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冷冷一笑,盡說廢話。
均似笑非笑地看著容玉,也不在意容玉的態度。均一邊打量容玉,一邊評估容玉。
之後,均繼續說道:「按理,我該殺了容將軍,連帶著你手下三千殘兵敗將。」
容玉怒氣升騰,均這話是什麼意思。容玉死死地盯著均。
均哈哈一笑,「容將軍是在生氣嗎?敗軍之將,沒有生氣的資格。容將軍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容玉深吸一口氣,下心頭的怒火,平靜地說道:「你很強,趕得上你父親。」
均笑道:「容將軍說錯了,我很強,我比任何人都強,比我父親更強。」
容玉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不錯,不錯。不愧是宓宋安然的兒子,這份自信很好。」
均挑眉,說道:「言歸正傳,我今日約見容將軍,主要目的就是評估容將軍的價值。對我而言,有價值的人可以活,沒有價值的人只能死。」
均目很冷,語氣里也帶著森冷的寒意。
容玉毫不畏懼,「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只要肯放過我手下的兒郎就行。」
均搖頭,「如果我要殺容將軍,那麼我必定要斬草除,殺容將軍邊每一個人,包括你的妻兒。」
容玉雙目噴火,「禍不及子,均,你別太過分。」
均冷笑一聲,說道:「斬草不除,春風吹又生。容將軍別說我殘忍,這些年被容將軍滅門的人可不。」
容玉咬著牙齒,咯咯作響。雙手死死的抓著桌子邊沿,只需一鼓作氣,就要暴起殺人。
均似笑非笑地看著容玉,本沒將容玉的威脅放在眼裡。均邊的親兵,則拔出了腰間大刀,只要容玉敢有異,親兵會毫不猶豫的朝容玉砍去,將容玉當場斬殺。
均氣場全開,同暴怒的容玉比拼氣場,毫不落下風。
漸漸的,容玉冷靜下來。
容玉問道:「你想做什麼?」
均輕聲一笑,收起渾的氣場,像個遊山玩水的公子哥,輕描淡寫地說道:「十天前,我的目標是殺最後一個反賊,殺掉容將軍還有容將軍的家人。不過今天,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我想給容將軍一個選擇,就看容將軍肯不肯答應。」
容玉沒有急著詢問什麼選擇,而是問道:「為什麼突然改變決定?」
「因為有人給我寫信,說你還有價值,可以留下來做馬前卒。我覺著這話有些道理。」均的態度高高在上。對待階下囚,均實在是不需要太客氣。
容玉忍了均的態度,他心頭有些疑,問道:「誰會幫我求?難不是宓?」
均翻了個白眼,說道:「我爹不得容家死,他怎麼可能幫你求。」
容玉笑了起來,「你說的對。宓不得我死在你手下。當年他就想弄死我。」
均不客氣地說道:「當年你也想弄死我爹。」
容玉笑道:「你說得沒錯,我一直想弄死你爹。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看來給你寫信的人應該是你娘宋安然。這世上,如果說還有一個人願意讓我活下來,這人必定是宋安然。」
均沒有否認。
容玉繼續說道:「你娘和我的妻子是好姐妹。前些年,們兩人一直有通信。你要斬草除,必定不會放過我的妻子還有孩子。宋安然不在乎我的命,也不在乎我孩子的命,但是在乎我妻子的命。所以才會給你寫信,讓你給我一個機會,對嗎?」
均點點頭,「容將軍說得沒錯,我娘的確讓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但是我想留下容將軍的命,不是因為我娘的請求。而是因為我娘給我開啟了一個新的思路。
像容將軍這樣見不得的人,除了死,只剩下一個作用。就是做我的馬前卒,替我做一些臟活累活。一旦停下來,或者起了反心,那麼容將軍和你的家人就必須死。
據我所知,你的夫人不太好,只怕不是長壽之人。等你夫人一死,你的護符也就沒了。到時候我要殺你,誰都不會出面阻攔。
不過如果容將軍肯聽我命令,甘願為馬前卒,我倒是願意留下容將軍。說不定十年二十年後,我還會給容家一個前程。讓你的後人,明正大的回到京城,站在朝堂上。容將軍,你意下如何?」
容玉微微瞇起眼睛,盯著均看。他果然小看了均。均能夠贏他,絕不是單單靠靠父母支持。均能夠走到今天,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本很有能力。
容玉笑了笑,笑得很平和,「將軍要讓我做馬前卒,憑什麼?」
均嗤笑一聲,隨意地說道:「就憑你的命,你的三千將士,還有你家人的命都握在我的手裡。只要我一聲令下,你的三千部下,立刻就要人頭落地。容將軍,我曾在道義縣一口氣殺了三萬人,區區三千人對我而言,只是開胃菜。」
均的語氣很輕,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充滿了殺意,讓人不寒而慄。
容玉盯著均,心想難怪世人都稱呼均為屠夫,儈子手。就憑均這份心,他完全當得起屠夫這個稱呼。
當兵殺人,理所當然。可是像均這樣殺人的人很。
均心頭一定住著一個惡魔,一旦將這個惡魔放出來,天下蒼生必定要完蛋。
容玉第一次正視均,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他似乎沒有弱點。或許他有弱點,不過他的弱點肯定不是妻兒,而是在海外的家人。
容玉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麼臟活累活?莫非是屠殺蕭氏一族?」
