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在馮婆子的攙扶下,走進屋子裡來。
花寫意手裡的金大聖一擰子,就掙了花寫意的魔爪,縱一躍,迫不及待地向著謝瑾懷裡撲過去。
謝瑾沒有提防,就見眼前金一閃,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徑直向著自己面門之撲了過來。
出於本能,謝瑾子不由自主地向後昂,抬起胳膊想擋。
宮錦行正低頭批改奏章,連臉都不抬。
花寫意則恰好一扭臉,將謝瑾的反應盡收眼底,眸閃了閃。
攙扶著的馮婆子也是同時被嚇了一跳。
謝瑾反應極快,「啊」地驚呼出聲,花容失:「什麼東西?」
金大聖拉著前的服,吱吱地告狀,控訴花寫意的罪行。
謝瑾這才浮上笑意:「原來是金大聖,你嚇了我一跳。」
然後抬手索著,將它抱在懷裡,沖著宮錦行與花寫意福行禮。
花寫意命馮婆子攙扶著謝瑾坐下,客氣地問:「三郡主家人可安好?」
謝瑾點頭:「托王妃娘娘的福,一切安好。」
花寫意一臉的皮笑不笑:「這些時日三郡主的眼睛可好些了?」
謝瑾搖搖頭:「好像沒有什麼改變。」
花寫意心底里一聲冷笑:「如此說來,許是藥方不太對癥,我再重新換個方子,再給你針灸活絡。」
「我的眼睛真的能好嗎?」謝小三有點頹喪:「不瞞王妃娘娘,回府之後,母親也曾幫我尋過良醫,看過之後都說沒有什麼希了。」
這演技真的越來越好了。
囂張跋扈的謝小三不可怕,最起碼,自己一眼就能看穿心裡所想,除了宮錦行沒有別的。
但是現在的謝小三,竟然也學會了虛與委蛇,跟自己一板一眼,客套著說話。這就說明,這娃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眼了。
花寫意看了一眼旁邊的馮婆子,嘆口氣:「無論有沒有希,總要鼎力一試,三郡主千萬不要灰心。」
客套過了,謝瑾有眼力,見宮錦行在一旁,就連話都不曾與自己說一句,就放下金大聖,識趣地離開了。
花寫意輕嘆一口氣:「我的計劃好像失敗了。」
「怎麼了?」宮錦行擱下手裡奏章。
「謝瑾的眼睛已經康復了。但是一直不聲,我也被蒙在鼓裡。」
「你怎麼知道?」
花寫意朝著金大聖努了努:「剛才一進門,金大聖就朝著撲了過去。金大聖穿著服,沒有認出來,吃了一驚,後退了一步。」
宮錦行默了默:「你說的眼睛康復,是在回侯府之前,還是之後?」
「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若是之前,回侯府應當就有目的;若是之後,或許在侯府發現了什麼,不想讓你知道。」
花寫意瞬間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或許也開始懷疑趙妃卿了?」
「按照常理而言,侯爺夫人對於的眼睛一直耿耿於懷,心存愧疚。眼睛康復,不是應當第一個告訴侯爺夫人嗎?
可是很明顯,選擇了瞞,也有可能是侯爺夫人跟著一起瞞。這就足以說明,在提防侯府的人,或許是馮婆子,或許就是趙妃卿。」
花寫意的沮喪瞬間一掃而空:「有道理,那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明日朝中要設宴,為長安使臣接風,陪本王一同出席。」
「我是問你,我應該怎麼對付謝小三!」
「謝小三不是有趙妃卿對付麼?」
「趙妃卿呢?」
「謝小三或許在盯著啊。」
「那我呢?不管了?」
「不管了。」
「難道你就不著急知道趙妃卿背後的人是誰嗎?」
「著急,我們不能一天十二時辰盯著,可侯府的人能。你可知道,這次謝瑾回侯府之後做了什麼?」
「做什麼?」
「謝瑾與侯爺夫人給謝世子安排了一房外宅。」
「啊?起訌了?」
「不錯,這說明你的計劃並未失敗。從謝瑾的反應來看,的確如你所料,趙妃卿逃不了干係。」
「安排個外宅有什麼用?這又不是爭風吃醋!」
「這釜底薪。這麼多年,趙妃卿在侯府遊刃有餘,深得富貴侯信任,地位撼不得。
謝瑾與侯爺夫人這是先設法削弱趙妃卿在侯府的地位權勢。也或者,是借這個外宅,對付趙妃卿。」
「那要到猴年馬月了?」
「這不是你說的麼?治大國如烹小鮮,同樣道理,對付趙妃卿,也心急不得,掌握好火候,小火慢燉,大火收,你再給適當地添一把柴就足夠了。
再而言之,趙妃卿不過就是一枚棋子而已,不急著收網,你就安心地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花寫意想了想,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兒,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更何況,自己什麼證據都沒有,全都是猜測而已。
長安使臣的接風宴設在花園。
花寫意站在主院門口已經侯了盞茶功夫,宮錦行還沒有出來。..
追風一臉憋笑,回稟花寫意:「我家王爺正在更,馬上就來,王妃娘娘請稍侯。」
謝瑾在馮婆子的攙扶下在府中慢慢散步,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裝得很像。
馮婆子小聲地提醒,向著花寫意請安,然後讓馮婆子回去給自己拿一件披風。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兩句話。雖然,的確沒有什麼可以閑聊的話題。
門口的侍衛站得筆直,全都側著眼睛往府里瞅,似乎是有什麼西洋景。
花寫意抻著脖子,只瞧了一眼,便瞬間呆若木。
宮錦行一闊的西裝,走得昂首,格外自信從容,一個人便走出了率領千軍萬馬的架勢。
那日不過是一句玩笑而已啊,他怎麼就當了真呢?
這是去接待長安使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花寫意正要上前,不經意間扭臉,恰好就看到一旁的謝瑾,此時也同自己適才一般,直勾勾地盯著宮錦行的方向,瞠目結舌。
「三郡主是不是覺得,王爺這服很奇怪?」
「王爺怎麼可以......」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謝瑾警覺自己說錯了話,慌忙改口:「王爺來了麼?」
花寫意只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看來三郡主很自信,憑藉一己之力,就能對抗加害你的那個人,那我就不多事了,你自己多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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