。給您二位請安啦!”說著朝兩位長輩福了福。
剛剛生產完不久,尚還,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整個靚麗小婦人的模樣。
太后看得開心,拉著的手說了好半晌,又道:“德妃在宮里等很久了,快去找說說話吧。”
七公主應了聲后下意識就要拉著四嫂一起去。在心里,和四嫂一起進宮的,自然要同去母妃的宮里才是。
不過,皇上指了四福晉留下:“老四媳婦兒陪朕看看這些人里有哪些合適的。朕拿不定主意了,得幫忙瞧瞧。”
七公主知道,四嫂一直是皇阿瑪邊得力的“軍師”,于是俯笑了笑:“聽皇阿瑪的。那兒臣自個兒去母妃宮里了。”說罷丟給四嫂個微笑,自顧自出了寧壽宮。
珞佳凝幫著康熙帝皇子嫡福晉。
平日和京城各個權貴之家的眷們來往著,對這些孩兒們的品多了解一些,倒是可以給康熙帝不有用的建議。
倆人在這邊商量著的時候,太后在旁邊聽著聽著閑不住了。
一直很關心弘暉的親事問題,眼看著現在提到了皇子們的親事,順口也問了弘暉的事兒:“暉哥兒的嫡福晉可有合適人選了?四福晉和老四商議過嗎?有沒有中意的姑娘?”
這個事兒其實提起來很久了,珞佳凝之前一直拖著,也是因為那時候和西林覺羅家不太悉,貿貿然說了不太好。
最近西林覺羅家的夫人過世后,去了幾次的事兒被皇上他們都知道了,就也不用太過遮掩。
更何況,這次西林覺羅夫人喪事辦起來后,鄂玉婉的能力已經被許多來往吊唁的人看到,那麼再說出來“中意鄂玉婉”的話來,便沒什麼太多的違和了。
如今面對著太后的聞訊,珞佳凝做出來為難的樣子,攤了攤手:“相看了許久后,倒是確實有一家比較合適。只那家剛剛辦了白事,怕是一時半會的無法辦親事,我這便耽擱了下來,左右為難了。”
康熙帝本來還在想著兒子們的喜事問題,現在聽到自己最中意的孫兒好似也有了著落,不由興趣起來:“你說的是哪一家?”
“西林覺羅鄂爾泰家。”珞佳凝道:“那家的長和弘暉一般大的年紀,比弘暉小幾個月。”
康熙帝對這麼個小兒是真沒什麼太多印象的,珞佳凝便說了句鄂爾泰的職,他約莫有了點印象:“原來是他。”
太后見是個皇上都記不住的小員,不由有些不高興:“怎的給暉哥兒找了這麼個破落戶。”
倒也不是瞧不起小家的孩子,實在是以弘暉的份地位,沒必要找嫡妻找個這樣小職的。
珞佳凝笑道:“老祖宗有所不知。我和四爺找兒媳,沒想著借了兒媳家的權勢,只想著找個子好又有能力的。那鄂爾泰家的長,相貌不錯溫賢淑,最要的是能力十足,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我看了十分歡喜。”
沒有提起弘暉喜歡那家姑娘的事兒。
這種事,做爹娘的知道就罷了,卻萬萬不好在旁人跟前提起來的。
如今的這種狀況之下,只管說自己相中了那個姑娘就行,旁的不用多提,反而會讓皇上和太后更加中意那個姑娘。
康熙帝聽四福晉說他們夫妻倆“沒想著借了兒媳家的權勢”這句話后,十分高興。
他最厭惡的就是那些兒子們總是不安分,總是想一個個的去找了大臣而后互相勾結著,最可怕的就是有一些人甚至想借了兒的親事和那些人勾搭起來。
如今看四阿哥和四福晉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想法,甚至于瞧上的是個六品小的孩子,不由大悅,問道:“能夠理好府中事務的高門嫡不,怎的還看上了這一個。”
雖然是在疑問著,可他的語氣頗為愉悅。
珞佳凝就道:“家阿瑪只有額娘一個正妻,沒有妾室。自從額娘生病后,家里的事務就是作為長一力承擔了。把偌大的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條,后來西林覺羅夫人病故,把喪事辦得極其穩妥。但凡來往的親朋好友,沒有不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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