均嗤笑一聲,「容將軍實在是太高看自己。我可以明確地告訴容將軍,中原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你也沒資格屠殺蕭氏一族。」
容玉心中惱怒,卻克制著沒有發作。他想聽聽均的下文。
均輕描淡寫地對容玉說道:「西域諸國,據說很富裕。草原上很多部落,紛紛逃往西域。據我所知,不部落已經在西域站穩了腳跟。
我要容將軍做的事,就是帶領你的三千兵馬殺向西域。我不管你在西域做什麼,我只要西域的地盤和人口。此事功后,容將軍可以在西域定局,也可以提出別的要求。總之,我不會虧待功臣。」
容玉瞇起眼睛,有點不可思議,「你想吞併西域?」
均挑眉一笑,反問:「有何不可?西域富庶,與其讓草原蠻子佔了,不如歸到中原。」
容玉繼續問道:「你要西域做什麼?那裡據說全是不之地?」
均嘲諷一笑,「誰告訴容將軍,西域都是不之地?容將軍不要廢話,本將軍只需要一個答案,是或者不是。容將軍,該你選擇了。」
容玉問道:「我只有三千部下,這一路上如何補充兵源?如何補充糧草軍械?」
均輕蔑一笑,說道:「糧草和軍械,我可以替你補充。至於兵源,我不能幫你解決。我也不允許你在中原補充中原。中原的老百姓很寶貝,你帶走一個,中原就一個。此事我決不允許。至於兵源怎麼補充,容將軍聰明絕頂,等你到了西域后,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解決兵源問題。」
容玉心頭驚呼,好個狠辣的均。均將他當馬前卒驅使,卻不肯讓他補充兵源,分明是要他深西域,自生自滅。
均又說道:「容將軍手下的三千兒郎都是百戰之兵。等到了西域,我相信容將軍靠著這三千人,一定能夠打出一片天地。」
容玉冷漠地問道:「我的家人,你要怎麼置?」
均隨意地說道:「你的家人,都可以帶走。」
「真的?」容玉不敢相信。均竟然不需要人質。
容玉問道:「你就不怕我到了西域壯大了勢力,直接離你指揮,直接在西域建國?」
「靠你手上的三千士兵,如果真能在西域建國,我深欽佩。只可惜,你不會有那一天。」均篤定地說道。
容玉咬牙,說道:「你未免太小看我。」
均似笑非笑地看著容玉,冷漠地說道:「從未有一國,靠著區區三千異族人,就能統治數十萬,甚至上百萬的當地土著百姓。如果容將軍手下有三萬人,倒是有可能。可是你有三萬人嗎?就算你的部下天天耕耘,湊足三萬士兵,最也要二十年的時間。二十年,滄海桑田,到時候容將軍有沒有活著,都是一個疑問。」
容玉臉鐵青,均說得不錯。他率領三千漢家兒郎深西域,想要統治西域諸國,靠區區三千人肯定辦不到。偏偏容玉不允許他在中原解決兵源問題。
靠異族人,呵呵!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到了西域,異族人可用,但是絕對不可信。
容玉盯著均,怒道:「你算計好了一切?」
均冷笑一聲,說道:「本將軍做事之前,當然要算計好一切。莫非容將軍做事,都是拍腦袋決定?」
這話諷刺得夠狠,容玉臉越發難看。
容玉低頭深思,沒同均打仗。
片刻之後,容玉抬起頭,眼中閃爍著灼熱的芒。他對均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帶兵前往西域。」
均笑了起來,說道:「識時務為俊傑。容將軍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我什麼時候可以帶兵離開?」
均笑了笑,說道:「此事不急。西域的況,容將軍不了解吧。容將軍不如在我這裡多逗留一段時間,等你足夠了解西域后,我會放你離開。」
容玉無法,在絕對勢力面前,容玉只能俯首稱臣。
容玉在均這裡逗留了十日,才被允許帶領三千部下離開,朝西域進發。
打發走了容玉,均渾輕鬆。
不過接下來,均還有得忙。擺在均面前的是京城,皇室,朝堂。
均戰勝剿滅最後一支反賊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天下。如今,天下人都盯著均,想知道均接下來會做什麼。
攻打京城?還是退回西北做大周的忠臣良將?
全天下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均的決定。可是均本人卻不慌不忙。
西北軍就駐紮在京城外面,既不攻打京城,也沒有要退走的跡象。很多人都看不明白均的意圖。
而且自從打贏后,均也沒有上書給朝廷。他就像是遊離在朝廷之外,同朝廷沒有毫關係。
這種局面,讓很多人看得一頭霧水,同時也讓京城百姓,朝堂員,還有永泰帝倍力。
永泰帝想到劉小七當初分析均,說均絕對不會冒著犧牲西北軍的風險攻打京城。如今看來,劉小七的分析是對的。可是為什麼西北軍還停留在京城外面?均到底想做什麼?
均想要不戰而屈人之兵,想要圍而不攻,想用西北軍給京城製造張氣氛。讓朝堂,永泰帝自陣腳。
與此同時,均調一部分兵力,開始攻伐天下。
如此一來,西北軍兵分兩路,一路留在京城城外,給朝堂製造力,讓全京城的百姓張起來。另外一路則隨均攻打天下。
凡是均利劍所指的地方,統統都要歸到均的治下,服從均的統治。
為防留守京城的部下出現意外,均還將聞先生派到京城,主持京城計劃。
有了聞先生坐鎮京城,留守京城的西北軍就不起來。
均一邊對京城圍而不攻,一邊劍指天下。儘管均從來沒有公開表示過要爭天下,但是這個時候,全天下的人都看明白了均的意圖。
均做的一切,就是在爭天下。均要取蕭氏而代之,要做這個天下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